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穆明歌并未遮掩行踪,将军府的马车,就这般大张旗鼓地走在大路上。
来到宫门前时,侍卫看着将军府的标识,不由得有些发虚。
等穆明歌来到他们跟前时,守卫诧异道,“穆将军,您的病好了?”
“将军府穆明歌,求见太后娘娘。”
听到这话,守卫们面面相觑,首领上前,恭敬道,“您可有入宫懿旨或者凭证?”
穆明歌笑了笑,掏出那块御赐牌子,“这东西还管用吗?”
“这……”首领有些迟疑,“这令牌乃是太后赐下自然管用,就是您真的要进去吗?”
“不然我又何必过来呢?”穆明歌抬眼,微微一笑,“我知道大人的意思,只是这次非去不可。”
那首领犹豫片刻,咬牙道,“穆将军,请!”
说完,他便将身子侧过去,大声道,“开门!”
穆明歌颔首道,“多谢。”
今日天气不错,算得上是个好天气。
可首领看着穆明歌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心里升起了一丝寒意。
只是他身份卑微,能够出言提醒这么一句,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不过即便是被阻拦在外边,穆明歌也丝毫不介意。
她今日摆了这个架势,就是为了让声势大一些。
不出意外,穆明歌进攻的消息,立刻传遍了京城。
然而大家各有各自的算计,纷纷猜测穆明歌这是去表忠心,还是要营救那些官员。
不过太后的态度尚不明朗,谁也不敢跳出来。
然而这宫门刚刚关上,穆明歌听见一声大喝,“来人,将这乱臣贼子给我抓住!”
不等她反应,从暗处便涌出十几个御林军,将穆明歌团团围住。
穆明歌不为所动,笑了笑道,“各位不必惊慌,我只身前来,并未携带凶器。”
带头的太监面色稍缓,心虚道,“穆将军,太后娘娘有请。”
说罢,也不等穆明歌开口,御林军就押着她,前往了太后寝宫。
刚来到寝宫门口,穆明歌便看见盛离渊被盛嘉德劫持在身前。
盛嘉德手持利刃,冷声道,“穆明歌你这个蠢货,我本想着借这个杂种引你进宫,没想到你竟然自投罗网。”
话还没说完,穆明歌的目光落在徐盈儿的脸上,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之前那些猜测,加上断断续续的线索,如今已经串成了一串。
徐盈儿和盛嘉德,竟然真的是太后的人!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当年南胡一战,也是太后亲手促成?
盛嘉德握着刀柄,心跳得飞快,看着穆明歌面无表情,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片刻过后,穆明歌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想做什么?”
盛嘉德闻言,这才狞笑道,“我能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盛鹤辞肯定跑回来了!只要你乖乖说出盛鹤辞的行踪,我就放了这小崽子!”
他的目光在穆明歌身上上下打量,似乎想要将她整个人都撕碎。
穆明歌却是嗤笑道,“你如今一介平民,我又怎么能相信你?”
听到这话,盛嘉德只觉屈辱和愤怒,没想到这个时候,穆明歌还是这般看不起他,就像是这刀和盛离渊都是假的。
盛嘉德看着穆明歌,又看了一眼徐盈儿,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慌张。
他将刀抵在盛离渊的脖子上,厉喝道,“就凭我是太后的人!太后已经答应我,只要我帮她除掉盛鹤辞,我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说着,他有些癫狂道,“怎么样?赶紧老实交代,只要你乖乖当我的侍妾,我就保这个杂种不死,如何?”
穆明歌给了盛离渊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佯装诧异,不敢相信道,“你说,你是太后的人?之前太后命我将你灭口,若不是被人打乱,你早就死……”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盛嘉德轻蔑一笑。
“没想到神机妙算的穆将军,也有失策的时候!”盛嘉德语气中满是嘲讽和不屑,“你当我执意回京,又为何非得待在这侯府里?我就是要让盛鹤辞死!倘若太后娘娘不追杀我,那这苦肉计谁会相信?皇帝又怎么会让我入局?”
听到这话,穆明歌故意一愣,满脸吃惊道,“你这棋子凭什么入局?”
盛嘉德下意识看了徐盈儿一眼,得意道,“我不妨告诉你,我也是纳了投名状的!而且就是拿你那死鬼爹和穆家军!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可那又如何?”
说着,他有些癫狂道,“当年太后找上我,让我当她的刀,我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作为穆老头的女婿,你猜我吃了多少苦?我等了那么久,终于找到机会,让不可一世的穆家军几乎全军覆没。”
穆明歌抬眸,寒声道,“就凭你也配杀我父亲?”
“是啊,我不配!”盛嘉德大笑道,“你知道吗?当年穆老头身上的致命伤,就是我捅的!他当时交战正酣,还为了我挡了一剑。可背后那一刀捅下去之后,你猜他当时是什么表情?”
随后他又继续道,“还有你那个大哥,不是瞧不起我吗?他是神射手又怎么样?最后死的时候,他连两只胳膊都被人砍没了。你猜猜是谁干的?”
穆明歌握紧袖中的手掌,垂眸没有说话。
盛嘉德这般狂妄之言,已经将当年南胡一战的遮羞布撕开。
原来穆家军没有问题,更没有背叛大齐,全都是太后要她父亲死。
穆明歌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若不是盛离渊被人劫持,这么几个虾兵蟹将,她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她用仅存的理智,控制着情绪道,“凭什么?我穆家忠君爱国,就得到了这般下场?况且你说的话,我不信。我要请求太后证实你说的话。”
盛嘉德倒是阴恻恻道,“太后娘娘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吗?我不妨告诉你,太后的人也在盛鹤辞,一旦找到了,你们都得死!”
穆明歌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她深吸一口,看向宫墙之外的蓝天,心中默念道,“鹤辞,我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剩下一切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