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公主回到寝宫,便等着皇帝和太后的夸奖。
可惜这夸奖没等来,倒是被皇帝和太后,分别叫去好生骂了一顿。
然而这还没完,颍川公主又被勒令罚跪反省,结结实实地跪了两个时辰。
好不容易熬到罚跪结束,满心委屈的颍川公主,不由得诧异道,“李嬷嬷,你说这首诗他们都叫好,可怎么我给皇兄和母后送去,他们一点都不高兴啊?”
李嬷嬷拿起那诗一看,暗骂自家主子脑袋空空。
她苦着脸道,“公主殿下,您可是惹了大祸,要不是陛下和娘娘顾及皇家颜面,恐怕您今天可不止跪上两个时辰!”
“什么?”颍川公主疑惑道,“我看这诗写得极好,怎么会骂人呢?”
李嬷嬷叹了口气,将那诗一句句解释给她听。
等了好一阵后,颍川公主这才明白,这诗看似不错,可几乎每句都在暗讽太后贪图享乐。
幸亏她身份尊贵,若是寻常百姓敢写这种诗,早就被太后给凌迟了。
这下颍川公主也明白,为何当时赵翰林表情古怪,而其他宾客则是拼命追捧,没一个人敢说实话。
李嬷嬷听她说完前因后果,叹气道,“公主殿下,您这是被穆明歌和盛鹤辞联手耍了!”
颍川公主这才反应过来,大怒道,“竟然敢耍本公主?我一定饶不了他们。”
可这话说完,她又免不得有些心虚,如今什么证据都没留下,这事的苦果只能自己咽下了。
等颍川公主后知后觉时,盛鹤辞和穆明歌则是在书房,谈论起侯府最近的事情。
盛鹤辞拿出一封信,淡然道,“明歌,最近徐盈儿不安生,这是截获的信件。”
穆明歌有郎中报信,毫不意外道,“这事我倒是知道,最近徐盈儿疯了一样,想要同外边联系,我看多半是有什么事情。”
盛鹤辞对于侯府事情,也算是了如指掌。今日同穆明歌谈及此事,便是怕引起误会。
一想到穆明歌可能早有安排,他便询问道,“你说,徐盈儿举动这般反常,我们该怎么办?”
“堵不如疏。”穆明歌开口道,“前些日子咱们已经把她逼得够紧了,若是适当放松一下,难免会让她铤而走险。我看不如就开个口子,看看徐盈儿到底想干什么。”
盛鹤辞点了点头,调笑道,“不知你怎么就认定,她会来找我呢?”
穆明歌挑眉回敬道,“自当是我掐指一算。”
盛鹤辞将人送走后,便等候徐盈儿的到来。
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徐盈儿果然以有事为由,命人带她来到了书房。
盛鹤辞还想着徐盈儿用什么借口,可刚要开口,就看见她带着盛玉珠进来了。
要说盛玉珠这孩子,摊上这对父母,着实有些倒霉。
之前徐盈儿算计盛离渊不成,反倒是把盛玉珠搭了进去。
所幸孩子没受到伤害,可却被那伙歹人给吓着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盛玉珠还是不敢大声说话,还因此落下阴影。
见盛鹤辞迟迟不说话,徐盈儿尴尬道,“二爷,我这次来是想求您一件事,玉珠也老大不小了,她一直在家养身子也不是办法,我想着把她送去女子学堂念书,您看……”
盛鹤辞低下头,看着有些呆愣的盛玉珠,免不得有些唏嘘。
倘若这孩子生在个好人家,也未必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没想到她已经这样,还得沦为徐盈儿的工具。
也不知是徐盈儿教过,还是盛玉珠真情流露,她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盛鹤辞,看起来颇为可怜。
若是旁人不知真相,难免会对两人心存怜惜。
可惜盛鹤辞不为所动,眼神一如既往地冷漠。
徐盈儿直觉不妙,赶忙岔开话题,“若是你不愿,那就算了。可玉珠这么大了,总不能当个睁眼瞎,可否请个先生来府里?”
盛鹤辞面色淡然,语气轻松道,“孩子的事就是大事,既然你求到我面前,我若不答应,岂不是不近人情?不过这种事,你还是应该知会侯爷一声为好。”
徐盈儿心中一喜,赶忙同盛玉珠行礼道谢。
她向来脸皮极厚,面对盛鹤辞的埋汰,更是不动声色道,“侯爷如今脑疾复发,我看还是别麻烦他了。”
盛鹤辞抿了口茶,公事公办道,“一会你便拿着我的手书,送孩子上学吧。”
如同徐盈儿所言,盛嘉德最近的日子,着实不太舒坦。
虽说没有人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可每日喝着安神补脑的汤药,总让他觉得浑浑噩噩。
可那药不吃还不行,只要一日不服,那么晚上就别想睡上个安生觉。
就算偶尔睡着,每日做梦,他都会想起那几日的悲惨遭遇。
凭什么他堂堂承德侯,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在京城给掳走?
而且还稀里糊涂,被人关押在黑牢里,折磨了好几天!
盛嘉德一番忧虑,便没了喝药的心思,也就顺理成章地失眠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听见外边有人低声道,“你说咱俩这个苦差事,大半夜还得看着这个废人!”
“谁不是呢?要我说这侯府,还是早些交给二爷算了,你看侯爷天天睡大觉,这侯府却好起来了。”
“要我说,穆将军和二爷才是天生一对,侯爷若是不回来该有多好啊!”
盛嘉德听着外边的交谈声,就知道这是门口的守卫在说悄悄话。
本来他就心绪不宁,然后一听这直戳肺管子的话,更是气得没了一点睡意。
自打穆明歌和离之后,日子顺风顺水,还光明正大回到侯府,不仅鸠占鹊巢,还日日同盛鹤辞恶心他!
盛嘉德气得辗转反侧,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凭什么穆明歌能够这般自在?
盛嘉德被气得失去了神志,竟然打起了穆明歌的主意。
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门口的侍卫早早就回去休息。
盛嘉德满眼怨毒,竟然悄悄离开了房间。
他早就打探清楚,穆明歌住在客房,并没有和盛鹤辞同住。
盛嘉德刚摸进房间,正幻想着如何收拾穆明歌。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听见有人冷冷道,“怎么堂堂侯爷夜闯他人房间,莫非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