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到洗手间之后,马保卫才拉着马华荣,到了另一边,一边走一边问道:“你这个同学,你了解多少?”
马华荣摇了摇头他对我的了解,也并不多,只停留在我是个比较聪明的人,家里还算凑合,但是定然是算不上富裕的。
毕竟我这么长时间没去上学,便是因为家里有人生病。
于是他便把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给了马保卫。
然而马保卫却不怎么信这话,只觉得我是有所隐藏的:“叫你多学学别人,你就是不听,你这个同学,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他脖子上戴的那一串东西,你知道多少钱吗?”
“多少?”马华荣满脸的疑问,之前马保卫报出100万的价格的时候,他就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现在自己父亲又问自己这个问题,难道这东西,还能比100万多多少?
“呵呵,刚才我都说了,那是汝瓷,北宋的。
你不是想要一辆法拉利吗?那一个小小的瓷片,就可以买一辆。”
“什么?”
“爸,你没在开玩笑?”
“呵呵。”马保卫瞪了一眼自家儿子:“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我告诉你,你爷爷喜欢这东西的紧,你要是有本事把这东西拿下来,我就同意给你买法拉利。”
“只要不超过500万就行。”马保卫直接递给了他一张卡。
接过卡的,马华荣兴奋了起来。
虽说他家里的十亿资产,但是流动资金就那么点,他最有钱的时候,身上也不过百来万。
现在居然直接有了500万!
马华荣顿时觉得有了底气,迈着大步,走回到了宴会厅。
狗腿子立马上前拍马屁。
“马少,你回来了?你可是咱们的主心骨!没了你,咱们可都不好动筷子。”
“去去去,一边去。”然而这时候的马华荣可不吃这一套。
马保卫给他拿了500万,只要他能够把价钱压得够低,那么剩下的钱都会是他的。
他哪儿能不积极,直接坐到了我的身边,也不管周乐雅了,开口说道:“老板兄弟,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我即便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家伙的目的,直接开口道:“东西别想,我要留着。”
“不是,老板兄弟,你是我的兄弟,亲兄弟。”马华荣凑得更近了,开口说道:“150万怎么样?只要你把你脖子上这个卖给我,我就给你150万。”
“熄了你的心思吧,东西我是不会出手的。”我再一次摇头。
可是马华荣却不死心,再次开口道:“200万?”
然而还是那样,马华荣顿时觉得有些恼火,心里想:这人怎么那么贪心,再次开口道:“300万,300万总可以了吧?”
这次声音不小,这包厢里的同学,都听了个清楚,也齐刷刷的把目光投了过来。
马华荣这时候也引起了借势压人的心思,便再一次开口说道:“老板兄弟,300万已经不少了,即便买完整的都可以了,我只买一个瓷片。”
我最烦的就是这种道德绑架了,皱眉开口道:“我说了不出手,就是不出手,别说是300万,你给我500万,我都不会考虑。”
这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议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二人说的是什么。
而马华荣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声,边开口解释道:“老板兄弟,你挂在脖子上的那个瓷片,是我爷爷喜欢的类型,我爷爷再过几天就70大寿了,你给我个面子,让我尽一份孝心,不可以吗?”
这时候众人也都明白了,原来他们说的300万500万,居然只是我脖子上的一个瓷片。
这些学生们,对300万500万并没有个明确的概念,但是在他们的认知中,一个小小的瓷片绝对到不了这个价。
所以马华荣之所以能把这个价钱开这么高,点燃是因为同学的情分在,一个个便开口了。
“虽然说马同学在班上,有的时候做的确实不怎么好,但是看在同学的情分上,他又给了你这么高的价钱,你还是多多少少得给些面子吧。”
“就是啊,几百万买这么个东西,谁听说过呀?”
就连老师,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也都忍不住了。
“张同学,现在你家里正好缺钱,这钱可是能解燃眉之急的,要不你就同意了吧。”
马华荣嘴角带上了笑意,他就不信都这样了,我还能绷得住,难道他不要面子了吗?
