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查我孙连城？国家倒欠我六十！第221章 到底有几个是干净的？

“这不就是明着顶吗？”

“那赵立春能不能用‘不配合省委书记工作’这种帽子，直接把我撤了？”

吴春林这话说完，屋里连呼吸声都停了。

要是李达康和高育良真有啥问题——

那吴春林简直不是在开会，是在放炸药。

他不是在提意见，是直接抡起大锤，把汉东这堆烂账从根儿上砸了个粉碎。

连沙瑞金都愣在那儿，嘴张了张，没出声。

吴春林觉得还没砸透，又补了一刀：

“沙书记，我再举个实例子。”

“就说侯亮平和赵东来俩人，正厅级提名。”

“他们俩业绩摆那儿，能力没得说，程序也走全了。”

“我作为组织部长，正式推荐，没半点水分。”

“可您呢？硬是卡着不让过。”

“省委班子吵成一锅粥，就因为您一句话压着。”

“现在问题来了——我到底听您的，还是听规矩？”

话音落地，沙瑞金脸都青了。

好家伙，这不是挑刺，这是当众开火。

他这哪是提建议？分明是把难题扔他脸上，还逼他接。

沙瑞金咂了咂嘴，半天才憋出一句：

“春林同志，我懂你的意思。”

“副厅级以上干部任用，省委集体决定，这点我清楚。”

“你心是好的，想动真格，干点实事。”

“可问题是——这摊子事，是赵立春留下的烂泥坑。”

“你心里憋着火，我明白。”

“但这就是教训——一个贪官，能把一屋子人全带歪了。”

“同志们，记住这句话。”

“国富同志。”

“如果真像吴春林说的那样——该用的人被压着，不该用的赖着不走——”

“你这个纪委书记，跑得了干系吗？”

田国富猛地一颤，像被点名的小学生。

他愣了一秒，立刻点头：

“对。”

“如果真有人打压实干干部，纪委就必须动手。”

“该查的查，该换的换，绝不能含糊。”

他生怕被牵连，赶忙补刀：

“没错！前任纪委书记就是个活教材！”

“能让他平安退休，已经是我们常委仁至义尽了。”

“要我说，赵立春背后最大的亲信——”

“就是那老头儿，徐维国！”

沙瑞金立刻抬手，语气沉了下去：

“老同志已经退了，赵立春也落网了。”

“国富，别翻旧账，往前看。”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田国富立马绷直身子，点头如捣蒜。

可他又狠狠剜了吴春林一眼——

你他妈检讨就检讨，怎么还顺手把我也埋了？

沙瑞金转头，盯着吴春林：

“好，你的话，我记下了。”

“我也在这里表态——”

“赵立春的错，我绝不重蹈。”

“用人这件事，我一定做到——只看能力，不看关系！”

吴春林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话锋一转：

“这些年，赵立春在局级干部上插手，已经不是偷偷摸摸了——是明目张胆。”

“我敢拍着胸脯说，汉东三分之一的厅局级干部，都是他一手提上来的。”

“其中不少，压根没走我们组织部流程。”

“他硬是能撬开制度门，硬塞人进去。”

田国富立刻接话，嗓门陡然拔高：

“哎哟——那副部级呢？”

“育良进常委那会儿，你也是组织部副部长吧？”

“你敢说你们组部通过考核了？”

这话一出口，满屋人都懂了。

这是冲着高育良来的。

高育良还坐在那儿，脸色平静，嘴角甚至挂着点笑。

他心里门儿清——这位置，早就是风中残烛了。

吴春林身体一僵，喉咙滚动了下。

他低声道：

“当年高书记进常委……”

“确实是赵书记力推的。”

“可……”

“高书记那几年，成绩摆在那儿，考核组也实地看过。”

“他本来就在常委候选人名单上。”

“流程上……没违规。”

他这话讲得磕磕巴巴，像是嚼着玻璃渣。

他知道底细——赵立春确实力挺高育良，高育良也真有本事。

说他没错，行；说他有问题，也对。

可田国富一拳头砸下去，只打在一团棉絮上。

他只能干瞪眼，摇头叹气。

所有人都以为这事掀过去了。

可沙瑞金忽然开口，声音像冰刀：

“副部级干部，汉东一共有多少？”

“这里面，有多少是赵立春绕过流程，硬推上去的？”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常委，呼吸都屏住了。

沙瑞金这是要掀天花板？

连吴春林都猛地抬头，眼神里全是不敢信。

赵立春都蹲进去了……

这场清理，还没完？春林硬着头皮，头都不敢抬，声音像卡在嗓子眼里：“是……是有点儿。”

