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过一段距离,只见有两人策马迎面而来,适逢邢寸心和燕亦舒令马车徐徐前行,一路掀开马车旁边的帘子观看沿路风光。
“哎?你不是说送送大将军吗?怎么回来了?”燕亦舒伸出手去拦下二人。
来人正是凌渊和段飞羽。
邢寸心眼尖,自己的小红马怎么被凌渊骑了去,凌渊来的时候的那匹马怎么又被段飞羽骑了去。
眼睛再一转,明了!
段飞羽青衫沾染尘灰,虽不明显,但实则像在地上滚过一番一般。
得,又是骑马不成反被摔的一天。
可是凌渊怎么能骑的住?
小红马不中用了,吃里扒外的东西。
思及此,邢寸心倒是控制不住地笑了。
燕亦舒显然也注意到了,一拍脑门:“我该拦着他的。”
“刚刚还说皮糙肉厚不怕摔,怎么的,现在又心疼了?”邢寸心凑上前嬉皮笑脸嘲笑。
然后被一掌推开了,燕亦舒道:“得了得了,你别一朝笑话我。”
“不敢不敢。”邢寸心眨眨眼,故意拖长了尾音。
“怎么你们来了?”段飞羽策马迎来。
“我送这臭丫头回去。”燕亦舒呵呵一笑,给段飞羽使了眼色。
心领神会 ,段飞羽漫不经心装作无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歇息够了?”凌渊倒是没有策马上前,隔着几尺外问邢寸心。
“够了够了,我哪有那么脆弱了呢?我只是有些累了,睡一觉去去乏也就是了。”邢寸心笑着爬下马车。
大将军尚未反应过来,邢寸心已经行至凌渊身边,伸出手。
就那么下意识一拉,凌渊已经把她抱在了怀里,就这样极为自然地把她拉上了马。
“段师兄,燕姐姐,告辞啦!”邢寸心倒是不怕羞,笑嘻嘻地告别。
看得燕亦舒那是目瞪口呆。
果然一副妖精样,体统都给她揉碎了,踩地上,还得摩擦两脚。
算了,璇玑阁没脸没皮,司空见惯。
哎,跟着他们加入璇玑阁是不是个错误?
燕亦舒再一次怀疑自己被骗入璇玑阁。
“那夫人,我们也回去吧。”段飞羽上前去,握住了燕亦舒的手。
还较上劲了吗?
她不动声色将手抽回。
她脸皮还算薄,可别闹她了。
“大将军,多谢了。过会我差人把马送回去。”段飞羽拱手道。
“客气了,段兄。”凌渊点头致意。
“那我们走啦!”邢寸心眨巴着眼睛。
“慢走!”燕亦舒几乎咬牙切齿地道。
眼神里满是嫌弃,仿佛在说,臭丫头你可快滚吧。
她才不管别的人怎么看呢!横竖她历来都是凭着自己的喜怒行事。
又不碍着旁人,她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没有祸害到旁人,那么她乐意如何便如何。
大将军倒是十分配合她。他们行伍之人,历来也是不在乎这些世俗礼教的。
只要她乐意,他求之不得。
“告辞了。”凌渊一只手抱紧了怀中的小妖女,一只手一抽马鞭。
小红马便飞奔而去。
“大将军,方才是我不好,我不该给你脸色看。只是我自己不大高兴。其实不关你的事。我不该迁怒你。你别生我气好不好?”邢寸心靠在他怀里,带着几分委屈说道。
好似他要是不答应就要哭出来一样。
他如何舍得让她流泪。
哪怕是作假装蒜也不行。
“好。”他将她抱得紧上几分,“答允我的 ,不要再反悔了。”
她微微一笑,却是闭目不答。
一时间凌渊不清楚她什么意思 也不敢把她逼得太紧。生怕她感觉到拘束便一走了之了。
毕竟她不是什么好脾气的。
“所以这就是你想把我憋过气去的理由吗?”邢寸心推了推他,“抱得太紧了。”
他顺势松了一点:“别跑行吗?”
“行。”这下倒是答得干脆利落,她眼眸清亮,好似星子落入其中。
索性再将脑袋枕在他胸口,双手环住他的腰。
保持这样对坐,刚好能钻进他怀中。
原来人在有了值得依靠的人后,可以卸下所有防备,拥有变得脆弱的权利。
“你很喜欢这件披风吗?”凌渊看她团着披风蹭了蹭。
“我喜欢披风的主人。”邢寸心答。
“凌某荣幸之至。”他在她眉眼间落下一吻。
“你这个大将军怎么这样?”她突然冷哼了一声。
“我哪样?”凌渊压低了嗓音。
“你看啊,打了胜仗自己不回去主持,在这里跟我调情。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叫不务正业。”这边她振振有词。
“我若吃了败仗,那叫不务正业。既然都胜了,谁还管我怀中抱着谁?”他伸手去在她鼻尖轻轻一刮。
却被她一把攒住手,她眼眸如炬,狠了语气,问道:“你怀中还想抱谁?”
“此刻怀中是谁就想抱谁。往后也只想抱这一个。”凌渊哑然失笑。
“那还差不多。”她放松了眉眼,眉眼笑得像月牙似的。随后又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然后闭目。
知道她累得很,凌渊也不敢打扰她,只是把她护在怀中,用披风包裹严实。
她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即使是骑在马上,她也睡得十分安稳。
大抵是遇上了值得让她卸下所有防备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