周乐雅看不下去了,开口道:“马华荣,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况且汝窑,全世界就87件半,文炳手上的这个瓷片,能算四分之一,最近的拍卖记录,完整器加上佣金,甚至到了三个亿。
你300万,就想拿下,还煽动同学们的情绪,你这是打的什么心思?”
与此同时,我也开口说道:“卖不是不可以卖,只要你给我拿三千万,我立马就出手给他。”
这就是狮子大开口,东西的价肯定到不了这个价位,但就是因为我不想卖,便可以漫天要价。
而马华荣却不懂这个道理,直以为我贪得无厌,本来还想好好谈一谈的,这一下直接怒了。
“我,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500万是我的底线,要是不同意,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口一声住嘴响起。
马保卫走了进来,他是万万没想到,马华荣居然撂出了这一番话。
这话是能在这么多人跟前说的吗?这不是耽误他事儿吗,马保卫看向我,开口道:“小张同学,真不愿意割爱吗?”
“还真没法。”我摇了摇头。
“那好吧。”马保卫点了点头,对着众人歉意的笑了笑,开口道:“这顿饭我买单了,各位同学吃好喝好。”
马保卫说着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向了我,开口道:“这种等级的东西,还是放在叔叔的手上安全一些,小伙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要懂。”
“他那就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周乐雅捏着小拳头,看着我,满脸的气愤。
“威胁就威胁呗。”我还真不信了,在这法治社会,马保卫能做得出什么来。
周乐雅有些担心的看向我:“毕竟东西的价值摆在那儿的,即便是马保卫自己不动手,把这事儿往小混混堆里一传,总有不要命的,为了这钱来抢夺,那你打算怎么办?”
…………
我对此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便只有求助于叶晴晴,希望他能够提供一点意见。
叶晴晴给的意见也很简单,那便是直接把东西送拍,直接送到国际大拍卖行。
等进了拍卖公司的仓库,马保卫家那种等级,自然也就弄不出幺蛾子了。
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是这个办法我却不愿意用。
时间来到6月29日,我提前到了周权师的院子。
周权师自然也是听说了那天的事儿,便开口说道:“你放心吧,短时间内马家,也不敢做什么。”
我把玩着手上的瓷片,开口道:“不过周爷爷,这事儿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
周权师想了想开口说道:“其实还是有的。”
“劳烦您指点。”
“后天的场子,会有一位特殊的人到场,只要有他发话,马家的人不敢动你。”
这几天的时间,我已经了解到了马家的实力。
如果单单只是马保卫他们还好,只是在北江市有一定的势力。
但是马保卫不过只是马家的一支,而且是发展的最不好的一支。
而马保卫的父亲马天放,在整个海东,是能够排得进前五的。
虽说海东不是经济大省,但是即便如此,马家依旧是庞然大物。
不过万幸的是,马保卫并不是受待见的一支,只是私生子而已。
说来说去,其实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的位置到了,自然而然也就不担心这些宵小之辈了。
“文炳,话说回来,你打算带什么东西,到串宝场。
虽说你那一片瓷片,本身无论是历史价值还是经济价值,都挺高的。
像终归只是标本,如果能有一件完整器的话,才是最好的。”
周权师拿起一只小瓶子,开口道:“如果你没有的话,可以拿我这一件过去。”
他手上的那一件,是一只龙泉窑的典型器。
釉水丰厚,无论是胎质,还是尺寸,值得称道。
虽说价值偏低,但是也算得上是一件高端藏品。
不过我却摇了摇头,觉得旁人的东西再好,始终是不如自己的。
便开口道:“前段时间家中遭逢变故,倒确实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带过去,不过还有一天时间,我打算逛逛市场。”
周权师听着这话,终归是心高气傲,捡漏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市场上好东西多,但是想要捡着漏,没那么轻松。”
“试试吧,万一呢?”
