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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高育良是要退?他话锋一转,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另外……近段时间,我真有点撑不住了。”
“身子骨累,心里更累。”
“可能年纪到了,真该歇歇了。”
会议室里猛地一静。
所有人呼吸都顿了一下。
什么意思?
高育良……是要退?
不是说说而已?
是真打算撤了?
沙瑞金这时叹口气,语气温和但有力:“育良同志,你这岁数,离线还早着呢。别急,再站最后一班岗——再干几年,不丢人。”
高育良点点头,嘴角浮起一丝淡笑:“好,既然沙书记开口,那我就再扛一阵,等换届完,再说别的。”
沙瑞金这才松了点眉头,但马上又补了一句:
“不过,高小凤这事,你得收拾干净。”
“还有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撒手不管。”
高育良没犹豫,重重点头:“我明白,沙书记。”
沙瑞金把目光扫向其他人,语气一沉:“高育良的问题,表面上看是私德,可放到咱们这个层面,就是作风。”
“李达康,你那头,欧阳菁的事,你也得捋清楚。”
“还有你那孩子,你也得负责。”
“组织上不干涉你们过日子,但不能由着性子来——”
“咱们干部家里娶三妻四妾、搞包二奶那一套,让老百姓怎么想?”
“这年头,不是封建地主!”
高育良沉默点头。
李达康突然抬了抬头,嗓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砸进空气里:
“高书记这话,让我脑子一下亮了。”
他环顾一圈,笑了下:“刚才高书记说‘爱情’,满屋子笑成一片。”
“咱们这帮人,年纪最小的都五十出头了吧?白秘书最年轻,四十六?”
角落里,白秘书轻轻点头:“四十六,李书记。”
“对啊。”李达康点头,“一群六十岁往上混的老头子,突然说:哎,我恋爱了。”
“听起来,是挺荒唐的,是挺好笑的。”
他停了一下,眼神却慢慢变沉:
“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他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以前也觉得,这个年纪,夫妻还腻歪,那才怪。”
“我跟欧阳菁,当初也嫌烦——她嫌我回家没空,我嫌她管太多。”
“我们俩,像两台机器,白天运转,晚上互不干扰。”
他笑了笑,眼里却浮出一点温热的光:
“直到她被带走那天,我才忽然明白——原来我早就习惯了她每天晚上留一盏灯,习惯了她给我热的那碗汤,习惯了她唠叨我别熬夜。”
他声音哽了一下,手指轻轻扣在桌沿:
“我现在回家,屋里冷得跟冰窖似的。只剩我……但那不是家,那是房子。”
“夜里我一个人坐着,总想起她炒的辣椒茄子,想起她骂我‘大老粗’的样子。”
“那时候觉得烦,现在……怎么这么想她?”
他深吸一口气,眼眶发红:
“我突然懂了——当官,可以有千万种标准;可当个好丈夫,可能只有一条:别等她走了,才想起她有多重要。”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没人笑,没人动。
连呼吸都轻了。
高育良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他原以为李达康要甩他一记耳光,结果……人家是把自己的心扒开,放在了台面上。
沙瑞金轻轻咳嗽一声,语气忽然柔和:“达康啊,欧阳菁判了十五年,但你俩才五十多,不算老。只要好好改造,出狱时你刚好退休,到时候——你们还能一起吃个饭,散个步,遛个弯儿,养老嘛,不急。”
李达康点点头,笑了,眼睛里还带着湿意:“是啊,沙书记说得对。”
满屋人终于松了口气,有人轻笑,有人点头,气氛缓了下来。
没人再提“笑话”两个字了。
空气里飘着的,是种无声的懂得。
沙瑞金最后看向高育良,目光深邃:“高书记,你今天说的,是人话。”
他顿了顿,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敲进每个人心里:
“痛改前非,是好事。”
“说完了?”
高育良没有犹豫,重重一点头。
“说完了。”
“说完了,沙书记。”
沙瑞金轻轻点了下头,目光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你们俩,这开场白,真够响的。”
“今天这会儿,不打板子,不揪辫子。”
“有啥说啥,小毛病自己亮出来,大问题也别藏着掖着——真出了事,我宁愿你主动来找我,也不愿我扒着你裤腰带往下扯。”
“会上不敢说?行。会后,随时来我办公室,门没锁,我等你。”
他扫了眼在座每一个人,眼神像刀子一样,慢悠悠地刮过去。
“好,下一个。”
“春林同志。”
“你上。”他顿了顿,“以前是副部长,现在是部长,给赵立春当了整整五年组织部长——论跟赵家的瓜葛,你排第三,仅次于达康和育良。”
“你心里那点事儿,自己最清楚。”
吴春林身子一颤,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是沙瑞金的人,但谁都知道,他是赵立春一手拎上来的。
从科员到部长,每一步都踩着赵的脚印。
沙瑞金点他,不是问话,是逼他撕开口子。
当年他和赵立春干过啥?
说,还能留条命;不说,等着吧,迟早被扒得底裤都不剩。
“沙书记……”吴春林声音发干,“我……检讨。”
“在省委这些年,我最大的错,就是睁眼装瞎。”
“今天,我总算能当着大伙的面,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达康书记和育良书记先开了口,我……真惭愧。”
“不过,检讨之前,我得先问一句。”
他抬起头,直勾勾盯住沙瑞金:
“沙书记,您是省委书记,是顶头上司。”
“我们当干部的,都得听您的。”
“可我要是反过来问一句——”
“要是现在坐在这位置上的人,是赵立春呢?”
“我们……该不该听他的?”
话音一落,屋里像被人抽了气。
连沙瑞金都眯了眼,眉头挑了一下。
“哦?”
吴春林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像砂纸。
“同志们,”
他嗓子一哑,声音却稳了下来:
“我知道,不光达康、育良,咱们谁都经历过那一套。”
“说穿了,不就是一件事——赵立春一个人说了算。”
“他一个人定调子,全盘都得照着他的脚印走。”
“说白了——”
“赵立春,就是个土皇帝!”
满屋死寂,连呼吸都停了。
“那我们咋办?”
“我管人事,干部提拔、调动,都走我这关。”
“可你们说,我这关,还叫‘关’吗?”
“以前赵立春在的时候,我们想推个好干部,比如钱秘书长,当年就举荐过易学习当市长。”
“我当时说:好啊,支持!”
“可赵立春当时怎么回我?”
“他说:老吴啊,改革就像一列火车。”
“轰隆隆开过去,底下难免压几个老百姓。”
“可你能让车停下来吗?”
“停?那是扯淡!”
“你一停,全省都得瘫!”
“易学习这种人,表面忠厚,背地里心软得像棉花——他上去了,非得停下车,把压在轮子底下的都拉出来,一个个扶着过马路!”
“那咋行?”
“咱们要的是能跑、能冲、能扛事的人。”
“不求他清正廉洁到能当模范,但求他能推着火车,别让它翻!”
他说完,猛地扭头,直视沙瑞金,眼睛红得像烧着了:
“沙书记——”
“假如现在我说,张三不错,该上副厅。”
“可您摇头,说不行。”
“那我怎么办?”
“我是听您的,把人摁住?”
“还是顶着您脸色,硬推上去?”
“我要是真这么干了——”
“我算不算是——违抗省委书记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