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破败的院落,传来一声惨叫。
泥泞的小路上,一行人停住。
为首的男人目光一沉,果断加快脚步朝那个方向去。
身后,方萧赶紧跟上,还小声问旁边的人,“老板怎么突然到这地方来了?”
小白目不斜视,口吻极淡:“找人。”
“找谁啊?”
小白没说话。
院子里此刻一片狼藉。
濮月得到了答案,却与她设想的大相径庭,就在她怔愣之际,拿到钱的王年朝冷不丁发现她藏在身上的录音笔,想到自己盗窃的事有可能会被这女人告密,趁她发怔时突然扑过去抢她录音笔。
濮月的头撞到门板上,额上被突起的钉子划出一道血口,血瞬间涌出,糊了满脸。
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看到院内的情景,王年朝正趴在濮月身上,对她上下其手,濮月脸上的血触目惊心。
楚烈眼神骤变,大步过去抬脚就狠狠踹开了王年朝,一把将地上的人捞起来,抓着她的手臂青筋绷着,胸口起伏的弧度压抑着,恨不得把身前的人就这么捏碎了揉成渣!
濮月看清他,混乱的眼神好像才抓到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是没说话。
“呵!”楚烈嗤笑,抬手直指侧后方,“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差点被这个混蛋强暴?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强暴?
濮月挑眉,不过这么个微小的动作,就扯动了伤口,脸上随即露出痛苦表情。
苍白又痛苦的小脸,看在楚烈眼里,无疑是火上浇油。
“小白。”
楚烈咬着牙,眸中狠戾一闪而过,“我要他一条腿。”嘴角微掀,一字一句:“中间那条。”
王年朝哎哟哎呦叫着,一看这情况不对,爬起来就要跑。
小白表情未变,下一秒,是王年朝撕心裂肺的惨叫——
濮月刚要说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王年朝捂着裤裆在地上疼得打滚,再也叫不出一声,那场面,看得方萧都啧声回避。
濮月目光复杂地看着,对她而言,王年朝也算得上是“仇人”之一了。楚烈间接替她报了仇,她却没有一丝喜悦的心情。
见她就这么盯着王年朝,楚烈一股火往上窜,扣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濮月被他拽了个踉跄,“楚烈你放手,我自己会走!”
身前的男人不说话,薄薄的衬衫隐约可现绷紧的肌肉线条,全身都被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笼罩。
小白留下善后,方萧则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无奈摇头。
四周有听到叫声村民悄悄打开门,看到这行人后,又都砰地关上门,生怕惹祸上身。至于王年朝,村里无赖一个,被人找上门也不奇怪。
直到被他拖到路口车上,濮月才抽回手,手腕被他捏得一圈青紫。
楚烈翻出急救箱,拉开车门坐进去,粗鲁地捏住她的下巴,“抬头。”
濮月瞪着他,没动。
不给她叛逆的机会,他直接扳过她的身子,用镊子夹着消毒棉球给她清理额上伤口。
嘶~
濮月疼得抽气,下意识要避开。
脖子突然被一只大手扣住,强势拉近,自他掌心传来的热度,烫着她的皮肤,引得全身都跟着颤栗。
男人阴气沉沉的脸近在咫尺,尽管表情阴郁吓人,五官却是真的好看,是精致得恰到好处的那种。薄唇紧抿,颊边的肌肉因为牙齿用力咬合时而绷紧,眉头则一直拢紧,但只要听到她因吃痛而微微抽气的声音,眉梢就会跟着不自觉挑了挑,动作虽然还很僵硬,可是会放轻力道,最后甚至还冷着声音问她:“还疼吗?”
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竟都放在了他身上,这令濮月很意外,也不安。
她避开目光,“习惯了。”
额上正在擦拭的动作一滞。
她知道他在看她,她却没抬头。
是习惯了,三年里,无数大小伤,逼得她不得不适应。
脖子上的手松开,但她也没再逃,就这么僵着身子坐在后座,任他将伤口处理好。
车门推开,楚烈下车,倚在车门前掏了根烟出来咬在齿间,点燃后吸一口再呼出,青白烟雾一下子散了开。
看得出老板此刻心情欠佳,方萧识相地守在一旁没敢靠近。
很快,小白折回,将从院子里找到的一张照片递过去。
楚烈没有马上接,又吸了口烟,停顿片刻才接到手中。
看到照片里的人,他眯了眯黑眸,“让他不要乱说话。”
小白:“他不敢。”
楚烈掐了烟,转身拉开车门又坐进去。
烟味没有马上散去,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凛雪松香。
濮月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心里很清楚他能找到这,就是什么都知道了。
一张照片落在她的膝盖上。
她低头,看到照片里的女孩,优雅的微笑,着实刺痛了她的眼。
“就为了她?一个人跑来找线索?”男人开口,是压抑着怒意。
一支烟,还不足以他肃清埋葬自己的情绪。
她缓缓开口,“只要有线索。”因为一直没说话,嗓音有点哑,听上去有点脆弱,显得格外可怜。
男人舌尖抵着牙床,下颚流畅的线条顺着喉结性感滑动,一路没入衬衫领口。
他倏尔嘲讽出声:“结果没找到?”
濮月反应是出乎意料的平静,还对着他一点点露出微笑:“是啊,再次印证我就是那个杀人凶手。而你,一直都没错。”
楚烈盯着她,事实的确应该如此,可他偏偏心情糟透了!
尤其是在看到她被那个该死的混蛋压在身下的那一刻……他想杀了他。
“开车!”
他冷不丁出声,站在车外的方萧赶紧应一声,跟小白两人上了车,无视身后的暗潮汹涌,发动车子离开村落。
车子径直开回西山别墅。
濮月扫一眼,没下车。
楚烈站在车外,做个深呼吸,侧眸,冷声:“下来。”
“我不住这。”
濮月情绪低沉,心情跌至谷底,对他的态度没了初时的隐忍,态度散漫了,看在外人眼里就是又刚又硬。
她一直认定濮芸就是那晚的幕后,只要能从王年朝那拿到证词,她就握手一个重要筹码!可是结果,一连确认几遍,王年朝都是摇头。
他说不是她。
所以,他那晚的确有看到别人,但那人不是濮芸。
那会谁?
濮芸同谋?
门猛地被拉开,接着,在她不及反应之际,就被人给扛到了肩上。
“楚烈!”
濮月堆积在心底的委屈和愤怒,这一刻也全都爆发了,对着他的背又捶又打,双脚在半空乱蹬。
“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一命抵一命?欺负我是不是很有趣?看着我为了活下去,成了任你摆弄的傻子,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欠你,我不欠任何人!”
“是你欠我的!懂吗?从一开始就是你欠我的!!”
骂到最后,成了哽咽。
后背倏地一痛,尖锐的痛感没让他停下脚步,而是加快速度,直接上楼。
楼下,小核桃担心地摇着夏婆婆的手,“婆婆,快想想办法啊!”
二少爷刚才看起来好凶,他会打小月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