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裴任职后,皇上也御赐了府邸。
袁裴父母在老房子呆惯了,不愿搬,这将军府就只有这小两口,还有些家奴。
刚成亲那会袁裴对秦谈是相敬如宾。
成亲也近一年半了,这会传出了好消息,秦谈怀有身孕,已经四个月有余了,也是近期才被诊出,袁裴这会正陪着妻子在花园里小憩。
父母见儿子高兴,对这桩婚事也就慢慢接受了,不是看不起秦谈的出身,只是怕委屈了自家儿子,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袁将军战甲都没脱,揽着弱柳扶风的美人妻子爱不释手,笨拙地关切妻子:“有了身子还不写信告诉我,我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了....可有不舒服?”
徐家倒台,这几日都在城外整顿兵马,今日他才回来。
秦谈摇摇头,甜甜一笑,埋怨他:“哎呀问了百遍了,没有不舒服,孩子出生万一跟你一样絮叨我可怎么办啊。”
看见袁清进来了,她招了招手:“清儿来了,快来坐。”
同时吩咐了婢女倒茶。
袁清是袁家二子,现任职户部侍郎,监管国库户籍一事,今儿是得了闲,秦谈便想让他吃顿便饭。
“嫂子别忙活了,不然我哥得心疼成什么样。”袁清穿着朝服在秦谈对面椅子上坐下。
秦谈笑了笑,挺着肚子坐在软椅上,眨着眼睛说道:“清儿,你是个大忙人,明明就在京都一年却见不得几次,我们还等着你来给这孩子起名儿呢。”
袁清笑笑:“大哥不是在这呢嘛,我哪敢在大哥前面班门弄斧。”
袁裴给自家夫人捏了捏肩,望向袁清,哈哈一笑:“咱家就出了你一个状元郎,我是个粗人,只懂带兵打仗,起不出什么好名字,别给我儿子耽误了,这费脑子的事还得劳烦你这个小叔子。”
他当初就是萧玉手底下的一小副将,在军中也有点威望,只是和徐建章不对头,两人也没有什么往来。
秦谈不高兴地皱起眉:“万一是女儿呢。”
袁裴将军赶紧改口哄慰:“瞧我这嘴笨的,是闺女更好啊,天天宠着!”
袁清看着哥哥嫂子能这般恩爱,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了。
不过这一对能成鸳鸯眷侣着实出人意料,本是为了报恩,让秦爷爷安心。
当初也跟秦谈明说日后若是有心仪男子也可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是一场没有感情可言的亲事,秦爷爷病重许久,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孙女沦落街头,想她寻个好人家,而秦谈也是为了他老人家安心。
起初他们相敬如宾,袁裴脾气不好,不同她过夜,也不同她说话。
那日回家,路过她的住处,秦谈不知从哪弄来一架小纺车,正哼着歌儿织锦缎,时不时跟身旁丫头聊天。
袁裴以为是为自己织的,其实她也无须做这些。
丫鬟在一旁给秦谈捋丝线,一边打趣道:“这下福来又有新衣裳穿了,夫人您手真巧。”
来福?
护院的那条大黑狗?
袁裴当即觉得心口绞痛,哼了一声走了。
丫鬟回头看了一眼:“哎,将军回来了?好像有点不高兴,夫人您去看看吧。”
秦谈托着秀气的下颌想了想:“他太凶了,我不敢去。我怕他打我,你说,万一他打我了,我能挠他吗?”
丫鬟笑出声。
“你笑什么呢,我认真的!”说罢又继续搬弄她的小纺车。
这几日袁裴都在家中,秦谈居然又跑去后山挖草药,背着个小篓,里面放着巴掌大小的小丘铲子。
这小姑娘不像别的女子当丈夫是天,没有夫君疼照样玩得开。
这天是袁裴生辰,全家一起吃完饭后。
他回到房内,在他的床褥上放着一只蛤蟆,有点湿,应当是今早刚在后院池子里逮的,身上绑着一根很俗气的绸带,还特地系了朵花。
袁裴不知做何感想,拎着这只蛤蟆出来,路上正巧碰见回房的秦谈。
问她:“这是你送的?”
秦谈点点头,睁着大大的双眼,带着点期待。
袁裴汗颜:“你为何送我一只蛤蟆?”难不成是想警告他,不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谈眨了眨眼睛,有点难堪:“我身上没有银子...没法给你买生辰礼,我想给你做点点心,但总是做不好,怕你嫌弃,吃了会闹肚子,所以我就趁着天色尚早,捉了只蛤蟆,本来想捉只青蛙的,但我捉不着,它跑得快。”
他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在这她也并不是随心所欲的,即便没有银子,她也似乎从未想过跟自己丈夫要银子。
袁裴看了她许久,只从他们成亲一来都没有好好看过他的这位夫人,她因为送了一只蛤蟆而局促不安,慌张地说:“你不喜欢蛤蟆,那我明早起得早些,再逮只青蛙补给你。”
袁裴:“...”
自那以后,他们的交流变得多了,渐渐地,每次回来都会带些小玩意儿给她。
秦谈越来越喜欢去门口接他,因为不管袁裴何时回来,都会给她带不一样的东西,有时候是小首饰,有时候是偶然间在路边看到的小花,或者是新开铺子的糕点。
可无论带什么,秦谈都很喜欢。
他很享受这个小姑娘的惊讶和欣喜。
以至于到后面很久才发觉自己原来已经早就喜欢上这个软嘟嘟的小姑娘了,她嫁进来的时候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现如今是位端庄的姑娘了,可性子还是那么活泼可爱。
现在还有了他们自己的孩子。
他真的很珍惜这位小妻子,宠得没边。
这怀孕了也没告诉他,还是他回府才知道的,袁家父母知道后,收拾收拾行李就跟着过来了,这可是袁家的长孙,怠慢不得,生怕磕着碰着。
眼下边疆战乱又起,他也不能在府中停留过久,再过几日便要率领大军去平定边关海口,不知还赶不赶得及看自己孩儿出生。
秦谈被丫鬟扶进房里休息。
只有兄弟二人在藤椅上品茶,袁裴严肃道:“我过些日子就启程去岭南边关了,你嫂子这边多看着点。”
袁清呷了口茶:“嫂子这你用不着担心,倒是大哥你,岭南一带危险重重,不过好在易守难攻。”
袁裴点点头,笑道:“放心,兴许还能赶在孩子出生前回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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