暂别周权师,我直接钻进了市场,不过却跟了一个拖油瓶。
周乐雅叽叽喳喳的,在一旁那就没有停过,我一天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边不停的磕着黄精,目光在一件件物件上扫过。
寻常的物件不少,我以行情价,得了一个盘子,一只洗子,又停到了一个摊位边上。
这盘子是同治粉彩,民窑精品,我三千入的手,转手应该能到六到七千。
而另一件,则是宋代龙泉窑的洗子,一万出头,卖的好小两万也是可以的。
但是这两件,价格都在行情以内,顶多算是捡了个小漏。
但是对于古玩行这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行当,这点利润实在是太小了。
而现在我停留在这个摊位跟前,为的就是接下来的一个大漏。
这摊位上老板和买主,各执一词词,说着买主手上的那一件儿东西。
这买主手上的东西,是一个长得跟小拳头一样的玩意儿,看着并不起眼,整体呈青白色,略微发灰,上面盖着点黄色的皮。
这是典型的和田青玉籽料,单单只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一袋东西的价值不菲。
而他们二人争得,自然不是材质方面,而是这一件东西的年代。
买主一手撰着这件东西,开口道:“不是老板,这就是典型的现代的东西,古时候谁做一个拳头啊?而且这个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古代用的东西,顶天了就是个摆件儿。”
这个买家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那东西,用手比划。
“那你说,你出什么价?拿着我的东西,一个劲儿的说,又不开价。”
老板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这人已经在这儿跟他说了十来分钟了,一问起价钱都不吭声,一个劲儿的说这东西有多不好。
虽说喝彩是闲人,褒贬是买家。
但是也没有一个劲儿的褒贬东西,始终不报价的。
“你别急嘛!”买主开口道。
然而这时候老板彻底不耐烦了:“放下放下,把东西给我放下,一边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那买主左右看了看,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心中警惕,手上的东西撰的更紧了。
这是古玩行的规矩。
只要东西不在你手上,无论你是不是在谈价,别人都可以拿走这东西,这边你价钱谈好了,东西不在你手上也和你没啥关系了。
所以说谈价的时候,一般都要把东西拿在手上,放下就等同于放弃。
“3000!怎么样?”
“放下!”
“5000!”
“我叫你放下没听到吗?”
最终这人还是把东西放回了摊位上,他把东西刚放下,我就一把抓住了。
与此同时也激活了能力,瞬间便看到了这件东西的前世今生。
这东西,可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这一幕幕图像中,拿着这一件东西的是一个中年人。
这中年人两缕长髯飘飘,穿着一身带着脖子的袍服,端的是一副威武气象。
但是!
他手上却叼着根烟杆儿,整个人侧卧在一张榻上,而这烟杆儿的最顶端,就是这么个小玩意。
像个拳头一样的,烟斗儿。
若是寻常烟嘴也就罢了,这东西是大烟的烟嘴。
也就是毒害了整个晚清鸦…片。
说来也好笑,这中年人,一边抽着大烟,一边躺在榻上吟诗。
“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这诗词,和这大烟烟斗刚好相配。
诗是报国无门的诗,而这烟嘴儿的形状,便寓意着大权在握,在反观这中年人,着实是嘲讽。
不过虽然有这么一番经历,但是却并不影响这东西的价值,何况这小玩意儿,可还是王府里出来的东西。
“老板,开个价吧。”我看向老板,开口道。
“五万,这可是和田玉少一分不卖。”
听着这个报价,之前那个人,后面撇着嘴摇头。
不过却一声不吭。
这也是行内的规矩,别人在谈价的时候,旁人不要掺和,不要说和这物件有关的事。
“高了。”我摇了摇头,想了想自己了解到的行情,开口道:“东西是老的,但是到不到民国还存疑,不过到不了这个价。
这么吧,我也不跟你说几千几千的,咱们一步到位,一万。”
“不行,亏了本,这就是民国的,绝对包老到代。”
“那你说什么价合适,五万高的有些离谱了。”
老板这个价,确实是往高里报了,即便是按照民国的物件的行情,也决计是到不了的。
于是他往下压了压。
“一口价,三万八。”
“一万八,再高了没有。”我摇了摇头:“我就是个穷学生,给不了再高了。”
“要是现在的,你说这个价钱还好,但是这可是民国的。”
老板有心再提价,但是我却不给他这机会。
“你这东西,贵就贵在材质上。
不要跟我说什么民国的不民国的。
这玉和其他的东西不一样,只要玉好,现代的和古代的价钱差不大。”
我摇了摇头,眼中余光左右扫了扫,发现并没有碍事儿的人,便直接开口道:“不行就算了。”
他说着直接把东西放下。
而之前那个中年人,见着他把东西放下,也并没有去拿些东西和老板谈价。
一万八这个价,他是肯定不会入手的。
这个价钱对老板而言,已经算得上是高价了,见着他放下,立马开口说道:“你多少加点。”
然而我并没有理会,直接站了起来。
“加八百!”
