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让这些无辜的伙计跟着受罚。
顾时通性情直爽单纯,届时这些人只会落到顾夫人手中被活活打死。
“咚咚咚……”
门被敲响,顾时通:“是我。”
小厮打开门放他进来,顾时通解下披风。外头突然起风了,路上的人比平时少了有一半。
“怎么样?”他迫不及待问着。
小厮把披风接过收起来,苏幼宁一脸疲惫,在榻上根本休息不好,加上昨夜小厮们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她也是熬了一夜,强撑着罢了。
“还没说。”苏幼宁嗤笑一声,“放心,熬不过三天的。”
“是熬不过三天,到时候你也要垮了。”顾时通气冲冲推着她出去,二人走在门前,“这儿我看着,你出去吧。上楼上房间好好睡上一觉。”
苏幼宁被一路推着,墨发全部散在了背上,看起来竟有几分柔弱感。她笑了一下,像冬日太阳照射在白雪之上,脸上有些莹白的光。
顾时通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自幼在乡下干活的葡萄农家女怎么能养出这一身冰肌玉骨来。
如果不是他知道苏幼宁的出身,恐怕还以为哪个京城里的小娘子到阳城县来了呢!
苏幼宁正好开门,外头伙计带着一个人进来。
“掌柜的,有人找。”
谢忱一身普通布衣,头发简单束起,袖口卷上一寸。
顾时通正好和他对上,瞬间电光火石,苏幼宁耳边仿佛响起“滋啦”声。这二人不知为何,初见面就如同仇敌一般。
“谢大哥,你怎么来了?”
苏幼宁没有想到谢忱居然找了过来。同顾时通做生意一事,谢忱是如何打听知晓的?
“你一天没回去,鸿德叔和奶都着急坏了,让我进城看看。”谢忱站在苏幼宁旁边,看着她眼睛下的青黑心疼无比,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我送你去客栈。”
“别!”
大街上二人如此搂搂抱抱,苏幼宁恐怕就成了整个阳城县的笑话。
顾时通没好气地唤着小厮:“还不赶紧送姑娘上楼。”
“二位,您这边请。咱们楼上有上好的包间,能让姑娘休息得舒舒服服的。”小厮走在前头带路。
这后面一批人是从顾府里调度出来的,对苏幼宁身份不明也是正常。不比最初在店里用的伙计,都是苏幼宁亲手挑选出来,对她比顾时通还敬重几分。
帘子重新放下,顾时通脸一变,再不是那个天真公子哥。
他径直坐在贵妃榻上,周围满是苏幼宁的气息。
不是县城里用的梳头油和花香水,而是皂角浸泡衣服的味道,闻着干净清咧。
顾时通笑得眯起眼睛,“继续。”
继续熬,直到有人开口为止。
“公子,求公子饶命!”
女仆跪着上前,想要去拽顾时通的脚。
小厮一脚踩在女人的脚上,“你们是什么人,也敢碰公子吗!一天天的贱命,做不好活,就应该被发卖出去!”
这才是真正的顾时通。
生长于世家大族、世代簪缨,对人命罔顾的顾时通。人和人生来便不同,除了像苏幼宁那样机灵有趣的,其余人就理应如地上的烂泥一般,一辈子在阴沟之中。
“啊!”
女人发出痛呼,随后彻底撑不住晕了过去。
“嗯。”顾时通抬了抬下巴。他手撑在膝盖上,“你说你们啊,我对你们不好吗?又不打,又不骂,非要在后头这样算计我。这样就不得不罚你们了。”
贵妃榻旁放着一碟子新鲜葡萄,顾时通尝鲜吃得酸得掉牙。
“什么玩意儿。”
葡萄被重新扔回去。
人群中,一个男人目光犹豫,看着前面晕倒又被一盆水泼醒重新跪着的女人充满心疼。
他不该连累旁人的。
“公子。”男人开口,声音晦涩,“外头还要卖东西呢,总不能让家里的各位哥哥们一直在店里帮忙。明天、后天总还是用得上我们的,公子放我们一马吧。”
放?
顾时通眼中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是觉得本公子这店离了你们不行,是吗?”
“陈山,今天就让母亲从家里给我拨一批人。以后让她们全部在店里帮忙。”顾时通不痛不痒地挠了下耳朵,“你瞧,这不就解决了?呵……”
一声轻笑刺疼了人耳,男子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时通。这个向来耳根软,好听话的公子哥居然、居然能够做出这种狠事来。
这是要活活熬死所有人!
“畜牲!王八蛋!你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这儿吗?”男人一下站起,指着顾时通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做的手脚吗?是我!你冲我来啊!”
他大声咆哮,甚至想冲向顾时通,“不就是一只虫子,你就要人命吗!”
顾时通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被三个小厮死压住的男人,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我赔了五十两银子,买你们又都是死契买来的。你们所有人都不值五十两银子。”他狠狠下脚,压得男人趴在地上,“如果不是幼宁处理得好,本公子这店就没了!你说呢,仅仅是一只虫吗?”
“说!”小厮捏着男人的下巴。
这男人也是硬汉,被熬了一天一夜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也咬牙不说一句软话。
如苏幼宁猜测,这人背后之人深不可测。
先是想法设法送来一个意志坚定之人,而后又开始进行陷害。
第一次,能够是一只虫子。第二次,说不定就能是通敌叛敌的证据。
顾时通无比谨慎,顾家刚升了官。父亲为扬州通判,几年后又可再调,舅舅为阳城县县令,家中大小亲眷也都在朝为官。
唯独顾时通一个经商。
“我不管你是从哪儿来的,被谁派过来的。你这张嘴,我必定撬开!”顾时通拍拍手。
“吱呀”一声,小厮打开门出去准备些东西。
只见小厮端着一个盘子上来,碗里放得是虫虫面。不同在于,这面汤清汤寡水,没有半点面汤的奶白色。
“给他吃下去。”顾时通双手背在身后冷言道。
昨日回府,母亲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这个人调查干净。如若不能,便要把此人扭送回府。
碗拿近了。
里头白色的东西扭动着,没有完全死透。
“这!”男人惊恐地看着顾时通。
这一晚是真正放满了白色虫子的虫!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