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清醒点好吗?那个人是濮月,是杀了宋予馨的濮月!你不是最恨她的吗?现在又在做什么?为她报仇?”
楚帆忍无可忍,捏着拳头咆哮:“那你又将予馨姐置于何地?这就是你对她的感情?”
他搬出宋予馨,就是想让二哥保持理智别做傻事。
如今是法制社会,任你有钱有势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如二哥所说,以恶制恶,代价就是一命偿一命,可是值得吗?
他虽然不讨厌濮月,甚至还有些同情她,可他二哥凭什么要为了她偿命啊?
“恨?”楚烈抿了抿唇,目光似被层层叠叠推进的云层压迫着,“是啊,恨着呢,还打算就这么恨一辈子!所以,她怎么敢给我消失?怎么敢?!”
“你……”
楚帆真是有点恨失不成钢,可他太了解二哥了,他认定了的事就会一条道走到黑,任谁阻止都没用!
他没好气地问:“萧萧,警方那边怎么说?”
“呃,在没找到……尸体前,暂定为失踪人口。”
“尸体”两字,触动了楚烈某根神经,他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坐进驾驶。
楚帆急了,“快!小白,跟上我二哥!”
小白速度很快,在他吩咐的同时就用最快的速度蹿进副驾。
眼睁睁地看着车子绝尘而去,楚帆心累得抬手拭下额上的汗,怎么好像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唉,全家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车子很快。
一路开至濮家的别墅“碧水潺流”。
远远看到这辆车,门口保安及时放行。
大小姐那会有交待,看到这车放行就对了。
此刻,濮芸刚从警局回来,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条逼仄胡同,她给了早就想好的说辞。而且,濮月的失踪也只是警方初步怀疑,所以请她去只能是配合调查。
她坐在客厅,脸白得不像话。
“警察找你干嘛?说话啊你!”张翠翠急得不行,在客厅里团团转,“肯定没好事对不对?是不是跟三年前的案子有关?小芸,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张翠翠再大条,也不是个没脑子的。
想当年,郭嵛君找到她,想让她带着女儿走得远远的!
因为她有意把女儿嫁给楚家楚二少爷楚烈,其它她不在乎,却只想给女儿一个清清白白的家世,不想她以后在婆家受委屈。所以,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断了张翠翠和濮胜平的关系!
那段时间张翠翠每日都是惶恐不安,她很清楚,她斗不过郭嵛君的。
可没过多久,濮月就被曝杀人坐牢,郭嵛君备受打击身体每况愈下,这才轮得到她上位。再加上濮月当初曾一口咬定自己是因为接了濮芸的电话……
张翠翠心里明白得很,她说得多半是真。
濮芸曲膝萎靡地抱着自己,对母亲的话充耳不闻。
“快说话啊你!如果这事被你爸爸知道了,他……”
不待她说完,钱管家便匆匆进来,“太太,楚烈来了。”
张翠翠愣了,可濮芸反应最大,她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我不见他!说我不在!不……别让他进来!别让他进来!”
她就要跑回楼上,门口便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楚烈阴沉着脸,绷紧下颚,带着一身戾气朝她走过来。
“你……你别过来……”
濮芸不停退后,楚烈上前一把就抓住她胳膊,快要将她整个人拎起来,“她在哪?”
“好痛……”濮芸挣扎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手……”
楚烈磨了磨后槽牙,一字一句仿佛用尽极大耐性:“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她在哪?”
“我不知道……”
张翠翠这时才后知后觉地跑过来拉扯他,“你放开我女儿!”回头又朝钱管家吼道:“还愣在这干嘛?报警啊!”
小白拦住钱管家,略一施力就将她给按坐在沙发上,同时去看张翠翠,一言不发,却威慑十足。
“你们……你们这是擅闯民宅,是要坐牢的……”张翠翠是真的有点怕了,声音都在发抖。
楚烈阴鸷的眸渐渐变得暴戾,胳膊的肌肉好似绷得快要迸裂衬衫衣袖。
突然,他笑了。
抓起桌上水杯蓦地敲碎,握紧其中一块,锋利尖锐的残片抵在她的脸上……
濮芸慌得不敢动,脸色惨白着,嘴唇失了色泽,身子抖得厉害:“不要……不要……”
“女人不是都宝贝这张脸吗?那就毁了吧,一定比杀了你更有趣。”
他勾勾唇角扬起一抹笑,手中玻璃碎片猛地扎下去……
“啊!”
濮芸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碎片便一点点扎进左脸,速度刻意放慢,像要让她仔细感受这个过程。
疼痛令濮芸快要崩溃,更多的是来自心理上的恐惧,她知道,别说是毁她一张脸了,就算是废她双手双脚,这个男人也干得出来!
顿时,防线绷裂,濮芸尖叫着双手使劲拍打他,“放开我!我不要,我不要毁容!啊——”
“小芸!你快放开我女儿……”
张翠翠也吓得不轻,不管不顾就要冲上前,小白门神似的挡在她面前,不许她靠前半分。
看一眼沾了血的玻璃碎片,楚烈扬在唇边的笑多了些深沉与狂乱。
怪不得她喜欢用这种简单又粗暴的方式,原来是真的好用。
猛地一伸手,又把濮芸拎到他面前,冷冰冰的目光落在她左脸上的血口,又慢慢挪到光滑的右侧面颊,笑意诡秘邪肆,“要对称些才好看呢。”
说完,对准右侧就要扎下去——
张翠翠尖叫着:“不要!”
濮芸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我说!我说!!”
——
医院。
伤口看着挺吓人,血淋淋的一道口子,陈医生皱眉,抬头看她一眼,有必要重申一遍:“我是妇科的。”
“我知道。”对面脸色苍白的姑娘低眸笑了笑:“可我只信你。”
陈莞略挑眉,隔着口罩能听到她嗤了一声,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依旧熟练的为她伤口进行消毒。
处理完毕,她去洗手,没好气道:“我现在每月见你比大姨妈都准时。”
濮月将衣袖放下,起身对着她鞠了一个躬,“谢谢。”
擦干净手,陈莞转身摘下口罩脱下大褂,略带攻击性的眼眸直视她,“现在是下班时间,所以,站在你面前的是刚刚认识的新朋友陈莞,而不是陈医生。”她突然说。
濮月望着她,神情有些动容。
“说吧,怎么回事?”
陈莞不是个爱管闲事的,尤其在医院这种事见得多了。但濮月对她来说是个例外,尤其在得知她就是三年前轰动全市的富家千金情杀案主角,从好奇到单纯关心,只是基于职业与人性。
“……”
“想好了再说,因为你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我决定要不要报警。”陈莞盯紧她冷静道:“三天两头受伤,不是内伤就是外伤,我有理由怀疑你受到了暴力威胁。”
顿了下,她问:“是之前那位姓楚的先生干的?”
濮月抬起好似覆了层水雾的眸子看她,许久才冷静出声:“不是他,我也没被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