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杳杳和司夜终于回到了家里。
满室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不复先前的凌乱,而晕倒的苗嫂子身影不见了。
宁杳杳猜,应该是苗嫂子醒来后打理的。
“呜哇!呜呜呜。”
被轻轻放回炕上的宝宝们,突然发出了引人注意的声音,宁杳杳连忙弯腰去看,一下就恼火燥怒了!
宝宝娇嫩的唇瓣都干裂了,居然像是这么久,一滴水都没喝过!
“那县令夫妇,当真不干人事儿!把孩子强抢回家,竟然还丁点儿都不照顾,这是人吗?!”
“我刚才就该再打县令一顿!”
宁杳杳大为心疼,立即让司夜端过来温水,而她呵护备至地逐个喂宝宝们喝下甘甜的水。
实则,宁杳杳还真猜中了县令夫人的所作所为!
县令夫人偷抱了宝宝们到县衙上,只是把他们当做炫耀的工具一般,给换上了华丽昂贵的小衣裳,迫不及待地开嘉宾宴席。
却半点东西都没喂给过宝宝们。
她也丝毫不在意宝宝们有没饿肚子。
而更过分的是,本来婢女就问要不要给宝宝们喂点羊奶?可县令夫人想着要举办宴会,贵宾满座,嫌三个孩子可能会控制不住,在明面上要拉撒的话,弄得糟污又难看!
想到众人瞩目,一定要体体面面的,所以县令夫人绷着嘴角,严厉拒了婢女的喂食询问。
甚至还特地给婢女下了命令!
一丁点儿米糊,都不能喂三个宝宝,不对,甚至是一滴水也不能喂给他们!
拉尿也埋汰不是,到时裤子湿了,县令夫人可不愿再抱孩子一下!
县令夫人觉得恶心!
于是就这样,足足好几个时辰,三个稚嫩的婴儿滴水未进……
宁杳杳气得火冒三丈。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苗嫂子踉跄地走进来,看到整整齐齐的一家五口,终于彻底松了口气,顿时哭道:“宝宝们找回来了,你们都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真的对不起,我没能看好孩子,他们一闯进来就打晕了我。”
宁杳杳安抚道:“我们猜到了。”
其实讲道理,应该还是他们连累了苗嫂子才对,让她好端端的,却被派来的官兵给打晕了。
本来该与苗嫂子无关。
苗嫂子哭得更厉害,语速急急地说着后面发生的事:“等我醒了后,屋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你们又不见了,我心里慌张,于是就忍不住哭了几声。”
“正好有几个村民在屋外面经过,就被我的哭声吸引了过来!看到屋里一片狼藉,我说是有人上门捣乱,可他们不听!”
“硬说你们是惹了大事,被抄家了,还说你们夫妻两个是被抓捕离开的!”
苗嫂子陈述道:“当场就转身嚷嚷出去了,我还哭得虚弱断续,根本拦不住,朝大家伙儿解释,他们还非说我哭就是知道倒霉了……”
宁杳杳听得无语,总算知道一到村口,堵截他们的村里人是怎么闹腾起来的了。
“我不能让大家误会,急着替你们解释,谁知村民们越来越多,却根本一个都不信我说的!”
苗嫂子抹着眼泪:“反而我越解释,大家就越起劲儿,说我是在替你们遮遮掩掩……”
呃!
这不就是纯纯的造谣传谣?
不听人话,还爱自己臆测,就当做真相,青泽村的人,真是没一个脑子正常的!
宁杳杳都要气笑了。
*
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
县令的补偿银两,还真送了过来!
主要是三道天雷的威厉,实在是太大,县令半点都不敢耽搁,等坍塌了的县衙挖掘清理出来了一点点,找到埋的银两,他就立马派官兵们,忙不迭送来了青泽村。
十几个肃目紧绷的官兵们走进了村里,阵仗颇大,而又威势凛凛,瞬间惊动了全村!
“这是咋回事!”
“发生了什么要紧的大事,怎的还有那么多个官兵,来咱们村里了?!”
“妈呀,腰间竟然还佩着刀!”
众村民们还沉浸在强占青砖新屋不成的失败之中,抬头就看到一队官兵,登时胆颤心惊!
“不会是宁杳杳他们真犯罪,要被抓了吧?”突然有人道。
“就是了,肯定是了!宁杳杳她方才还否认,一副完全没事的模样,我真被她骗过去了!”
官兵蓦然上前,询问村人们:“宁杳杳的家,在村里哪儿?”
村人面对官兵,一下惶恐得两腿发软,心脏都快窒息了。
众人颤颤巍巍地答了:“就在那儿……前头不远,再走个百多步的距离。”
最大胆的一个村民,鼓起了浑身勇气问:“请问官爷们……找宁杳杳是啥、啥事儿?她和司夜俩夫妻,可是犯了什么过错?咱们青泽村,是不是出罪人了啊?”
其他村民都提心吊胆,纷纷地点头。
通通已经认定,十有八/九就是了!
却没想到官兵直接说:“出什么罪人,别乱说!你们胆子真够大的,瞎说一通,不怕死是吧!我们是来给宁杳杳送银两的!”
在县衙亲眼目睹了天雷,官兵们俨然已不敢得罪宁杳杳一家人了!
听村民们敢扯宁杳杳犯了事,官兵们立马就辟谣!
生怕也被天雷责罚!
嘎?!
青泽村人们顿时都僵住了。
怎么回事?!
官兵竟然是来给宁杳杳送银两的……而且还好像很维护她一家子,凶神恶煞地骂了大家?!
村民们震颤发抖不已,这下彻底死心,他们再也没胆子,觊觎肖想宁杳杳家的青砖新屋!
官兵们顺利找到了宁杳杳家所在,陪着笑脸,甚至有两分恭恭敬敬地送上了赔偿的银钱。
全部村民们都亲眼见到,宁杳杳收下了白花花的足足几百两雪银!!
虽不清楚是什么事因,但这银两,却是实打实的!
天降巨富——
出身青泽村,众人都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财帛动人心。
巨多的银两令人眼红极了!!
眼看着官兵们都走了,彻底离开了青泽村。
有个老婆子实在耐不住浓烈的嫉妒与贪婪,呼吸急喘了两下,眼珠一转,突然往宁杳杳家的门前,身躯就是一倒!
“哎哟,我家里穷得没米下锅,大儿子上山打柴,却摔断了腿;”
“二儿子下地耕田,却被掏空了身子;”
“三儿子孝顺呐,下河给我逮鱼,却不慎被淹了一刻钟,差点就溺死了!好在有村人把他拉上来,但从此他的胸膛呼吸都带着气声儿!”
“我的第八个儿子,也就是最小的那个,不过二十多岁,天天到码头上给人扛麻袋,前日被工头打了个一顿,正躺在床上修养啊!”
“而我老婆子也六十多了,揭不开锅,昨儿一天都没喝过一口热米汤!”
“你家运道好,富贵有钱,银两花都花不完。”
“宁杳杳,你就白给点钱,就当行行善心,让老婆子我一家,终于能吃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