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军营,凌渊先把邢寸心送回主帐。
而后召来副将葛匡,这小子年纪也不大,方才十七,虽说是青涩,但办事十分可靠。
按计划替了凌渊迷惑敌人,方才使敌人以为可以实施埋伏计划。
却不料,真正的大将军凌渊早就转移了地方,到真正的后方去黄雀在后了。
“末将在。”葛匡上前行了军礼。
“请起。这回做得很好!”凌渊笑着扶起葛匡。
“末将幸得不辱使命。”葛匡将头一甩,骄傲地挺起胸膛。
“令各营的将士好生休息吧,吩咐伙房准备好菜好酒,杀些牛羊,好生犒劳各位。”凌渊吩咐道,“再吩咐军医营好生医治伤员。死去的将士要好生安葬,给他们的家人予以抚慰。”
“得令。”葛匡接过凌渊手中的军令。
“今夜我会亲自告慰死去的弟兄,并与诸位将士同在。”凌渊道。
“大将军要亲自犒军,是我等的荣耀。”葛匡眼中闪光。
“哪里呢?我算不得什么大人物,我一直与诸位弟兄同在。”凌渊道。
“我这就去传令,大伙儿肯定很高兴!”葛匡眉舞飞扬。
凌渊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
那小子如同脚下生风一溜烟跑了,显然是乐坏了。
转了身回到帐中,她还在睡着。
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不知道是不是冷得厉害。
倒是看出几分娇气来。
便是养得娇气些又如何,他乐意宠。
他近前,发觉她面色格外地红。
心下一惊,轻轻捋开她的秀发,伸手探她额间。
果不其然,在发烫。
是了,琴圣手交代过,要让她好生休养。可她又受了风寒。
若是她没有赶过来,为了不影响军队上山,他势必要与段飞羽燕亦舒一战。
他不会输,就算伤及那二人也得逼他们说出密道所在。可是如此会得罪璇玑阁。日后在江湖行走可就难了。
难为她专程赶过来。
方才应当留一留陪她的,横竖今晚庆功回得来就行。
她又这样跟过来,倒似来赔礼似的。
他个男子,怎么会跟这样的姑娘计较呢?
他的小妖女,就算是撒娇,无理取闹,也都是可以的。
他又怎么可能跟她计较呢?
凌渊出了营帐,吩咐人去煎药,又回身去照看她。
他方在床边坐下,她突然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
“怎么了?”他关切道。
她愣了一下,方才分清梦境和现实。
那个梦境真实得可怕,她梦见她亲手将刀划过碧玉的胸膛。
而碧玉却叫她:“阿姊。”
怕是真有那时候也未必下得去手了。
她看到凌渊,方才安了心,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告诉自己:只是梦而已。
她冲凌渊笑了笑,却满是疲惫。
“已经令人去煎药了。没事的,我在这陪着你。”凌渊握住她的手。
她既然不想说,那他就不该追问。
给她以空间和尊重。
如若有朝一日,她愿意什么都跟他说。那他得欢喜得要死。
只有全心信任,方才恣意依赖。
“抱抱我,你抱抱我。”她说得特别委屈。一双眼湿漉漉的,仿佛有水波流转。
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不容人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是以大将军只是迟疑了片刻,便投了降。
他怕身上寒气太重,于是认命地解开外袍,小心翼翼地把她往床内侧挪了挪,在她身边躺下,伸出手去抱着她。
“我能不能不喝药?”她眨巴着眼睛。
“不行。”凌渊这下倒是清醒了,回答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敢情是使美人计来了?
“这么小的事喝什么药,你要我变成药罐子吗?”她有些恼了,伸手去推他,可是没了力气,反倒将自己滚入他怀中更深。
“说了要喝就是要喝。你莫要这样,投怀送抱也不好使。”凌渊笑了笑。
“我不要抱你了,逼我喝药的坏家伙。”她一发烧就迷迷糊糊的,净发小孩子脾气。又天真又可爱。
“你要我抱的,又要我走,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凌渊无奈地笑了笑。
“你欺负我。”她扁了扁嘴,委委屈屈地小声道。
“我哪里舍得?”他无奈,哭笑不得,揉了揉她的头,“乖乖睡,我陪着你。”
“好。”她抬眸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抱紧了身边的人。
这下可不太妙,她一睡着,整个人缠了上来,弄得凌渊连动一动都不敢,生怕吵醒了她。
要不是她病着,她若是敢在清醒时这样,他定饶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