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杳杳感觉到了钟采的目光,先是一顿,尔后,颇为奇异地看了回去。
这采药女子,为什么突然看她?!
而且这股视线……总觉得好像有点挑衅似的。
她不会还失心疯,想作什么妖吧?
又忘了昨晚的痛揍了?
“你……”钟采还是沉不住气,一见宁杳杳回望了她,就立马张开了口,“你和男恩公,是怎么认识的?”
宁杳杳慢悠悠的,梳理了一下她柔顺绸缎般的泼墨长发。
钟采浅皱了下眉。
这女人,怎的不回她的话?!
难道是她先勾引的男人,从一开始相识,就是她在对男人死缠烂打,以肉体和美色万般诱惑男人,最终才成功,嫁给男人的。
所以她没脸说出来?!
好吧,那自己换一个问题就是了。
“你们成了婚多久了?”钟采又试探地出声问道。
她其实想问女人……和男人有孩子了没?!
但看这女人,腰身比她自己还要细还要窄,身段虽然是惹火有致,但是骨架还是纤细纤细的。
一看,就是妖妖娆娆,勾人的那种。
定然是还没生育孩子吧!
钟采的心又稳稳放了下来。
她等着宁杳杳的答话,谁知,宁杳杳梳完了一头墨发,又拿一根天蓝色的绸缎带,把墨发扎起来!
却像完全没听到她的问声似的。
神色自在!
钟采本来有些气恼,谁知一个转念,脑里浮起了一个惊心的猜测!
莫非……这女人生不了?!
她出身什么腌渍之地,像是花楼啊,像是某些后宅的调一教之所,她为了练就一身媚惑男人的手段本领,所以,她今生今世都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一定是的!
很有可能!
钟采浑然一惊,她想起了之前卖药材给外面的男人商客,就有曾经说过,他出入花楼之地,有的女子因接客太多,孕育孩子的肚中地方,都烂掉了!
只能吃药,硬生生给毁了!
所以说,这些女人……恩客太多,经历的男人太多,被蹂一躏玩弄的次数太多……
都是一辈子不可能怀孕的!
无论这些女人有多想,有多恨,有多不甘心。
但都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所以说,眼前这个女人,名字叫宁杳杳的,她就是这种女子??!
钟采越想,心越狂跳不止。
她万般觉得,一定是的了!!!
不然女人干嘛不答自己的问话?她假装聋了,听不见自己对她的发问,就是因为答不出来,不能告诉旁人!
也或者,怕自己知道了……就能够笑话她!
自己若是知道了这个秘密,从此,不就永远凌驾在这女人的头上了?跟自己比起来,这女人就微贱如泥了!
自己可是干净且又齐全健康的女人!拥有当母亲的正常权利!
可这女人,身体非常脏不说,她还再没女人的功能了!
那自己,岂不是想怎样侮辱她,就能怎样侮辱她,自己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将这女人碾得烂烂的?!
自己,是能够肆无忌惮地从此嘲笑女人、羞辱女人、唾骂女人!!
是了,是了!
怪不得!
一定被她猜对了!!!!
钟采的目光突然变得狂热不已,又说不出来的怪怪的,眼底还涌着一丝万分瞧不起的鄙夷之意。
总体来说……她就好像在看一块发霉的烂贱猪肉似的。
宁杳杳就在她的另一边正对面,因此没法忽略她的眼神。
宁杳杳不由奇了怪了,这采药女子,又在搞什么?!
钟采的脸上转为心照不宣的一股讽笑。
她知道了,但她目前还不能说出来!
因为看女人这副见不得光、闭嘴不言的模样……
她大有可能,还未告诉男人!
死死地瞒着,她不能生育这一个隐密!
毕竟,男人如今对她,可以算得上疼宠有加……但男人,总是注重子嗣的,下一代的继承是绝对重要。
怎么可能,会要一个不能生养孩子的女人?!
只怕一让男人知晓了这件事,女人就惨了!她会被狠心到极致地抛弃!
男人不会愿意要这么一个污秽东西!
又脏,又腌渍,身上指不定有过多少男人的恶浊,见都见不得光!
钟采自认为猜出了一个惊天密秘!
而且她觉得,也说得通了,为什么女人那么对自己这么敌意防备!
原来不仅是吃醋,想要她独占男人一个……
还因为,她知道一有不慎,她的阴私就会曝光,而男人会不回头地彻底舍弃她,像扔掉了一样脏破布一般。
而到时,就会是自己顺理成章地上位!
所以这女人,对自己才会那般严防死守、恶意满满,恨不得不让她在山洞里,昨晚上还扇她巴掌!
钟采终于明白了!
水落石出!
真相大白!
在不能生育,身体脏透了,不能再脏污的女人,和干净健康姣好年轻的她自己之间……
想都不用想。
男人一旦知晓真相,一定会选择她呀!
钟采的热血翻涌,正因为这个,她猜中了女人糜烂的秘密,就相当于握住了一个女人绝大的把柄。
能将女人,一句话致死的那种!
所以她不能轻易地说出来,眼下,更不能当着宁杳杳的面,就告诉她自己猜到了!
她要握着这个秘密……
等候及寻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一举捅出来,爆给男人知道,亲眼看着宁杳杳凄惨可怜至极地被踹掉,而自己顺利取代!
钟采竭力地平复着狂乱的心跳。
她表面上,维持住了一个无事样儿,既然这个话题已然猜中,那就掀过,再问另一个话题吧。
她总要多清楚些男人和女人的事的。
毕竟当前,她对男人和男人的家世背景来历,还算是一无所知。
钟采特意在这个时候,只有两个女人的当口,出声问宁杳杳问题,就是这个详细了解男人的目的。
见宁杳杳一直不语。
钟采满脸“宽宏大度”,又另外问道:“那你们家在何处,是为何要进山里的?这连绵的大山,起码有十几座,普通的猎户都不会轻易进来最深处的。”
钟采顿了下,进一步探听道:“别说是男恩公了,而你一个女人,也跟着进来这杳无人烟的深山,是有什么事吗?”
空气还是安静的。
一丝声音都没有。
宁杳杳仿佛一直没听到钟采接连不断的发问。
钟采死死地盯着她!
问了这么多句,等了那么久,而这女人,可恶至极,竟然一直视她为无物!!
一股被无视的愤怒,喷涌而上!
钟采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脏女人,真是不知好歹!等男人回来了,她一定叫这女人瞬间坠入地狱,如遭雷劈,生不欲死!
而这时候,宁杳杳歇息够了,想洗一下脸,腾地就站起了身。
钟采看到她的动作。
心气这才稍稍地顺点,以为她是心虚了,想要去烧水,以此讨好自己。
她开声道:“你要出去装雪了?正好,我也要洗漱了。”
“不对,我身上还脏了,还要擦一擦身子。你得多烧几锅水,这样才够供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