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点了点头，“这有何难？穆老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
说着，他笑着道，“穆将军若是有空，等会就随我去军中一趟。”
听着凌白这话，穆明歌心中的巨石轰然落地，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感慨。
没想到父亲当年与人为善，最后还是结下了善缘。
穆明歌点头应下后，就让凌白独自待会，她则是准备回去收拾东西。
当她走之前，凌白突然想起了什么，同穆明歌道，“话说，我瞧着那院墙之上，好像有人攀爬的痕迹，穆将军可否知道？”
听到这话，穆明歌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了，多谢凌将军关心。”
这事一时间说得她有些心虚，穆明歌总觉得昨晚盛鹤辞确实来过，可一觉醒来哪有他的影子？
不过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凌白瞧她没什么反应，也就明白对于穆明歌来说，这件事确实无足轻重，就转身走了出去。
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后，穆明歌就带着茯苓，同凌白去了军营。
这次他们一行人，被安排在云城城郊的一处宅子，距离军营不远，所以一会就到了。
军营都是些男人，一看凌白带着个漂亮女子回来，显得有些兴奋。
士兵们纷纷凑到两人跟前，打量着这位生面孔。
更有些胆子大的，已经打趣道，“凌将军，你怎么不声不响，就把嫂夫人给我们带回来了？”
眼看着校场的人越聚越多，凌白赶忙解释道，“各位请别误会，这位是穆将军！”
话音刚落，众人看着穆明歌眼神都变了，其中有佩服，有疑惑，更带着质疑。
对于这种情况，穆明歌虽有无奈，可也理解。
穆家军名声在外，却在南胡一战被打残，就连灵魂人物穆老将军也已经去世。
先不说她能不能撑起穆家军，就连她这个将军之位，也着实有待商榷。
凌白察觉出不对劲，赶忙将她带进营帐中，查看起桩子送来的密信。
信上说得潦草，却也从侧面证明，那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如今到了云城，想要得知当年的真相，也就只能靠着穆明歌手上的日记，再重走一遍当年的路线。
在穆明歌说了请求之后，凌白当即答应，就去点了人马给她。
此前云城一战，作为穆家军高光一战，这里的将士都有所耳闻。
穆明歌也算是混迹军中，知道该如何同这些将士打交道。
凌白派来的人是他的亲信之一，名叫郭松是右前锋。
郭松被侍卫领到穆明歌面前，看着穆明歌，郭松有些激动。
“穆将军，在下郭松。”
其实这倒也可以理解，穆老将军的女儿，也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穆明歌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不用客气，以后就拜托了。”
“是！”郭松拱手，高兴道，“知道了穆将军！”
穆明歌点了点头，转头同凌白道，“凌将军你且去忙，我同他们熟悉一下。”
凌白应声，倒也没说什么，嘱咐了两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校场。
侍卫有些不放心，小声道，“将军，穆将军初来乍到，你若不看着点，他们不服可怎么办？”
“营中本来就不太平。”凌白平静道，“我强压着有什么用？穆将军可是朝廷来的天使，要是没有些手段，又怎么能服众？郭松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不给她拖后腿已经算是有良心，剩下就全靠她的本事了。”
侍卫愣了愣，随后便明白过来，点点头道，“将军高明，若是能借穆将军的手重振军心，倒也是好事。”
等凌白走后，穆明歌看着士兵们的眼神，就知道她一个女子，又顶了这么大的名头，根本就没人服气。或者说，就连凌白也只是客气而已。
虽然众人对穆明歌，言语中有些不服，可因为军纪的缘故，也没有人敢做些过分的事情。
郭松察觉气氛不对，赶紧解释道，“穆将军他们都是些莽夫，哪里懂什么规矩，您不要见外，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好。”
穆明歌抬眼看他，神色有些复杂，许久之后，平静道，“无碍，郭大人，我打算带人探查一下周遭的环境，不知可否派人随我走一趟？”
“这有何难？”郭松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我这就点些人手，咱们一同出去。”
穆明歌心中松了口气，本以为郭松会出言拒绝，现在他能松口，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都说边军素来蛮横，穆明歌这次过来，也算是有了亲身体验。
她这个请求算不上过分，也可算是个苦差事。
戍边是个苦差事，能躲在营中休息，谁又想早出晚归做些苦差事？更何况这差事还是个女人说的。
待郭松点好人手后，穆明歌一行十几人就轻装出发，按照当年日记的路线，准备在边境之内，将穆老将军的路线重走一遍。
几年过去了，周遭的环境多多少少有了出入，穆明歌也就借着这个机会，将父亲遗留下来的地图查漏补缺。
十几人折腾到了天色擦黑，总算将地图补全，一些有了变化的地方也已经标注完毕。
穆明歌了却了一桩心事后，就吩咐道，“茯苓，你先回去，将这地图临摹一份，赶紧让人给鹤辞送去一份。”
等众人洋洋洒洒想要回军营休息，穆明歌也打算告知凌白一声就回去。
然而穆明歌刚进军营，就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见凌白的帐外守备森严，她就同守卫礼貌地问候了一声。
谁知侍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故作冷漠道，“凌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不得擅自入内。”
穆明歌愣了愣，不明白凌白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来这样一套，更是不明白若是下马威，怎么这个时候才开始。
于是，她径直问道，“你确定我是闲杂人等？”
穆明歌面色一凛，一股杀气突然出现，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抽出长剑，不悦道，“倘若我今天就要闯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