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君的人,迟衡城的人,都隐在暗处伺机而动。
迟衡城一路走,眼里虽是看着阿君,但余光已把周边的环境都看一览眼底。当看到阿君手里拽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那端在桥的栏杆外,他心里巨惊,绳子那端系着的一定是简知,这一招,是他们以前常用的小游戏,而今,他们用在彼此身上。
但迟衡城无论内心多么心急如焚,但表面依然云淡风轻,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他缓缓朝阿君走去。
阿君笑:“阿城,你还是没变。”
他说话的同时,抖了抖手中的绳子,似试探迟衡城的反应。他肯清晨来赴约,这个女人的重要性已毋庸置疑。
但他就是恨他脸上这种大难当头,还平静无波的表情,他就是要把他这张脸撕碎。
迟衡城没有说话
阿君反而哈哈大笑:“阿城,你是真狠心哪,你看看我?给我留了半截身子,让我生不如死。你知道吗?这几年,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就是你,我要让你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说的同时,手一松,绳子往下掉下一截。
迟衡城本能的想伸手抓住绳子,但却让阿君先抓着,溜下一段的绳子,又被他牢牢抓住。
就是这一瞬间,阿君看到了迟衡城脸上土崩瓦解的冷静,换上的是紧张,恐惧,慌乱,甚至疼痛。
是的,这些正常人的情绪,一一在迟衡城的脸上闪过。
在组织里以冷面铁人着称的迟衡城在他的面前奔溃。
阿君要看的就是这个。
他大笑:“迟衡城,我活够了。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生不如死,我值了,我这辈子值了。”
他竟是想同归于尽的方式来寻仇。
他看着迟衡城,笑着把手一松,绳子瞬间坠落。
不….
迟衡城心神俱裂冲到护栏处,想抓着绳子,已太迟,都太迟了。
他看着简知的身体向桥下坠落,耳边是阿君那半截身体放肆的厉声大笑。
迟衡城此时根本顾不上阿君,而是朝桥下跑去,跑的太快,北风在耳边呼啸,眼眶刺痛,心已痛到麻木。
当他跑到桥底下时,并见到救护车,见到躺着的简知,还好,还好,易木旸早有准备,在底下放有充气床,简知并未受到伤害,只是昏迷不醒。
他的心才稍微缓和了一些,紧绷的情绪才松弛了一些。
他把简知抱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身体柔软而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使得他眼眶忽然红了,他极力压制,但没有用,迸涌而出的情绪满满占据他的心,从眼眶里流露出来。
他紧紧的抱着简知,把头埋在她的脖颈,感受她脉搏跳动的声音,那一刻,从来不信命,不信天的他,前所未有的感谢苍天,把简知安然的带到他的身边。
易木旸从未见过迟衡城流泪,哪怕当年,最孤苦时,也未见他流过一滴眼泪。此时见他为了简知这样,心中不是没有震惊,到底是投入了多少感情,才能把她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迟衡城竟是这样的深情,易木旸此时才真的确定,简知之于迟衡城的重要性,比命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