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着手中的木头小瓶,往空中抛了抛,掂量了掂量。邢寸心打开药瓶闻了闻,还行,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倒出几枚药丸在手里看了看,复又塞回去,嘟囔了一句:“没发作吃什么吃,我发疯么?”
虽然愿意相信碧玉那小丫头片子不大可能干出给她药里做手脚的事来。但是,她们幽冥的药哪是那么好来的。
万一药里有问题呢?
更或者,拿药来的不是碧玉呢?
幽冥不乏能人,模仿个字体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吧?
事出蹊跷,哪来那么多好事?
对了,改天得空了问问姜师兄和霍姐姐,到底有没有碧玉送药那回事。
真是那样,碧玉这小魔女当得不合格啊,和她这个妖女还惺惺相惜起来了。
歇息得差不多了,约莫是能走了的。
起了身,发觉凌渊的外袍还搭在一旁的椅子上。
她笑了笑,拿过那件外袍,仿佛尚存着他的温度,郑重地给自己系上。
“一件衣服算什么,人都得是我的。”邢寸心想着,竟痴痴地笑了。
“走了,嫂子。段师兄呢?”邢寸心走出大堂的时候和燕亦舒询问道。
“你师兄和你的大将军不打不相识,非说和人家一见如故,一定要送送你的大将军。”燕亦舒觉得好笑。
“这样啊。那嫂子你也送送我呗!”邢寸心走上前,摇着燕亦舒的胳膊撒娇。
“好好好,怕了你了,小妖精。”燕亦舒笑了笑,有几分宠溺。
怪不得这小妖女招人疼,这副样子,谁不喜欢她呢?
只不过打架起来有多凶,见过才知道。
刀刀逼人性命。
真亏得她能一手一路刀法用得出神入化。否则,这江湖险恶,她如此娇俏,非给歹人劫了去。
“罢了,还是给你备副马车吧,免得你又受寒。生了病又不肯喝药,一副苦兮兮的样子像什么话?”燕亦舒想了想,吩咐手下去备马车。
“好姐姐,你还怀着身孕,不宜给我驾车。我受不起呀。”邢寸心夸张地摆手道。燕亦舒怀孕才三个月,尚不显怀,但骑马铁定是不能的了。
“美的你,我亲自给你驾车?做梦吧你。走,坐车去。”燕亦舒笑道。
“多谢嫂子!”邢寸心眨眨眼。
看着有些瘆得慌,燕亦舒忙道:“别对我眨眼,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我心里有人了。”邢寸心嘻嘻一笑,“不偷你的心。”
“啧,脸皮厚能防冻吗?”燕亦舒站住脚,回头看看邢寸心。
邢寸心这下格外乖巧,道:“那自然是没什么用的。”
“披风有些大。”燕亦舒调侃道。
“我觉得正好。”邢寸心轻笑,把自己往披风里裹了裹。
“走啦走啦,好姐姐。我好久没坐马车啦。”邢寸心把燕亦舒往外推。
“真是,急什么急?等着和你的情郎相会?”燕亦舒扬眉。
“知道你还走这么慢。”邢寸心嘻嘻一笑。
“罢了,也不怕羞。”燕亦舒笑了。
“我的小红马呢?”邢寸心漫不经心地问道。
“咋滴,你想让它拉车?”燕亦舒故作惊讶。
“师兄又偷偷骑出去玩了吧?”邢寸心眨了眨眼睛,“我说嫂子怎么这么好心,又备车又送我的。”
“你别不识好人心了,要算账自己找你师兄去。”燕亦舒笑骂。
“哎,我又没说不借啊。这怎么还倒打一耙呢?只要师兄不被耍下来,骑多久我都借。”邢寸心扁了扁嘴。
骑一次摔一次,小红马极具灵性,他恐怕是没摔够。
至于她为什么骑得住?
小红马在她十六岁那年还是小马驹的时候就被她养着,能不喜欢她嘛?
小红马聪明,能行千里的汗血宝马,忠心认主,这一点她还是很放心的。
“你师兄皮糙肉厚,不怕摔。”燕亦舒笑哼一声。
哎,当初段师兄还敷个粉戴朵花,跑去南边建康城,招摇一路,想去街上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把建康第一公子姜华的风头夺一夺。
姜华心眼蔫坏,当时和邢寸心罩了斗篷,换了件普普通通的灰衣,远远跟在后头。
好家伙,那可真是,正赶上上元佳节,青天白日的簇拥者不计其数,花果满天,香囊遍地,一时间给建康城带来了不少活跃的节日气息。
幸好段飞羽还没忘了在一群姑娘大娘的围观下使用出身法,一路狂奔,钻进小巷。
“师兄,我觉得,你们这样的俊美男子,不学些武艺傍身,可能不能活着过街。”邢寸心对着姜华放肆地笑起来。
“那可不是嘛!哎,长得太俊,举止风流也不是我的错啊。”姜华笑了笑。
“其实也不至于天天这样,也就是节日的时候姑娘大娘们能放肆玩一玩,段兄跑得那么急,太没有风度了。就这点肚量,我倒是想分些风头给他,是他自己不肯要啊。”姜华无奈地摆摆手。
“噢,这样啊。那上元佳节,师兄不打算露个脸,算给大姑娘小媳妇老大娘一些喜气?”邢寸心冷不丁揭开姜华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