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默洗好碗,烧好浴水,进正厅来叫田小娥。
田小娥把男娃默写出的医籍给他,“齐默哥,没想到璘儿的回忆这样之好,竟然可以默写出《炎帝内经》来。”
齐默扬眉,“你咋知道,他默写的是对的?”
田小娥笑道,“我自然知道了,我小时候熟读过,只是,没他的回忆力好,他写出,我再回想下之前背过的,居然是一字不差。”
齐默看了眼男娃,说,“小娥,这般看来,这孩儿不是天生的傻,是遇见啥事儿,变傻了?你瞧瞧他的头有没受过伤,据传,头受伤过,会失忆失聪。”
田小娥点头,“我正好想到这里,我这便给他瞧瞧。”
她放下手中那沓抄好的医经,对男娃说,“来,我看看你的手臂。”
她抓过他的手臂,将起脉来。
脉象正常,没异样。
田小娥又伸出手扶向他的脑门。
这时,她发觉了状况。
他确实受过伤!
“咋样?”齐默见她眉毛紧锁,忙问。
田小娥收回手,“他的确受过伤,只是,这伤的太久了,不好治。”她看着男娃的脸,“他好像还受过刺激,恢复正常,怕是有些难。”
齐默看着田小娥,“这便是说,他会有非常长时间,全都是傻瓜?或者是永远都是傻瓜了?”
田小娥蹙眉,“差不多,我尽力治治看。”
虽说是个陌生的男娃,可这男娃叫她一声娘,认齐默这父亲,老话说,相聚就是缘。
冲这份缘,她应当出手相助才是。
“既是难治的病,就慢慢治,不要总忧心着,一时间急不来的。”齐默不希望田小娥有心理负担,攥着她的手,安慰着她。
“我明白,今日天晚了,明日再说。”田小娥笑着说。
“我再去拾掇间卧室出。”
齐默上了2楼,拾掇卧室去了。
田小娥去2楼她跟齐默的卧室,给男娃找换洗的衣服。
安排好卧室,齐默拿了衣服催着男娃去洗浴。
下午时,齐默监督着他,中中外外都洗过了,如今上床睡觉,他只须求他洗净脸刷好牙,泡泡脚。
男娃非常听话,齐默咋说,他咋做。
虽说笨了些,可非常听话,齐默对便宜儿子相当满意。
楼梯把楼上的两间卧室,隔成左右两间。
男娃住西边间,田小娥跟齐默住东边间。
他跟着齐默走入卧室,新奇的看来望去。
齐默把床上的棉被抖开,“你便睡这里,记着,睡到床上后,就老实合眼睡觉,不准开门跑来跑去。”
他可不想睡的正香时,半夜去找儿子。
他宁可找小娥。
男娃有些怕他,乖巧点头,“知道。”
齐默看他一眼,才离开。
田小娥跟齐默,全都以为男娃晚上会闹,谁知,睡到天亮,也不见他闹。
二人走出卧室时,男娃正坐在他卧室的门槛上,以手支着下颌发着呆。
田小娥笑起,“齐默哥,你说不让他随便走出卧屋门,他记的牢牢的。便是衣服没有穿整齐,这头发也乱的很。”她朝男娃走去,“我给他梳梳头。”
齐默拉着她,“我去,你洗脸去。男娃子的父亲调教才有男人气概,当娘的别管。”
田小娥笑了,“好好好,你管。”她叫了声,“璘儿,早呀。”
男娃笑着朝二人跑来,“父亲,娘。”
“你父亲给你梳头,我下楼洗脸去。”田小娥冲他挥了下手,去楼下了。
男娃看着她的身影,有些失落。
“这样大个人了,还黏娘亲?”齐默嘲笑,“进屋来,将衣服从新穿一穿。”
男娃乖乖的点头,“噢。”
进屋,齐默耐心地教他认衣服的正反,教他怎样系衣服带子。
拾掇好衣服,又教他怎样梳头。
男娃一直点头一直回答,“知道了。”
也不知真知道还是只知答应,齐默叹气,先这样教。
拾掇好,齐默拍了下他的肩膀,“下楼洗刷去,带你去吃早餐。”
男娃立刻笑起,“好。”乐颠乐颠跟着齐默下了楼。
依然是齐默照管男娃,带他上厕所洗脸刷牙。
田小娥开医堂门,开始营业。
今日天儿晴好,她想着晌午后出城采采草药去。
有些中草药,城中的药房都没。
而她开的些秘方,必得要那些中草药,听闻城外的山中有,她决定去碰碰运气。
早餐是齐默在街上的包子摊儿买的肉包儿,外加刚煮沸的牛奶。
牛奶是田小娥要求买的,来了岳州城后,她每日早晨吃一小碗。
牛奶中加了糖块,甜丝丝的。
齐默起初吃不习惯,只是,跟着她吃了些天,他也吃顺嘴了。
一个人4个小肉包儿,一碗牛奶。
田小娥笑吟吟叫着男娃,“吃吃,这是灌汤牛肉包儿,陈记的肉包儿是这周边做的顶好吃的。”
男娃看着牛奶,眨巴巴着眼。
齐默当他不喜欢吃牛奶,瞪眼看他,“不准挑食,有啥吃啥!挑食不长个身!”
男娃点头,“我日日吃这,好吃的。”
倒把齐默惊住了。
田小娥眼光闪了下,看着男娃,“每日早晨,谁给你买牛奶?”
“嬷嬷。”男娃道,目光暗然下,“嬷嬷死了,没有牛奶吃了……”
田小娥一愣,望向齐默,齐默的目光,同样是震惊的。
她拍了下男娃的肩膀,笑道,“没嬷嬷,不是有阿娘跟阿父亲么?你又可以日日吃牛奶了。”
男娃抬起头,看着田小娥露笑,“阿娘好。”又望向齐默,“父亲好。”
齐默轻咳声,悻悻说,“吃吃,肉包儿冷了便不好吃了。”
“恩,吃吃。”男娃把嬷嬷死的事儿,立刻抛开到脑后,又高兴吃起。
还是没有心没有肺的傻瓜好呀,忧伤打击不到他。
就是话又说回,他或许是忧伤过度变成这样子的?
田小娥看着男娃,心中暗叹。
……
上午,田小娥接诊了几个病患,和齐默交代好医堂的事后,她带男娃跟黑毛团子赶着大车出门。
她自有一身能耐,又带神勇无敌的黑毛团子,齐默才安心她出门。
来到城外的一座山林茂密的荒山底下下,田小娥把大车停在山林边,她拍了下缩在赶车位上睡觉的黑毛团子的头,“守好大车,我到山中转转。”
小玩意儿打了个呵欠,“老子自然守的好大车。”
“不要尽说大话。”田小娥好笑,“听闻这一带,闹过贼匪,你给我看紧的。”
她早便听闻,这一带闹匪。
可她偏要来。
正因闹匪患,才没人前来挖草药,这山间的草药,肯定遍地都是。
区区一俩匪,她还不会放到心上。
这只小玩意儿就可以把匪徒们打败。
男娃见田小娥把筐往身上背,手中捏着将铁铲。
他跟着学,也从大车中拿出筐背上,也用左手握铁铲。
田小娥把牛皮水袋往腰部一挂,冲他挥了下手,“走了。”
男娃咧嘴笑着,紧跟在她背后。
山势崎岖陡峭,田小娥爬惯了山,并不觉的费力。
她担忧男娃也吃不消,回过头看他时,他居然没掉队,一直跟在她两步远的后边。
并且,步子轻快,没费力的模样。
田小娥非常满意,这里子没白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