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儿双眼顿时凝住,语气又有了一丝恐慌:“你们要干什么?!”
嫁进费家的这段过程,丁玉儿已经见识到了费家不是好惹的,说的话也并非玩玩而已!
是会来真的!
旁边的一个家丁果然抬脚走了上前来,他身材魁梧,一脸的严肃,手臂肌腱绷紧,看上去很强力的样子。
丁玉儿越发瞪大眸,更慌乱地道:“你们怎么动不动就打人!”
“你再撒野一句,就换成了鞋底抽。”
“而不是板子了。”
费管家出声威胁道:“是你先胆敢张口骂老爷,话语还是在羞辱他,你不清楚老爷的身份可是员外?”
“这也是你能随意骂的?”
“你是嫁给了老爷的人,却还对老爷不敬,所以罚你掌嘴并无错误!”
“你还委屈上了?家丁,动手!”
费管家说得清清楚楚,罚丁玉儿的理由,丁玉儿眼底惊恐,却再也无从辩驳与反抗!
家丁听令再不停顿,上前,一直都在的老嬷嬷还扒拉着丁玉儿的脸,把她头微微的抬起来,好让她被掌嘴。
家丁高高抬起手,“啪”一下就对着丁玉儿的嘴打了下来。
一声脆响!!
丁玉儿是正面被掌嘴的,只感觉男人的大掌扇下来,她的嘴乃至整个下半张脸,都立马感到一阵剧痛!!
万万没想到,她冲喜进了费家,居然还要挨打!
十个掌嘴下来,丁玉儿下半张脸都肿了。
嘴唇更是变得又红又肿一胀,瞅着就跟腊肠似的,惨极了!
不过这家丁按费管家的令做事,并没下死手,丁玉儿的嘴脸只是红肿,但连出血都没有。
只算是轻伤。
“你现在能学乖了?”费管家看着丁玉儿说:“以后不准再口出妄言,胆大包天地骂费老爷,否则若是老爷醒了听到,只会更大怒,对你罚得更狠!”
“你赶紧快来给老爷洗澡吧!”
费管家还没忘这事儿。
丁玉儿又痛又受折磨,但这回不敢再乱骂,而是含着泪说道:“你们忘了我的手脚都断过,还没痊愈吗?”
“我走都走不了路,手也是没力气的,怎么给肥……费员外洗澡?”
这个倒是,费管家都忘了!
她早点儿说,他想起来不就得了!
“这个家丁,那你来给老爷洗吧,正好你是男的,有力气也方便。”
于是丁玉儿最终还是逃过了帮肥员外洗澡这一环节!
但她却白得了一顿掌嘴,本来不应该的!
也是她自讨的!!
一想到这个,丁玉儿又双叒叕崩溃了……
*
全镇都还在关注着肥员外的情况,说他的八卦!
不少百姓都知道肥员外突然得了急症,严重得很,都在关心他死了没。
宁杳杳今日难得和司夜一同来了镇上。
走在路上,看到有卖口脂的,宁杳杳兴致勃勃地拉着司夜上前,正想挑一挑,她来这后也没买过美妆品!
却听到小贩正与旁边的人闲聊:“肥员外都瘫了,应该就不能再享用美色了吧?”
“嘿嘿哈,总算是清净咯!”
面上笑得很有深意,“也不知道他的男男女女们会不会寂寞啊……”
“还有不是听说他快死了,费家给他娶了个新娘冲喜?”
“叫什么丁玉儿!”
“哈哈哈哈,这个丁玉儿可就惨了!记住她的名字,只怕以后还有更多好事看呢!”
“大家想想,要是肥员外没醒过来,就这么死了,这个丁玉儿落得的下场能好?到时只怕是惨。”
“若是肥员外真的好了……哈哈哈,那以肥员外的嗜好啊,这丁玉儿铁定要被他玩透咯!!!”
这话题够劲爆,一下又吸引来了周围几个人。
聚在一块,老百姓都是这样的,就爱说这种隐私事,而且说起来会很兴奋!
恐怕这茬话题,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镇子了……
宁杳杳放弃了买口脂,转过了身。
司夜深眸立马看向她:“怎么了,不喜欢?还是,你不会是愧疚吧?”
宁杳杳抬起了头——满脸都是憋不住的笑!!!
“我怎么可能愧疚啊!”
“这不是她自找的吗?严肃来说,这是丁玉儿的报应!”
“一开始不就是她特意找到肥员外来害我,肥员外就用舆论这一出泼我脏水,逼我只能从了他!”
“好了,现在镇上的人竟然传起了丁玉儿的流言!!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因果相应,恶有恶报呢?”
宁杳杳小声地靠近司夜,嘴儿叭叭地说了一通,眯眼笑得欢极了,然后又说:
“我不会愧疚什么,只会爆笑如雷好吗!!快揽着我走,我快憋不住了!!”
“所有设计给我的凄惨,都给丁玉儿自己尝到了,妙啊!”
司夜垂眸看着鲜活生动的她,眼底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如宁杳杳所要求,伸出长臂揽住了她极窄的腰身。
然后带着她往前走了,免得幸灾乐祸的话被旁人听到。
“啊啊啊,我真是蚌埠住了!”
宁杳杳还在笑,身躯都在颤抖,她半嵌在司夜的怀里,两人看起来更亲密、更紧挨着。
“不过也有一个好事。”
司夜听着她说,低沉应道:“嗯?”
“镇上的人们对我的提及,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他们连说都没说起我,看来在多重绯闻的冲击下,都忘了最初的我的名字了……”
“本来人的忘性就大,应该彻底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宁杳杳的名字以后在镇上就恢复寻常了!”
她的法子还是很有效的,司夜最开心的还是这事儿,他揽着宁杳杳朝前而去:“不是想买胭脂水粉?”
“前面正是镇上最贵的水粉铺,我们进这里买。”
好呀!宁杳杳心情愉悦畅快,这当然是好了,她难道还会不想买东西吗?花钱都是快乐的!
“客官看看,请随便挑选。”这间水粉铺的伙计不算热情,但也还算客气。
两人点了下头,宁杳杳轻快地自己挑了起来。
她眼光独到,审美高级,略过了一众大红色的俗气颜色,目光定格在一个口脂上,眼前一亮。
豆沙色!
最显气色,又日常,看起来嫩嫩的还不夸张!而且重要的是,豆沙色在这朝代很少见得到啊!
“我要这个色的口脂!”宁杳杳伸手刚想去拿,一道傲慢的声音却在此一时刻响起——
“我是县令夫人的大丫鬟,若荷。”
“县令夫人命我前来,将那一个色的口脂全都买走。”
宁杳杳顿有所觉,一转头,正好见到这个大丫鬟,若荷的眼神落在了宁杳杳前面的口脂上……
以及她的脸上。
“一、个、都、不、许、留、下。”若荷高傲的目光直盯着宁杳杳,嘲笑般地一个字一个字说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