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太太憋着火,“田小娥!你说断关系,就断的掉的?你可不要忘,你爹娘的灵牌位,还在田家。”
田小娥更加嘲笑,“拿爹娘的灵牌位要挟我?也唯有你做的出!”
“小娥,我早和你讲过,田家人没必要见,咱们走,去辛府。”齐默牵着田小娥的手,带她走下台阶。
田二太太吃说,“站住!田小娥,你竟然敢走?”
田小娥停步,两手抱胸,“100吊,出的起,我就去,出不起免谈!”
田二太太咬着牙,“铜臭!”
“有钱可使鬼推磨,二太太。”田小娥笑吟吟伸着手,“不给?”
田二太太望向跟来的婢女,“给她。”
婢女看了田小娥一眼,自荷包中取100吊的钱给田小娥。
田小娥接在手中,递交给齐默,“齐默哥,收着。”
齐默收下了。
田二太太扯唇,翻白眼儿,这田小娥大病一场醒后,人便变傻,竟然甘心甘愿的嫁农夫?
哪比的了她的闺女?如今是阁老家的准儿媳。
连田小娥的外公家粟家,也不敢小看田府了。
“拿了钱便快走。”田二太太催道。
田小娥拍了下手,“我啥时候讲了,拿了钱立刻和你走的?”
“臭丫头!你想讹钱是不是?”田二太太气的伸出手去拧田小娥。
“田二太太想打人?”齐默影子一闪,挡在田小娥跟前。
“你一个村汉,敢拦我这个诰命?滚!”田二太太冷吃。
“齐默哥,我看,二太太今日来是来闹事儿的,也不是请郎中的,她要闹,就叫她闹?”田小娥拉开齐默,“她全都敢指挥人活埋我,还有啥不敢做?”
田二太太的面色一变,“田小娥,那是章婶儿干的,跟我没关系!”
“是么?那一章婶儿?她在哪里?你敢把她带来跟我对质么?”田小娥嘲笑。
田二太太辩解说,“她偷老太君的钱,早便跑掉,谁知她这会在哪里?”
“只怕你杀人灭口?”田小娥眯缝着眼睛,“她是你最信的下人,手上的钱可是有许多,她会偷?”
“她为啥要偷,我哪知道?”田二太太悻悻说,“田小娥,你拿钱,不去诊病,你是有意拖延病患的病?”
“拖延的是你,二太太,老太君昨日便病,你咋到今日才请郎中?叫老太君白受罪一日?”
田二太太暴怒,“你胡诌!”
齐默夫妇俩跟田二太太,站在医堂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着。
引的左右店铺的人来围观。
“田娘子,这是谁?咋总有人找你麻烦呀?”
隔壁的小学徒问。
“她啊,就是那个想活埋我的二太太呀。”田小娥笑吟吟道。
看戏的人,大惊,是这妇女?
田二太太才发觉,医堂的前边,已然围来不少人。
人们纷纷伸出手指头着她,说着啥。
她气的心里直骂!
她挑人少时的傍晚时间来,就是不想叫人留意她。
可现,竟然来了这样多的人?
好个狡黠的田小娥,方才是存心和她吵嘴的?只为引人看她笑话!
“原来你便是田家二太太?田娘子的二婶儿?想不到呀,长的还蛮慈眉善目的,竟然是个坏蛋,把亲侄女活埋的事儿,也干的出?”
“田娘子,人站在你面前,还不叫她给你赔不是?”
“道啥歉呀,要我看,径直打她一顿!”
这些人,全都是小民,品性跟乡中村人一样,喜欢看戏,也更爱打抱不平。
有人打一顿田二太太,有人叫田二太太跪下赔不是,有人嚷着不许田二太太走。
田二太太一个深闺妇女,哪见过这阵势?
吓的面色越来越白。
“不赔不是,不许走!”
田小娥开医堂时间不长,可跟邻居的关系,处的全都不错。
她把店铺的“鬼”抓了,告诉大家只是个疯子前来闹事儿罢了,没鬼。
后来,还真没闹过鬼,众人都开心起,赞田小娥是福星,给他们带来好运。
她还免费给他们看小病。
这半根街,得了田小娥恩的人,全来助阵。
田二太太的婢女吓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太太,要不,就赔不是?”