沙瑞金一拍大腿，嗓门儿直接掀了屋顶：“那这些当官的，有没有那种靠拉关系、走后门，连屁股都没坐热就爬上去的？”

他目光扫过春林，又猛地转头盯住田国富，眼神冷得像冰锥子。

田国富咽了口唾沫：“沙书记，我刚来汉东，底下的水有多深，真得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摸啊……”

沙瑞金没接话，只是点点头，嘴角一勾：“对，得慢点查。”

顿了顿，他忽然压低声音，像贴着人耳朵说：“但——春林同志，你现在就得动手。”

他掏出一张纸，拍在桌上：“那些明明不够格、没资历、没功劳，硬是被塞进位子的人，一个个给我记下来！交给你，交给了国富，再抄一份送去季昌明那儿——检察院！”

他又从兜里摸出另一张名单，啪地往桌上一甩：“这是孙连成给我的，里头的事儿，比你想象的脏多了。”

“你们拿你们组织部的名单，跟我这张一对。”

“我倒要看看，咱们汉东省委这屋里，到底有几个是干净的？”

“小毛病，自己来坦白，我网开一面。”

“要是踩了红线，耍横装死，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该撤的撤，该查的查，一个都别跑！”

他忽然顿了顿，笑了一声：“对了，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今天民主生活会，陆景和没来。”

“他提前递了辞职报告，我批了，中央也点头了。”

“所以——”沙瑞金目光一扫，像刀子一样刮过全场，“要是有人还想着躺在位置上吃老本，想等风头过去，偷偷摸摸过太平日子……趁现在，赶紧来跟我报个信。”

“等我真忙起来了，你再想来？没门儿。”

他笑着，可那笑声，比冬天的北风还瘆人。

会议室里，一个个省委常委，后背瞬间湿透，脖子后头直冒凉气，跟有人拿冰块贴着脊梁骨似的。

没人说话。

空气像凝固了。

沙瑞金这话说得明明白白——

“我给你们活路，现在自己来认错，我能保你们退休安生。”

“可要是嘴硬装哑巴？呵，那接下来的戏，就不是谈心，是审讯了。”

话音刚落，好几个常委直接低头，脸埋得比鸵鸟还深，像被晒蔫的茄子，连呼吸都轻了。

沙瑞金这才慢悠悠转头，冲春林一摆手：“继续说吧。”

春林一哆嗦，赶紧点头：“沙书记，我……我真不敢再瞒了！”

“我这个组织部长，在人事上，得听您的——您指哪，我打哪。”

“但下面这些厅局级的，我管得了！从今往后，用人只看本事、看政绩，规章制度，一条不能少！”

“贪官、懒官、混日子的——统统给我踢出队伍！”

“我检讨完了，沙书记。”

沙瑞金满意地点头：“好！说得出，就得做得到，春林。”

春林咬紧牙，猛点头。

沙瑞金忽然站起身，环视全场，语气猛地一沉：

“人事问题，现在是汉东仅次于贪腐的头号病根！”

“明珠蒙尘，不是没人看见，是没人敢说！”

“腐败者高高在上，底下的人怎么干活？！”

他一拍桌：“这次推荐名单，你们都看了吧？”

“常委会还没开，但我今天就想听实话——谁有意见，现在就说！”

底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早翻了八百遍。

最先开口的是田国富：“沙书记，名单我看过。”

“大部分提拔没毛病，但有两个人……是硬往上顶的。”

“一个是昌州市长易学习，提了厅局级。”

“另一个，是京州政法委书记孙连成——副省级。”

沙瑞金眼皮都没抬：“继续。”

“易学习，提拔没问题。但孙连成——”田国富声音有点发颤，“五个月前，他还只是个开发区的副职，现在直接跳进副省级？”

“这不是破格，是腾云驾雾啊！”

他话音刚落，对面李达康立刻接茬：“没错，书记！孙连成之前因为光明峰项目，连升三级，进了常委，已经破了天了。”

“现在又直接跨进副省级？”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再这么下去……怕是干部的提拔，真成走后门的电梯了。”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再说下去。

但那眼神，比千言万语更吓人。沙瑞金没开口，只是把目光扫过一圈，落在其他常委身上。

“都表个态吧，别憋着，有啥说啥。”

他随即点名吴春林：“春林，你是组织部长，你先来。”

吴春林一愣，心里咯噔一下——这题他太熟了。

但他面上不露，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那我抛砖引玉啊——”

“京州政法委书记孙连成，五十二岁，刚提正厅四个月零十九天。”

“按规矩，这还差着两年门槛呢，按理说不能立马提副省。”

“可这人，真不是普通干部。”

他顿了顿，语气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