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煨抚抚脸颊,倏尔苦笑一声:“我在梦里,梦到过无数次这种场景。”
刘菁嘴唇抖得厉害,可也只是站在那一言不发。
濮月是见识过这个女人有多野蛮的,不论是在餐厅还是医院,她都是不管不顾只管发泄心里的怨恨,恨不得撕了陈莞的架势!
所以她的反应太反常了。
贾煨抬起目光看向她,“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也欺骗了我自已。我以为只要我努力,我就可以爱上你,可是……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刘菁既不哭也不闹,失去焦距的视线开始慢慢集中,眼神总算有了变化。
她望着他,声音带着哭腔,“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想跟我……离婚吗?”
贾煨这一次终于肯面对了自已的内心,“濮小姐说得对,我不离婚就是害了你,我已经做错了,不能再耽误你了!”
刘菁颤抖着走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如果我不怕呢?我可以等的!我相信你只是……只是一时感觉错乱,其实你还是会爱我的,对不对?”
看她这样贾煨更愧疚了,“刘菁,家里一切全部归你。或者你觉得还需要什么补偿,哪怕我现在没有,我也会写下欠条,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我知道我这么说很混蛋,可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哪怕你要我离开这座城市,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也会照做!”
“我不要你离开!”
“刘菁……”
濮月慢慢退出去。
她倚靠在外面走廊上,幸好这个时间各科室都休息,所有人都去吃饭了,才不至于引起关注。
里面传来刘菁的哭声,很意外,她一直哭得很压抑,似乎并不想让人听到,因为太委屈了最后是呜咽声,可即使这样她也依旧不肯大声哭喊。
她在保护贾煨。
这是濮月的第一个反应。
濮月不禁唏嘘,这个女人是真的很爱贾煨,当她发现贾煨外面有别的女人时,她会吵会闹把脏水一盆一盆泼向陈莞,宁愿人尽皆知也要闹下去!因为她知道,这种程度只会引起舆论谴责,逼得丈夫回归家庭而不会真的损害到他。
当她发现事实真相后,她首先想到的却是要竭力保护这个男人……
这时,一个瘦高的男人匆匆走过来。
看到濮月后礼貌地问一声:“请问贾医生的办公室是这里吗?”
濮月定定看他一眼,点头:“是的。”
“谢谢。”
男人推门进去。
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
——
濮月离开医院的时候,给陈莞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在小酒馆见面。
“……唉,我在去之前早就打定了主意,结果……”
陈莞听罢,并不在意地笑下:“师兄有多在意他的爱人,刘菁就有多紧张师兄……不,比他更甚。”
这一点陈莞早就看清了,她做为知情者,某种程度也算是帮凶。
“你真打算离开了?”
“嗯,到处走走看看。”
“楚帆怎么办?”
陈莞去看濮月,似笑非笑:“我以为你不会问”
“别人也就算了,且不说楚帆是小渔的叔叔,就算我们没有亲戚关系,我对他的印象也一直都很好。”濮月语重心长道:“他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人,难得的是在你离开这几年,他始终在等你。”
陈莞垂着眸,嘴角笑意不减:“可他的花边新闻却不少。”
濮月并不否认,“他是见到美女就撩,一旦美女要是对他表示出兴趣来,他会跑得比谁都快。”最后,她总结:“通俗来廛,就是嘴贱欠揍。”
陈莞笑出声,濮月歪头看她:“这么久了,总算能见到你笑得这么开心了,还是要感激楚帆啊。”
两人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在这小酒馆里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陈莞放下酒杯,“楚夫人跟她的姐妹又来找我了。”
濮月一听就觉得下头,“还有完没完了?她怎么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三个儿子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左右的。做为母亲她可以参与他们的人生,但是不能干涉。”
“我没在意。”陈莞对杨百枝早就免疫了,更何况刘菁闹得那么厉害,跟她相比杨百枝还算温柔呢。
“只是觉得我都要走了,还给楚帆添了点麻烦。”
“他巴不得呢!现在是只要你不走,让他做什么都没问题。”
濮月说着是既心疼楚帆又觉得好笑,“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都是刻骨铭心的。渣一点的更是转头就忘,可又不能说他当时的感觉不够真挚。”
陈莞颇为赞同。
两人喝到很晚,彼此搀扶着出来。
一辆宾利停在门口,十分扎眼。
车门推开,一个神情冷漠的男人从车里出来,看到濮月就皱眉,“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他上前扶住濮月,再去看陈莞,随手就掏出手机来。
“地址我发你了,给你五分钟赶紧过来,要不然我就把她扔在街上。”
电话挂了,怀里的女人低笑一声:“你还真是无情啊!”
楚烈扬眉:“我对别的女人留情,你能答应?”
“那肯定不能啊!”
她抬手就捏下他的脸颊,“你可别忘了,你是睡了多久的客厅,才有机会睡到我房里的!”
“这都多久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男人下意识抬眸朝对面的人扫一眼,方萧跟小白两人扶着陈莞,假装什么也没听到,懂事的把头扭到一边。
不大一会,另一辆豪车很快出现。
车子停下,楚帆赶紧从里面下来:“陈莞?”
陈莞也有点迷糊了,她的酒量比濮月还差,酒馆的酒度数都不低,早就模糊得看谁都在晃。
楚帆把她接过来,又看一眼楚烈怀里的濮月,“月姐,怎么回事啊?”
“哦,也没什么,就是今天我去了医院,刘菁刚好听到贾煨藏着的那点事罢了。”
楚帆一怔,没料到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果然是不能做亏心事啊,报应来得太快!
这么说,陈莞也一定知道了。
“我还送她回去。”
楚帆刚要走,濮月挣脱开楚烈,摇晃着走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襟,“不许趁机对她图谋不轨!”
“月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楚帆义正辞严,头一甩就带人走了。
濮月眯着眼睛笑。
耳边倏尔有人凑近,“你是警告他呢,还是暗示他啊?”
濮月转过身,腿也不晃了,头也不晕了,“你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