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濮月惊醒过来,睡衣已经被汗水浸湿。
“小月姐姐,你醒了!”
小核桃就守在床边,见她醒了开心的去找夏婆婆。
濮月环视一圈,这是她在楚家的房间,没想到自己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抬起左手,伤口已经重新处理过了,连身上一些轻微摩擦也都涂了药。
夏婆婆这时推门进来,看到她就数落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天两头把自己搞成这样,陈医生可说了,如果你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介意把你绑回医院,由她亲自看着!”
“陈医生?陈莞?”
濮月有点吃惊,没料到她会来。
“二少爷请来的。”夏婆婆将煮好的粥送她面前,“他说,你只信陈医生。”
濮月一怔,盯着那碗粥,眼神变得些许复杂。
“小月姐姐,其实二少爷对你真的很好。”小核桃把昨晚看到的事告诉她,然后说:“我从来没见过二少爷那么温柔地看过谁,就像变了个人!真的太惊悚了!”
“你个小丫头,乱说什么呢~”夏婆婆摇头失笑,拍了她的小脑袋一下,扭过头又是语重心长道:“濮小姐,其实少爷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们何必又……”
“我知道。”濮月低头喝粥,一小口一小口舀着再送到嘴里,声音很轻:“我们不可能的。”
就算没有宋予馨,也没可能。
小核桃脱口而出:“为什么?你不喜欢少爷吗?”
夏婆婆没说话,只是盯着濮月。
喝粥的动作顿了下。
“不喜欢。”她说:“从没喜欢过。”
“哦~”
小核桃嘟着小嘴,虽然她是向着小月姐姐的,可听到这个答案还是会有点失望。
夏婆婆幽幽叹声气,许久才道:“又是何苦呢。”
濮月没吭声,继续喝粥。
感觉自己恢复了些,濮月便要离开。
接到夏婆婆的电话时,楚烈在开会,他听着那边项目经理的介绍,声音沉着,“嗯,让她走吧。”
之后,挂了电话。
小核桃对濮月依依不舍,“小月姐姐,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可马上她又摆摆小手:“要是每次见面的代价是你受伤的话,那还是不要了不要了,我不想小月姐姐再受伤了!”
濮月拍拍她的头,感觉好像长高了些。
她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伤着伤着也就习惯了。”
夏婆婆心疼地看着她,“呸呸呸!你就给我平平安安的,其余的问题都交给少爷处理!”
将人送到门口,有车等在那,濮月也没拒绝径直上了车。
望着车子从眼前开过,小核桃还是有点舍不得,缠着夏婆婆问:“婆婆,二少爷要是真的喜欢小月姐姐,为什么不追她呢?”
夏婆婆转身上了台阶,只叹口气:“唉。”
濮月坐在车上,司机是张生面孔,不时透过车中后视镜去看后座的人。
濮月突然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镜中是道细长的眸,眸尾自然上挑,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对方目光被捕捉个正着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还朝她挤挤眉眼,大方自我介绍:“阿卫,新来的。”
濮月只是礼貌点头算作招呼,“麻烦你把我送到前面地铁站就好。
可直到车子驶过地铁站,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濮月再次抬起头,此刻镜中那道眸,仍在笑。
——
濮芸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喝到微熏,摇摇晃晃站在路边招手叫出租车。
车子停下,她看都没看就坐了进去,报了地址后就闭上眼睛靠进椅子。
“乘客您坐好喽~”
司机面貌俊秀,一双狡黠狐狸眸自带三分笑意。
濮芸眼没睁,只是摆了摆手嫌他话太多的样子。
很快,抵达目的地。
濮芸推门下去,突然愣了下,“这不是我……”
下一秒,身子一歪软软倒下去,人已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天明。
她猛地坐起来,四周黑漆漆的,适应了光线后看清环境后吓得大叫:“啊——”
“唔——”
耳边有人声,而且声音听着还很熟悉。
濮芸一下子滞了住,转过头,“濮月?!”
濮月跟她一样,被绑了个结实。
“你……你怎么在这?”
濮月:“……”
才注意到她被胶带封住的嘴巴,濮芸又不安地自顾自道:“我是被一个出租车司机绑到这的,他是谁?会是宋兰晴的人吗?”
起初她以为是绑架,看到濮月就知道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虽然不太待见她,但眼下只有彼此,她忍不住猜测道:“她到底想怎样?会不会是想……杀人灭口?”
她哆嗦着看看这间屋,窗户上挡着厚厚的窗帘,哪怕是被清理过了,鼻息间好像还能闻到那股恶毒,这都快成她的恶梦了!
还有那个女人!
鬼魅一样瘦弱干瘪的女人,站在客厅中央,脚上拴着铁链,呆滞阴森的目光穿透额前的发,冷冷地盯着她……
“该死!是宋兰晴!一定是那个贱人!”
濮芸恨恨道:“你失踪的事惊动了警方,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她,所以她这是想要拉着我们当垫背!”
濮月依旧望着她,皱着眉头,眼神从抗拒到无力。
濮芸随即变得焦虑起来,她是见识过宋兰晴那女人有多变态的,“怎么办?你快想办法啊!”
濮芸现在满脑子都是之前被锁在这屋子里的女人,她倒更希望宋兰晴能痛快点,别像畜生一样把她锁起来,吃喝拉撒都在这屋子里!
她一定会疯掉的!
濮芸开始烦躁地用身体去撞濮月:“还不都是你想的计划!说什么楚烈会偏袒宋兰晴需要突破口,说什么要让以身做饵,最后还不是被一块绑在这了?!”
濮月将眉头拧得更紧了,转头盯着她,对着她一点点摇头。
别再说了!
看在濮芸眼里就是她在否认,可现在否认还有用吗?怎么,还想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于是濮芸更气了,怒道:“我当初怎么就信了你的鬼话?我就应该听宋兰晴的,把你这个害人精给一刀解决掉算了!哪还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濮月做着深呼吸,阖了阖眸再次睁眼看她,眼神反而平静了。
门突然被人打开。
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得两人都眯起眼睛。
直到这时濮芸才后知后觉,她们根本就没在批发城附近,而是一片荒郊,所谓的房间不过就是集装厢临时改造的。
她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一时反应不过来。
反而是濮月要淡定很多,她冷眼看着走进来的男人,她楚烈一直都锁着眉头,来到她身边后蹲下来与她视线持平。
濮月也没回避,一直冷静的与他对视。
濮芸则彻底傻眼了,楚烈怎么会在这?所以……这一切都是他搞的?!
许久,楚烈才缓缓开口:“以身做饵?”
濮月嘴上的胶带还粘着,楚烈并没有要撕开的意思,而是又看向濮芸,眸里好像凝成一层薄冰,“你该庆幸,你没那么做。”
濮芸惨白着一张脸,惊恐地看着这男人。
她可以确定的是,那天,她的生死就在他一念间!
当初她真是疯了,才会千方百计想要嫁给这个男人,其实,不过就是抢走属于濮月的一切!
视线重新落向濮月,他慢慢抬手将她嘴上的胶带一点点撕开。
“你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