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说的方向,就在不远处,迟衡城能看到那的墓碑,想必就是莫山长眠的地方。他本想陪她过去,但看她的表情里是拒绝,他想了想:“好,我就在这,你有事直接叫我。”
“好。”
简知没有再看他,而是直直朝着莫山的墓碑而去。
她的脚步走的轻而快,直到临近他的墓碑,她才放慢的缓缓走了过去。
依然是蹲在冰凉的石头前,幽幽的说:“莫山,对不起,今天来的太匆忙没有给你带好吃的。”
她伸手擦莫山的照片上,那薄薄的水雾:“妈妈跟白展都原谅我,可是,我还是没法原谅我自己。”
“莫山..”
“莫山…”
叫着他的名字,简知忽然感到胸闷而痛,她低头:“他们都说我病了,莫山,他们都说我在生病。”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病了,我只是很想你,很想。”
“你自己在这不要孤单,不要害怕,我会很快来陪你。”
“莫山,我迟早会来陪你的。”
简知的声音说的很低,所以迟衡城并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是看到她的唇角在微微的抖动,身体也薄薄的在抖动,看似非常的痛苦而不自知。
他不自觉的点燃了一支烟,靠在车门上抽。
这种感觉不好受。他想让她快乐一些,健康一些,可以不爱他,但是要爱自己,他对她已无任何要求,只是想她健康,想她快乐,如此简单而已。
他抽完一支烟,再抬头看不远处的简知时,却见她在给莫山磕头,额头一下一下敲砸莫山的石碑上。
他心中大骇,喊了一声:“简知,你在做什么?”
朝她大步跑去。
简知似乎没听见,只是依然在用脑门磕着头,迟衡城伸出手掌挡在她的额头上,不再让她磕石头,她的额头磕在他的掌心,因用力过大,掌心钝痛。
但简知的额头已磕的红肿而泛着青紫色,眼神几乎没有对焦。
迟衡城强制把她拉开这里,几乎是扛着把她抱回车内。
她反抗,挣扎,他怕伤了她,最后只能紧紧的抱着她,直到她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
“简知,没事了”
“没事了。”
他抱紧她轻声安慰。
“迟衡城,我真的病了吗?”
她在他怀里很低声的问。
“嗯。”迟衡城也不再逃避这个话题。
“那你带我去治吧,把我治好。”
迟衡城没有再回答,只是低头吻她的额头表示答应。
简知被隔离治疗,不是去的医院,而是迟衡城把国际知名医生跟护理都请到家中,为她创造了一个良好的条件。
心理医生已从白展那得知简知病情的来龙去脉,再加上之前心理医生的会诊结果,只给出一个建议:“迟先生,简小姐不能受任何熟悉事物的刺激,所以必须让她远离以往的生活环境,特别是熟悉的人。包括您本人。”
迟衡城能怎么办?
只能无条件答应,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简知恢复。
“还有,简小姐…”医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她有自虐的倾向,所以在治疗期间,最好能够控制她的双手双脚,避免她的过激行为。”
迟衡城一听就怒了:“她是病人,不是犯人。怕她有自残的行为?你们看护人员呢?”
相较于他的怒火,医生毕竟是见惯了,所以并无惧色:“这样也是保证她的安全,治疗前期会比较痛苦,控制肢体相对安全。”
迟衡城当时脸色极难看,但是在易木旸以及周秘书的劝解之下,勉强答应先按医生的方案来。
只是他不知道,医生所谓治疗前期会比较痛苦,竟是这样。
他只能通过监控视频看到病房里的简知。
她每次用完药,都会被医生双手双脚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她眼里有恐惧,有焦躁不安,她躺在床上,熬到最难受时,全身都想挣扎枷锁。
迟衡城一眼都看不下去,心里痛的跟刀剐似的,恨不得去替她受这所有的罪。
“马上放开她。”
他说这话时,人已经站在了医生的办公桌前。
医生无奈,只好带着他去病房里放了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