我依旧不理会。
迈出一步,这老板就同意了。
东西直接到手了。
我心下满意,问老板要了个盒子装上,就继续往前走。
“诶,你这个买炸了吧?”周乐雅跟着周权师这么长时间,对于物件还是基本有个概念。
这东西在她看来,行情价应该在九千一万这个位置,再往高走,就不太合适了。
不过他却没考虑到,这东西本身的油性,以及一些特征。
甚至那个老板,都没有看到,这料子上其实是带皮的,不过只是很少的一点。
但仅仅只是这一点,便足以让他的价值三个三翻。
更不要说他的工艺了,打磨的格外细致,雕工也格外精湛。
这两点便足以证明,这个东西不会是民国出的,民国那个混乱的时期,做不出这种功。
而晚清,那种战乱的时候,想要做出这种工也比较困难。
所以说这个还得再往前推一推。
当然,这只是判断的依据之一。
真正看重的,还是在于包浆和沁色,这才是古玉鉴定的要点。
而这一件东西,包浆老道,虽然没有沁色,但是也足以证明,这个东西的年代。
我简单的解释了一番,不过却没说这东西是王府里出的,这主要还是上面没有明显的特征,就是不知道历史上有没有记载。
虽然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但是仅仅只知道这些,周乐雅眼睛都亮的跟小星星一样。
“那岂不是说,你又赚了一大笔?”
“你怎么运气这么好,我都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东西。”
我摇了摇头,心道:如果有出处的话,之后出手,就可以把这个按照王府里出来的算。
那个价,才是高的离谱。
现在这还哪跟哪儿啊?
不过这也是后话。
我没再管这一件物件,这东西虽然不错,但是体型并不大,可能翻个十番,再要往上涨,就挺困难了。
所以他还得找。
古玩城不少,虽说仿品多的很,但是真品也不少。
自然也就会有不少行家,无论是摊主还是买家。
这也就意味着,很多东西的价钱,都是明白的。
特别是那些傻开门的。
我想要捡漏,可也不容易。
逛完地摊之后,我便直接往铺子里钻,一家一家的找,却也没有什么大收获。
其实这就是他见识短了。
行家真正的好东西,基本都会藏着,不会显露在明面,放在架子上。
这不是他们不想卖,也不是怕磕着碰着,而是怕有心人把这东西记下来。
不过那些东西,本身价儿也高,我哪怕是有兴趣看,也给不起那钱,买不起那东西。
就比方说我周乐雅现在在的这一家,看到的这一件,典型的雍正官窑。
这是一只五彩过枝枸杞花卉蝴蝶纹盘。
胎体釉面,一眼便能惊艳二人。
上面的绘画工艺,更是精致细腻。
而价钱,也是高的离谱,三百万!
我如果不出那瓷片,现在的全部身家,都买不起这么个盘子。
不过和这盘子一起的另一件东西,我却可以考虑考虑。
这个东西我听着二人说,只是个搭头,我便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