不赔不是,这怕是回不去了呀。
“赔不是,不赔不是就不要走了!叫她跪路上,呵呵呵呵!”不知谁叫了声。
田二太太咬了下牙,望向田小娥,“小娥,我是听你奶奶意思,才一时间糊涂办事儿,你不可以怪我。”
她想了下,如是说。
左右那老太君时糊涂时清醒,讲的事儿,真假也分不清。
田小娥一笑,“你倒是把事推的干净,自兴秀县到齐共县的路上,你是咋待我,当我不知?我病,不给我请郎中不说,还在我食物中下药,叫我一直晕迷,叫下人以为我得了病疫!老太君才会嫌我,祸首分明是你!你还好意思往老太君身上推?”
田二太太狡辩说,“没的事儿,你胡诌!”
田小娥弹弹衣袖,嘲笑说,“我不是和你翻旧帐。你既请我到你府上给老太君诊病,就要摁我的心情来,否则,别家去!”
“求人办事儿还这样横,真少见,田娘子,不要理会她!”邻居瞧不下去,再度嚷。
一嚷,又有人跟着附和。
婢女又拉田二太太的衣袖,“太太?”
田二太太想到她来的目的,只得咬牙,望向田小娥说,“我不对,我给你赔不是。”
“没有听到。”田小娥把头转过。
“田娘子说,她没有听到,你大些声,咱们也没听到,鬼知你嚷啥?”围观人又开始嚷。
田二太太狠狠剜了眼那个人,望向田小娥大声说,“小娥,以前是我不对,我今日来,是特地给你赔不是的。”
田小娥淡淡说,“可以了,田二太太,起来,我跟着你去就是了。”
她并非真饶恕田二太太,一笑抿恩仇,而是和这类小人一直纠缠,真没必要!
左右,给黎老太君诊病,她是要收钱。
她当田家,就是众多前来诊病的陌生人罢了。
田二太太收了怒意,“事儿不宜迟,那便快走。”她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齐默赶着大车,载着田小娥。
田二太太的大车跑在前边。
两辆大车好快便离开了这里。
走了约摸着两刻时间,大车停了。
齐默说,“小娥,到。”
他停了大车,抚着田小娥下车。
田小娥向前方望去,这是处规模比辛家稍小的宅院。
她揣测着,田家是租的宅院。
这时,文官们调动频繁,而宅院又太贵,因此大多人,全都是租宅院。
因着,她看见那宅院的牌匾上,写的不是“田宅”,而是“坤苑”。
她来岳州城这些天,通过小黑毛活地图的指引,已然对岳州城的路及宅院儿了如指掌。
这座宅院,是前朝官员的别院儿,犯事儿后,收为公有,归岳州府官府管。
衙门的宅院,价比百姓的宅院贵。
辛家买了宅院后,已然入不敷出,田家比辛家的家势要差,买的起更贵宅院才怪。
他们只能租。
天儿还没全黑,宅院门也没关,有个看门的家丁,闲坐在宅院门。
见田二太太的大车到,立刻迎上,“二太太。”
田二太太点头,“五娘子来了。”
五娘子?
看门家丁向后看,可不是么,走下大车的正是田小娥。
“五娘子?”看门家丁惊异的看着田小娥。
因着半年前,五娘子和人跑的消息,传遍田家。
全都说五娘子嫁穷农夫,可这模样看着,不像是个村姑呀?
这妆扮,不比四娘子差。
头上珠子发饰,给房檐下的灯一照,烁烁发亮。
“原是阿磬,你依然在前院儿当差啊?”田小娥轻笑。
家丁伸出手挠头,不好意思说,“五娘子还记的我呀?”
“自然记的,田家的老人,我全都记着。”田小娥笑着说。
她今日来,那些昔日的妖孽们,不知道还会不会搞啥幺蛾。
她可不是当初的田小娥,再算计她,她可是决不轻饶!
想不到田小娥还记着他一个小奴,家丁感动,“五娘子,你们入府,我来停大车。”
“有劳你。”
“五娘子,是小的应当做的。”
田二太太轻哼声,“老太君还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