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上寒光一闪,守卫这下彻底慌了。
他之前觉得穆明歌不过是女子而已,就算顶着穆家的名头,也不过是个下来镀金的吉祥物而已。
可当守卫看着穆明歌的眼神,他就已经明白,这个穆将军杀过人!
她不是什么绣花枕头,这身武功也没有掺水。
守卫完全相信,只要他再说顶撞一句,就算这剑不落在自己身上,也得吃点别的苦头。
他在心中暗骂出主意的那人,脸上却是谄媚道,“穆将军,凌将军刚才有事出去了,他说过回来之前,不许让任何人进去。”
穆明歌冷哼一声,收起长剑,“你这人也是奇怪,怎么我拔剑之后,就不用自证身份了?”
她打量着守卫,打趣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服,觉得我以势压人,如果觉得我是个草包,不如咱们练练!”
守卫吓得一头冷汗,赶紧摆手道,“瞧您说的,我哪敢和您比试啊!”
不等穆明歌说话,就见凌白从远处姗姗来迟。
他看着在门口对峙的两人,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凌白瞪了一眼守卫,厉声道,“你这是瞎了眼不成?穆将军你也敢拦着?”
守卫委屈道,“将军,不是您说的谁都不许进吗?”
凌白面色一紧,指着校场道,“给我滚去跑五十圈,跑不完不许回来!”
守卫如获大释,同两人拱手行礼,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凌白自觉尴尬,赶忙解释,“穆将军,怪我走得匆忙并未……”
“凌将军不必说了……”穆明歌笑着道,“一军哪有二帅?我这次来免不了喧宾夺主,您的手下有意见倒也正常,以往军中哪有女子来着?”
说罢,穆明歌也不听凌白的解释,便回了城郊的宅子。
等她回去时,茯苓已经将地图临摹好了,就摆在桌上。
本来到云城之前,穆明歌还有些乐观,但是如今上手之后,她才发现阻力重重。
她免不得有些焦躁,但面上不显。穆明歌二世为人,已经学会收敛自己的情绪。
盯着桌上的地图,穆明歌自嘲一笑,提起毛笔,详细说了最近的事情,连带着地图赶忙让人将信用信鸽送往了京城。
送完信之后,穆明歌一切照常去营中露面。
不出所料,尽管凌白一再强调,可士兵和其他将领,依旧对她有意见。
总之明里暗里,就算捏着鼻子配合,也是一再推诿,没什么好脸色。
倒是穆明歌和凌白相谈甚欢,借着这几天,将云城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
她慢慢放松了警惕,同凌白说着些闲话,没想到对方能一一接上。
转眼间几天过去,穆明歌终于收到了盛鹤辞的回信。
盛鹤辞一改冷酷的形象,在信中洋洋洒洒说了好多废话,这才保证凌白身份可靠,绝对可以信任。
而且他也在信的最后,帮助穆明歌答疑解惑,给她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穆明歌皱眉看着信许久,询问道,“茯苓,从京城到云城需要几天?”
“大概四天。”
“那这次呢?”
“快六天了。”
穆明歌没有说话,她敲着桌子,拿着信纸仔细翻看了一阵,又低头嗅了嗅味道。
这纸张上有股淡淡的花香,仔细闻上一阵,还有些许脂粉的香气。
她直觉有什么不对,可如今身在云城,又不能马上回去。而且若是在信中提及此事,又显得有些小题大做。
穆明歌考虑再三,还是将疑惑按在心底,将有些不堪的想法抛诸脑后。
琢磨着盛鹤辞给的办法,穆明歌皱眉许久后,抬头吩咐道,“茯苓,你派人给凌将军送个口信,就说我有事情求他帮忙。”
翌日一早。
穆明歌早早去了军营,等太阳升起时,她已经和凌白到了校场。
今天穆明歌有备而来,内里一身红衣,外边一身轻甲。她将马尾高高束起,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
两人坐在大旗下,时不时抬头说话。
围观的士兵们不由得有些诧异,更有人低声道,“凌将军叫咱们过来,这是打算干什么?”
有人一脸讥讽,非得说穆明歌受了委屈,要让凌白帮她找回面子。
也有人说,这次凌白惹得皇帝不满,穆明歌这是要借记收拾他。
这事情有些扑朔迷离,私下议论纷纷。
终于有知道内情的人,小声道,“昨天凌将军和穆将军吵了一架,现在谁都不服谁,说是要当众比试一下身手。”
这话让众人更加不解,“凌将军武功高超,岂是一个女子可比的?”
不等他们继续猜测,台上的穆明歌和凌白,已经不由分说地打了起来。
穆明歌一袭红衣,将手上的长枪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让凌白难以招架。
看着面前的对手,他虽然有意放水,可也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纵然凌白对穆明歌尊敬有加,可那也是因为穆老将军。
在穆明歌没出手之前,凌白也只觉她是个花架子,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能得了将军之位,也全靠投靠皇帝。
于是,比武场的一幕,让众人大跌眼镜。
原来武功高强的凌将军,在比武场上被穆明歌打得节节败退。
当凌白认输之际,穆明歌挑起长枪,大喝道,“我知道你们有人不服,今天尽管上来挑战,我都接着!”
经此一战,穆明歌连带着凌白,终于将军营上下彻底给打服。
以往那些桀骜的将领,看到她时,也肯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穆将军了。
穆明歌白天在校场打了一天架,心情格外好,正打算早早休息时,就听见茯苓禀报道,“小姐,凌将军派人来了,说是余岭出现了一队人马,疑似是鲁国的军队。”
穆明歌闻言愣了愣,随后惊喜道,“快叫王武把兄弟们都叫起来,歇了这么久也该活动一下身子骨了!”
茯苓皱了皱眉,有些担忧道,“小姐,您私自动用穆家军,凌将军会不会对您有意见?”
“他若有意见,就不会通知我了。”穆明歌眯着眼道,“武功高强也只是一介武夫而已,能带兵打仗才是真正的将领。他这次何尝不是试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