“长公主有令,从今日起,表姑娘和柳夫人,需自力更生!”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婆子站在门槛边,不屑地看向二人。
都敢陷害县主,居然还想要使唤长公主府的下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没有那个脸!
“什么?!”谢玉娇惊得瞪大眼,不信道,“长公主分明只是让我搬去西厢院,可没说过要我自力更生!”
说着,谢玉娇就站了起来,指着那婆子就骂,“你这刁奴!必定是你见我如今落魄了,就想欺负到我头上来,我告诉你,我再如何落魄,那也不是你能欺负的!”
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刁奴!
她如今还在长公主府,就敢这么欺负她!
“娇儿快别……”柳氏心里也十分不悦,只敷衍般地劝了她一句,便不开口了。
如今她既住进了长公主府,往后便不能被下人给看轻了,否则将来等她接管了长公主府,又如何令众人服她?
那婆子看了眼柳氏,目露鄙视,随即看向谢玉娇,冷笑道,“表姑娘陷害县主,这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儿,县主心善,没把你赶出去,可长公主疼爱县主,没杀了你都是轻的,还妄想像从前那般仆婢随从,做梦!”
“我,我没有,你少血口喷人!”谢玉娇一听,立刻不服了起来,却又下意识地带了些许心虚。
“有没有,表姑娘在这儿和我说可没用!”
那婆子压根儿不愿再听她废话,朝外喊了声,“都进来,人家不爱要咱们长公主府给的东西,咱们便把它全搬走,收进库房,不碍着人家的眼!”
什么?!
谢玉娇再次瞪大眼,却是气的,正要反驳,就见到一群人迅速涌进来,像群土匪似的搜刮。
“你,你们,那都是我的!”谢玉娇气得俏脸通红,眼珠子都要瞪掉出来了,全然没了人前那副温婉的模样,“都给我停下!停下……”
柳氏也被这一幕弄得睁大了眼,心里怒不可遏,却不得不维持住温婉模样,在一旁说道,“这位嬷嬷,这一定是误会——”
可柳氏才开口,就被那婆子打断了,听那婆子不屑一笑,“狗屁的误会!柳夫人,你这好女儿可是当众说了,我们长公主府苛待她,还拿我们县主送的,反过来送给县主,既如此,那就全还回来,往后只拿每个月的月例!”
“……”柳氏张了张嘴,顿时说不出一句来了,侧头看向女儿,气得一巴掌打了过去,“你怎么能说出那般话来!”
谢玉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氏,豆大的泪珠瞬间就落了下来,“娘你……”
可婆子和其他人却不管她打不打谢玉娇,如一阵龙卷风般,迅速将兰心苑的金银细软,一个不漏地搜刮走了。
前后不过半炷香,兰心苑便就成了一个空壳,那婆子看了眼,十分满意地大手一挥,“走!”
一群人,看都不看柳氏母女一眼,浩浩汤汤地走了。
柳氏母女被挤得跌坐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兰心苑,皆捏紧了拳头,双目猩红可怕。
那老不死的!
……
次日,梧桐苑。
沈明容睡了个舒服觉,从空间里出来,打开门,瞥了眼小脸上满是笑意的青芽,“柳氏母女搬去西厢院了?”
“昨夜就搬去了!”
青芽点点头,眉眼里的笑意是遮都遮不住,“县主不知,昨夜长公主派人搬空了兰心苑,一个子儿都没给表姑娘母女剩!”
搬空兰心苑?
听到这个,沈明容略有些诧异,还没问,就听青芽又说了起来。
“赵嬷嬷以‘表姑娘不爱要长公主府给的东西’为由,带了一群人,当着表姑娘母女的面,把兰心苑的金银细软全都搬走了,只留了几件衣裳,”青芽喋喋不休地说着,兴奋不已,“表姑娘母女被气得脸都青了,却压根儿拦不住,最后灰溜溜地搬去了西厢院。”
“对了县主,赵嬷嬷还说了,从今往后只给她们每个月的月例,丫鬟小厮什么的统统没有,要她们自力更生!”
说起这些,青芽心里别提有多解气了,整个人舒畅不已。
“是外祖母吩咐的?”沈明容心里也觉得解气,丝毫不担心。
昨日谢玉娇当众陷害她,还有裴府尹作证,别说是拿回长公主府的东西,就是杀了谢玉娇,也没人会说什么。
若非昨夜她太累,压根儿不用外祖母出手,她就动手了。
“嗯!”青芽重重地点头,面上还带着喜色。
沈明容心情好,眉眼间不经意地就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来,但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就又成了那副淡漠的面容。
“走,随我去找赵表哥。”落下这句,沈明容便往外走。
如今兰心苑已空了出来,重新修葺一番后,便能让赵表哥住进去了。
……
东厢院。
主仆二人过来时,赵从安正好领着青山要外出,见了她,凤眸微动,却没开口。
倒是站在他身侧的青山见了,眉宇间皆透着不情愿地拱手,“见过长乐县主。”
对于青山对自己的态度,沈明容并不在意,正要走过去,就想起了上回赵表哥说过的话,脚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沈明容站在门槛外,抬眸看向赵从安,“赵表哥要外出?”
她看得出,赵表哥不是个简单的。
以往她每次过来找他,白日里他通常都不在,夜里也不一定在。
“嗯。”
十分简洁的一个字,算是回答了她。
沈明容微微蹙眉,但很快就舒展开来,轻声说着,“当年我逼迫赵表哥搬出兰心苑是我不对,如今空了出来,赵表哥若是愿意,我让人重新修葺一番,赵表哥——”
“不愿。”
不等她说完,拒绝的话已从他口中说出,赵从安看着她,凤眸里浮现出厌恶和冷意来,“沈大小姐今日过来,是为了来羞辱我?”
让他搬出他就得搬出,要他搬回他就得搬回,在她眼里,他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沈明容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不舒服,但一想到自己当年做的事,就又忍了下来,轻声解释,“赵表哥,我只是想——”
可赵从安却又一次打断她的话,在她蹙眉朝他看过来时,薄唇扯出一丝讥笑,“沈大小姐若真想弥补,不如,让我搬进梧桐苑,与你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