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你人都要没了,还说什么做生意的事啊!”花娘急得满头大汗,都要哭出来。
“噗嗤。”
苏幼宁想明白了,“这牢房这么好,公公会好好的。”
要死的人怎么还好茶伺候着?
阮公公懒洋洋的,“花娘,不告诉你是因为这明里暗里无数眼睛都盯着你的,杂家只好小心。”
莲花瓦当的图样的确在阮公公那没错,可是东西却不是他要人造出来的。
“杂家当年帮了国公府一个小忙,国公把这莲花瓦当送给杂家,让杂家盖一个养亲别苑。没想到居然有别人造了,国公才派人严查。”阮公公道。
所以,阮公公现在被抓只是做一场戏?苏幼宁环顾周围,咂了咂舌。
“你在外头替我做的,杂家都知道。”阮公公抚摸着花娘的头,“那几个掌柜以后都不用来往了。”
苏幼宁沉默着。
如果自己也像外面那些人一样不管不问,很可能这生意就丢了,还好还好。
“多谢公公了。”她傻笑着。
花娘“噗嗤”一声笑出来,“还说呢,你自己钱全都折里头了。”
阮公公看着苏幼宁的神色又是一变,“花娘,宅子树下埋了钱。你挖出来,给苏姑娘五十两银子。”
五、五十两?
“公公这太多了,我不能要。”苏幼宁有自己的底线。
如果说这是一场戏,能够得回来原来的十两就已是庆幸。得不回来,就算结交了这个人脉。
农村里头出来的人向来朴实。
“必须拿。”阮公公翁声翁气的,“好了,一个个出去嘴都要严实。杂家要休息了。”
苏幼宁这一进一出一下多了五十两,她傻笑了半天。
花娘回了宅子,里头有一颗巨大的槐花树。
“就是这儿了。”她拿起铲子在下头刨着。
都有一米了,还什么都没见着。
“公公不是记错了吧?”花娘累得满头大汗。苏幼宁跳进坑,“我来,你休息会儿。”
过了一炷香工夫,铲子突然触底。
苏幼宁弯腰用手一刨,红木花纹的箱子出现在眼前。她惊喜但不敢高声张扬,“花娘,找到了!”
两个人废了好大力气把箱子抬出来。
“我先出去了。”苏幼宁避讳着去了外头,花娘也没有拦下她。过了一会儿,花娘就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
一个一两的银元宝十分精致。
“这……不好拿,我就先拿十两的。”苏幼宁笑着,身心愉悦。
“不行!你就是想只拿十两。”花娘一下把五十两都装在了袋子里,然后一下把苏幼宁推了出去。
外头都是人,苏幼宁还不能露出高兴的神情来。
她揣着东西去了布行,掌柜的冷笑一声:“怎么样,没结果吧?”
看着苏幼宁出去,掌柜的就叫小二跟了一段路,果然看见花娘哭哭啼啼和苏幼宁进了茶楼。
“他犯的可是重罪,一个太监而已,在阳城这地方活得地头龙一样。”确定阮公公再没有出来的可能后,掌柜一下变脸,哪里像是刚才那个花了四两银子去打听消息的好心人。
苏幼宁脸冷了起来,“阮公公和你合作的时候是少你钱了还是怎么了?”
掌柜一怔,不知道她问这些干啥。
“你张口就说公公不好,做人像你这样。人还没走就开始扫地关门了,你的布行,我们不配买布!”苏幼宁拉着苏鸿德要出去。
“不行!”小二拦在徐淑娘面前,“这衣服你们都试过了,别人来买肯定介意。必须给钱!”
城里的布行从来没有试衣还要给钱的规矩。
掌柜倚靠在柜台上冷笑,“我看你是把钱都花在那个死太监身上了,现在没钱了吧?没钱就想走,不可能!”
徐淑娘一下冲上去,她拿着衣裳把衣领里面打开,“看好了,里头干干净净的!”
而后徐淑娘拿着一抱衣裳去了门口,她大声吆喝:“大家可别来这买东西。看啊,我不过才试了一下,也没脏,好啊,这就赖在我们娘儿俩头上了。”
人最爱看热闹,不少人都围过来。
徐淑娘长了一副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的脸,没有人会觉得是她不对。
“还真是干净的。”一个婆子看着红色婚服。
现在买婚服成衣都是要试的,不合适还要让布行的裁缝修改。
“这一件都要一千多文,谁能不试一下啊?”苏幼宁大嗓门,十分泼辣。
周围人对着布行指指点点。
掌柜的受不下去,挥手赶人:“快走快走,不要你们钱了。”
“哼。”苏幼宁翻了个白眼,想就这样解决?
她赖在门口,势必要把这事传扬得满城皆知。
小二的凑在掌柜旁边,“她是不是想讹上咱们一笔?”
做生意的最忌讳名声败坏了。
掌柜的叹了口气,跺着脚吼:“拿一块布给她,赶紧送走这神仙!”
当真是迎来了瘟神。
小二抱着一块靛蓝色的布出来,苏幼宁坦荡收下。
“大家看,他家认错,给我送礼来了。”苏幼宁才不觉得羞耻,她就是要所有人都看着究竟是谁错了!
布行讹人,他们就只能乖乖买下,凭什么?
“姑娘,你这布……”
人群里一个先生看着苏幼宁。徐淑娘充满警惕,还以为要被人指摘,不像他笑得温柔:“我是个裁缝,不如我给你做成衣裳,你带回去。”
哟,是个聪明人。
苏幼宁对他高看一眼。
以前没做生意,苏幼宁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自从和阮公公卖小鱼干,她才算是明白了,这能力、人脉缺一不可。最重要的就是要维护好关系。
裁缝这时候说给自己做衣裳,周围人都觉得他人好心善,肯定要问他家店铺在哪里的。
这一下,可比任何宣传都好。
“好。你家是布行还是?”苏幼宁说出自己意图,“我手上还有二两银子,想着如果是布行就顺便也在你那把衣裳给定了。”
“成。姑娘这边。”裁缝在前头带路。
后面传来众人的议论声。
“这人真不错。”
“是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小伙子。”
“王杨布行,最近新开的。你不知道?听说这几天布打八折呢。”
………
话传入苏幼宁耳朵,她把身前这个裁缝记在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