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氏被她惊了一跳,回头看到是姚晓婵在问她,顿时怒从心中来,指着她就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想到她差点被这个贱丫头吓掉魂,直呼晦气,甩手就一巴掌向她抽去:“小贱蹄子!找死是吧?谁倒了八辈子霉跟你是一家人!”
姚晓婵现在整个人都全身无力,完全躲不开,只能双目紧闭往旁边倒,暗怪自己太冲动了,她也没想到这妇人对一个小孩子能这么狠。
好在李氏反应过来了,一把将她捞到怀里,躲开这一巴掌,惊讶的望着她道:“大丫头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恩,我醒了,没事了。”姚晓婵示意李氏将她放下,李氏有些惊喜的喃喃道:“竟然活了……不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随即想到又要多一个人吃饭,目光不由得又暗下来。
姚晓婵目光锐利的望着邓氏:“你刚才的意思是,我家和你家,不是一家人?”
“你才刚醒,快去再躺会儿!这是大人的事,你否管。”李氏略有不耐将她松开道。
“娘先你别急,我就跟大伯母说几句话。”
姚晓婵拦住她。
邓氏长得肥壮高大,皮肤黝黑泛着油光,和李氏瘦小身板儿一对比,就是两个极端,她双手叉腰瞪着姚晓婵道:“你耳朵聋啦?你个砍脑壳的!谁跟你是一家人?”
“大伯母你可别随便咒人,张口闭口嘴巴那么臭,不留点口德,当心老天爷看不过去,报应在你自家身上!”
砍脑壳姚晓婵没听说过,但一听也知道是骂人的土话,面无表情的瞥着她:“你说不是咱们一家人?那好啊!我爹给你家砍柴摔伤了,你们家不请大夫什么都不管,我们还没找上门追究呢,你还敢来要钱?要哪门子钱啊?”
邓氏顿时跳脚:“嘿……我说你个死丫头,脑子没烧烂胆子倒烧大了!报应啥啊?你个天天吃白食的赔钱货,你以为你是啥矜贵玩意儿呢?老娘还骂不得啊?你还敢框我?你那瘸子爹他敢说他不是姚家人吗?不是那就自个儿快滚出去啊!别占老娘的地盘!”
“我爹是姚家人,你家也是姚家人,你的意思还是说咱们是一家人!”
姚晓婵拉住李氏,不让她说话,冷冷道:“若不是一家人,我家欠你几文钱?够我和我爹的药钱吗?算起来是谁该补钱给谁?把你手腕子上那银镯子卖了也不够还我家吧!若是一家人,我爹干活这腿受伤了,你们做家人的为什么不给钱请大夫?我被你女儿推河里淹着高烧三天三夜,差点死掉,你们为什么不管?”
“还有,是我爹娘的名字不在姚家族谱上吗?我们吃自己家的粮食算什么吃白食?感情我爹娘给这个家累死累活干了这么多年活,都是白干的啊?我爹一受伤我们就成吃白食的了!你这会儿上门欺负人,脸皮子够厚,就不嫌臊得慌吗?你若是有理,咱们去里正那里评去!”
欠钱估计是子虚乌有,上门打劫才是最终目的,邓氏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借钱给别人,何况还是还不起钱的二房。
邓氏双目瞪的溜圆,一会儿捂着手腕上那银镯子,一会儿手指头指着姚晓婵一个劲儿的抖动,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原以为这趟会很顺利,要点小钱花花而已,谁知道这个往常呆头呆脑的死丫头,今儿嘴皮子竟然这么利索,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搬出来。
那银镯子是她从她的婆婆——姚老太太连氏那里,费了几天口舌才要过来的,要是就这么被二房母女要去,她还怎么混啊?老太太怕是要剥了她的皮!
“刚才就说了,伯母你别欺人太甚,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做些什么老天爷都睁着眼看着,指不定哪一天就报应到你头上来了!拖你女儿的福,我是死过一回的人,那阎王爷说我活的太傻太窝囊,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我,我又命不该早死,于是就让我回来了。呵……就我说的那样,伯母你若真想要银子,认为自个儿有理,咱们就去里正那评去,里正爷爷若说你是对的,我娘自然会把银子双手奉上。”
姚晓婵唇角微扬,似有若无的勾了勾,继续说道。
“天杀的!好你个死丫头,果然是丧门星水鬼附身,胆大包天敢骂老娘了!”
“我是阎王府走过一回的人,确实胆大包天。”姚晓婵面不改色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