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时,还有周边的商户来吃茶闲说。
在这里是要长时间做买卖的,跟他们搞好关系是必须,田小娥来者不拒的送上茶。
酒肆对面二家店铺的小孩,不时的跑来增加点笑声。
田小娥往各家各送一包自个配好的茶包。
二家人全都非常开心。
归家时清点着今日的收入,虽说不及昨日的,可也有1贯的毛收入了。
……
文氏捏着和离文书,回看瓜棚子。
她没对子女们隐瞒自个的决定。
纯萍15岁了,纯安7岁多,瞒也瞒不住。
两个孩儿听罢她的话,一时间怔了怔。
纯安懵懂,看着姐。
他知道和离是啥意思,就是爹妈不是一家子,村中有这样子的人家,爹娘各过各的。
父亲娶了继母,娘改嫁了。
可想不到,他爹妈也要和离,和离之后会咋样,他没想过。
至于畏怕跟担忧,倒也想不到这层。
他就是觉的新鲜而已。
“纯萍?”纯安拉拉纯萍的衣袖。
纯萍吸气,看着她娘亲,“娘亲,你……你真决定了?”
“决定了,左右他也没把这里当家,有他没他,咱娘三个一样活。”文氏左手拉纯萍,右手拉纯萍,“娘亲不会扔下你们便是,娘亲和你们说声,仅是通知你们,往后,你父亲的事便不归咱管,最多叫他一声父亲而已。”
齐康杰常年不在家,纯安年龄又小,对他没有感情,他在不在家,他一贯都是无所谓。
而纯萍,经过两次被卖,她已然对她父亲彻底死心。
如果她娘不和离,她也不计划跟她父亲讲话。
娘亲决定和离,她自然是不反对的。
“娘亲咋决定,闺女都不反对。”纯萍看着文氏。
纯安无可无不可,“娘亲说的算。”
“那就这样讲好了,等你父亲回,叫他摁手印即使真正和离。”文氏抿了抿嘴,说。
……
睡草垛中的齐康杰,是给狗叫吵醒的。
醒了后,发觉手指头处比昨日更痛了,痛的钻心的那类。
他立刻张开眼来,前面是白茫茫一片。
日头正照身上。
一个黑狗站在草垛下,对他汪汪!
那模样,好像要撵他走。
“行,你厉害哦,你有狗牙了不起啊!”
齐康杰溜下草垛。
土狗冲来,又是狂吠。
齐康杰赶快跑。
土狗追了阵,才没追了。
这一幕,给村中的一个老头放牛的看到。
他讥诮哼声,“瞧瞧,连狗都嫌哦,啥人呀。”
齐康杰一口气跑到看瓜棚子。
还没有进棚房中,他先卖起惨来说,“娘子呀,痛呀,快抓药来。”
这全都过了一晚,纯萍那妮子的气头过去了?
他嚷几声,也没有人出。
可看瓜棚子中分明有讲话声。
“娘亲,是父亲。”纯安在说。
文氏坐在看瓜棚子中,收拾着自个儿的旧衣。
一件是到母家讨来的,还有一身是纯萍买给她的。
以前的衣服,连带屋子全烧了。
齐康杰见文氏不出,就厚脸皮走进,“纯安他娘亲?家中有药么?快给我包一包,我手指头断了。”
纯萍往他手上望去,可不,少3根手指头。
她知道是怎回事儿,面色立刻冷2分。
这人是她父亲。
她认他是父亲,可他没认她是闺女。
她就是个物件罢了。
旁人家的父亲那样宠爱闺女,可她的父亲……
纯萍心中委曲,泪一下流下。
冰冷看着齐康杰,不讲话。
纯安眨巴着眼,蹙着小眉毛看着齐康杰的断指,“父亲,你要手咋了?咋断啦?”
齐康杰摸了下纯安的头,冲文氏走去,露着非常可怜的神情说,“纯安娘,我的手痛呀,手指头断了!”
不但神情可怜,连声音也可怜。
文氏心里嘲笑,又来。
每次惹了事儿,就回家装可怜。
断了3根指?
那就是欠了债给人砍的!
去年时,他的脚指,已然给人砍掉1根。
她老是心软,他一装可怜,她便谅解他做的事儿,包含他欠的债,她全都替他还了。
但是这一回,她不心软。
文氏并没回过头看齐康杰,而是从袖子中拿出和离文书,拍到一张桌子上。
“齐康杰,将名签了,手印摁了。”
齐康杰走向前,“这是啥?……和离文书?你要跟我和离?”
“你如果养不起孩儿,我养,左右我不跟一块过。我知道,你也嫌我啰嗦,我老是劝你干正事儿,你烦着,你说赌钱挣的快,和离后,你爱赌便日日赌,你挣的钱自个用,我用不起。”文氏冰冷说。
“你说你,一把年龄,孩儿全都大了,闹啥和离?也不怕人笑话。”二话不说便撕碎。
文氏气说,“你撕了我继续请人写,总而言之,我要和离!”
“我不答应!”齐康杰大喝声,往小灶房走去,找吃的去了。
文氏气的坐到坐凳上,骂说,“天杀呦,老天爷怎不收了他!”
和离文书没有了,文氏也没有再理睬齐康杰。
她哄好纯安叫他跟着纯萍,自个儿扛了把铁除抓了把铁镰,去了地中。
齐康杰不肯过日子,她日子还要过。
主人家地中的西瓜摘的差不多,有部分枯萎的藤条,要割掉,再种其他庄稼。
等这些西瓜摘完,活也干完,就没理由再住在看瓜棚子中。
到时,她在自个儿烧毁的屋子边,搭个棚。
纯萍则带纯安,去了后岭挖药。
齐康杰在小灶房中,找了些文氏他们没吃完的山菜粥,吞了。
才又回到看瓜棚子来寻药找布头。
发觉文氏跟子女都不在,他不由埋怨说,“都跑呀儿去了?这手还痛着。”
的,没有人理会他,他只得自个理会自个了。
齐康杰忍着手指头上的疼,在棚房中翻起药。
但是文氏放的东西,他压根找不到。
再说他根本不常住这里。
随意找个布头,先把断指包好。
他心中寻思着,这和离文书撕了,如果文氏铁心要跟他和离,还是会写和离文书。
不可以,要想个法子不让文氏和离。
文氏的爹娘早已去世,她母家还有哥嫂嫂在。
齐康杰单手洗了把脸,换干净袍子,将头发挽挽,又乘着瓜地中没有人,偷摘个瓜,装布兜儿中,抱在怀中往文氏的母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