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婆婆摇头,无奈道:“谁都帮不了他们。”
“可是小月姐姐……”
面对小核桃的担忧,夏婆婆却说:“二少爷不会伤害她的。”
也舍不得。
——
楚烈抬脚踢开她的房门,大步进去,把扛在肩上的人丢到床上。
濮月挣扎着抓起枕头就朝他砸过去,却又被他的身子压下去,双手撑在她脸颊两侧,深邃的眸泛着血丝,狼一般嗜血冷酷的视线绞住她,隔着薄薄布料,是他滚烫的皮肤,贴着她的胸口,像要在那灼出一个洞,直抵心底。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濮月努力平复情绪,不想他看到自己的软弱,用力擦去眼角的泪,鼻头红红的,头上纱块渗出了血迹,衬得她更加无助弱小。
杵在床上的双手捏成拳,慢慢又展开。
他低低咒了句,抬眸,烦躁地说了句:“别哭了!”
没想到,濮月比他更快整理好自己,态度强硬,“没哭!”
她倔强地梗着脖子,抬高下巴看他,眼圈红得像被狠狠欺负过……
有那么一瞬,藏在眸底的野兽正在苏醒,想要一口将她生吞入腹。
可她眼神太冷,像盆冷水,从头浇下,令他清醒意识到,她正在跟他划清界线。
他蓦地伸手捏住她的脸颊,暧昧地凑到她耳边,热息灼着她耳垂薄薄的皮肤,很满意地看到那里慢慢变红,他笑得邪气又残忍,“别想逃,你也逃不掉。”
濮月静静看他,突然轻笑:“楚烈,你不会是对我动心了吧?”
楚烈表情一滞,随即脸上是不加以掩饰的厌恶,松开手撑起身子,退到门边冷眼看她,掀起唇角尽嘲讽:“你在奢望什么?别忘了,你杀了我唯一爱的人。”
转身,推门就走。
站在门外,楚烈垂着眼眸,高大的身影掩在半侧阴影中。
半晌,他才走出阴影,逆着光,走廊上的暖灯将他背影轮廓镀上一层极淡光圈。
家庭医生到得很快,上楼给濮月检查过后向夏婆婆汇报,伤口瞧着吓人,其实就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会留疤吗?”
不知何时,一身黑衣的楚烈出现。
“只要坚持涂我留下的药膏就会淡化……”
楚烈目光逼紧,“我问,会不会留疤。”
“呃……”
家庭医生一头冷汗,最后咬牙挤出一句:“可以修复。”
不是他医术不精,而是他太清楚楚烈的脾气了,只要说不会,那就得是百分百,相差一毫一厘都不行。
所以,他也等于是立了军令状。
听他这么说,楚烈满意了。
楚帆不知听谁说的楚烈又把人给带了回来,看热闹不嫌事大,跟在他旁边一直碎碎念:“二哥,那个小彦总可不好惹……我知道你没把她放眼里,可她是濮月朋友,你要是对她做了什么,濮月肯定不会再理你了!”
走在前面的人停了下。
楚帆差点撞上,赶紧跟着急刹车。
楚烈侧眸,好看的侧颜露出漫不经心地笑,突然抬手拍了拍弟弟的脸,“养你这么久,是不是该为这个家做点贡献了?”
头顶警铃乍响,楚帆全身都摆明拒绝,“不是,二哥……我还小,做贡献什么的就不必了吧?”
楚烈脸上笑意不减,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到跟前,笑眯眯道:“不把她搞定,我就搞定你。”
“……”
楚帆真想给自己两下。
没事找事,闲得欠欠儿的!!
楚帆垂头丧气地走开,与小白擦身而过。
小白来到楚烈跟前,低声道:“少爷,人已经送走了。”
楚烈沉吟几秒,缓缓问:“他说了什么。”
濮月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有点恍惚,想起来要给阿黎跟紫花打电话,手机才接通就听到阿黎说:“王年朝失踪了?”
濮月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去找了王年朝,随后他就失踪了。如果有人报警,警方一定会第一时间怀疑到你头上。眼下,留在楚家恐怕才是正确的选择。”
“……”
濮月脑子有点转不过,这怎么就正确了?
分析一通后,彦黎果断道:“小月,你就待在这,什么时候等风头过了,你再去接你。”
电话挂断。
要不是再三确认电话号码,她都要怀疑自己打错了。
门推开,小核桃小心翼翼地进来,见她醒了马上欢快地跑过去:“小月姐姐,你醒了!你饿不饿?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濮月摇头,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低落有被治愈。
才几天没见,小核桃就拉着她问东问西,濮月极有耐心,有问必答,不会因为她年纪轻就敷衍。
门外,倚在墙边的男人,惬意地环着手臂,嘴里咬了根烟却没点。
“小月姐姐,你真是有点倒霉哦~每次回来都受伤~”
濮月笑:“是呢。”
“唉,也不能怪你,可能二少爷命里克你。”
“……”
门外的人挑眉磨了磨牙,小丫头胆子大了嘛。
侧眸朝那扇紧闭的房门扫一眼,神情总算有所松动。
不过醒了就好。
“可是小月姐姐,我觉得吧,二少爷还是挺紧张你的。”
“……你说的二少爷,是我认识的那位?”
“真的真的!你都不知道,二少爷表面凶巴巴的,可你受伤了他可在意了呢,一下午没去公司不说,没事就跑上来看看你!”
小核桃极不情愿地替自家少爷说话,濮月安静听着,不能说内心毫无波澜,只在时刻提醒自己,就算没有宋予馨,她跟楚烈也不是一路人,更何况,中间还立着个她。
自己是不是凶手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错误的开始,注定不会有好结局。
她垂下眼眸,敛住眸底涌起万般。
声音很淡,在安静的房间里透出空灵质感,“他在意,是因为我是他跟过去唯一的牵连。只有恨着我,才代表一直没忘了她。”
高大的黑色身影僵了下。
幽深的视线里是一路探不到底的漆黑深渊。
慢慢转身,掏出打火机点燃嘴边的烟,深吸一口,双手插在裤子口袋,身影没入昏暗的走廊尽头。
早餐,夏婆婆难得露了笑脸,把碗碟直往濮月面前推。
“这才几天啊,瞧你瘦的,多吃点!”
“谢谢婆婆。”
濮月待她很亲,在她面前就是个乖巧懂事的晚辈。
楚帆坐对面,很赶时间似的塞得满嘴都是,再灌一大口果汁,起身:“我吃饱了!”
夏婆婆直皱眉:“吃那么快干嘛?小心噎着!”
“婆婆你不知道,杨万那厮不知道抽什么疯,非要开董事会!我得赶紧过去盯着他!”
听到这个名字,小核桃一下子变了脸色。
濮月注意到,握住她的小手,安抚地拍了拍。又抬头看楚帆,犹豫了下还是问:“他为什么会进公司?”
“呵呵,我妈扶弟魔呗!”楚帆做为儿子吐槽起亲妈来也是毫不嘴软,突然想到什么,他堆着满脸的笑,来到濮月身旁,手肘杵在桌上,拖着腮看她,“想不想知道,二哥是怎么解除婚约的?”
濮月侧眸,视线越过他瞥向他身后,对上另一道冷淡的目光,回眸:“不想。”
楚帆讨了个没趣,可这并不能阻挡他那颗冉冉升起的八卦之心。
“其实是这样的……”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脖子后面冷飕飕的,下意识回头,吓得他胳膊一滑,下巴差点跌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