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好像很喜欢互相观看,每次开口,都会有这个动作。
此时他们看过以后,一个开口:“这王家是您以前镇在这里的龙族,您曾经跟下面说过,谁也不能插手此事。”
另一个补充:“对,还说了,此事要保密,谁也不能提一个字。”
我十分怀疑,这两个人在说谎。
但我没抓到证据。
只能说:“彼一时,此一时,我现在让你们说了,不好好说就挨打。”
“一见发福”又去看“天下平安”。
我捡了块小石头就往他砸去:“叫你说话就说,怎么老是看他,他身上有字啊。”
他的身子一下又弯了下去:“说说说,马上说。”
“您几十年前,把王家镇住,把此地封了的原因,是因为您看上了王家的小姐,想娶她为妻,但是人家不愿意嫁你,你一气之下,恼羞成怒,就把他们全家都镇住了。”
“天下平安”立刻补充:“嗯,对,您嫌这事丢人,怕被后人笑话,所以才封住我们的口,谁也不准往外说的。”
我已经从地上跳了起来,到了他们两人跟前:“这事是你们亲眼所见?”
两人同时摇头:“那没有,我们也没那个眼福呀。”
我再问:“那你们是亲口听我说的?”
“也……也没有。”
“那你们今天就跟我说一说,这话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
“地下都在说……不不不是,没人说……”
“没人说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后退,手抄到袖子里,身子缩成了虾。
我看的是又气又恼,还一头雾水。
他们说的话,跟李居士相差太远,我觉得我在活人心里,还算是一个正面的形象,怎么到他们这边,就这么不堪了。
我还是带着官职的,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污蔑上级长官,是要被打的。
我刚才的好脾气收的一点不剩,盯着他们两个再问:“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见发福”哆嗦了一下:“大人,您不是说您不发火吗?”
“我现在又说我发火了。”
“这位大人果然不讲武德。”他们两人同时说话。
这把我给气的……
一把将他揪到面前:“行,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不怕告诉你,我不但不讲武德,会发火,还会打你,现不老实说,看见那把剑了吗,我分秒能将你削成八十块。”
他在我手里瑟瑟发抖。
“天下平安”看我揪着他,竟然转身就溜。
那个速度,比兔子都要快上几十倍,光速闪没。
我也算见识了这哥儿俩的为人,对他们更讲不上武德。
把“发福”摔到地上:“说吧,那个也跑了,你今天要不说个长短方圆出来,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吧。”
他正正自己的帽子,又把脸上的白纸拉拉好,眼睛从纸洞里看出来,刚瞄到我身上,立马就又收了回去。
“那……我说吧,”他的声音很小,跟蚊子说悄悄话一样,“这话在地下传了很久了,不过大家都不敢明的传,就是私下里小声说说。”
为了给自己脱罪,他还想了一个非常好的理由:“您看有人到这一带来,新人什么也不懂,也是怕冒犯您,乱说话,所以才特意交待的。”
“好,这个我信你,”我点头,接着往下问:“那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
他的手立马指向“天下平安”消失的方向:“他呀,以前是他守着这一带的,我又不清楚。”
我问:“那你在这一块多久了?”
“一百来年。”
我笑了:“一百年前,你嘴里的那个大人还活着,对吧?关于他跟王家的事情也没传出去,你说你不知道?你敢再说一遍吗?”
他的身子往后缩。
我蹲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估计脸色也不怎么好,所以他更害怕了,两手都抱住了头。
我拿手帮他正了正帽子,:“你现在,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就放你走,再给我偷奸耍滑,整这些没用的,我立马在你身上试剑。”
他在我手碰到他的同时,已经开始哆嗦,此时干脆身子一扭,给我跪了下来:“我说我说,我现在就说。”
我没动,等着他的下文。
这回可能真的吓到了,他没再跟我胡扯,正正经经地说:“我来的时候,您确实还在这一带,但守这一块的不是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看我眼神不对,他立马道:“但是没过多久,从各地城隍庙,就传出了您跟王家的婚事。”
“城隍庙?”
“对,城隍庙是地方上的机构,一般像我们来去,也会先走他们那边,这种地方上的事,首先也是报备到他们那里的。”
我问他:“这一块的城隍庙在哪儿?现在又是谁在管着?”
“一见发福”的脸苦了一下:“别提了,这一块城隍庙早几十年前就没有了,听说当时的城隍大人,就是因为传您的事,被您下了大狱,还在里面魂消了。”
这事有意思了,把我要查的路断的干干净净,想找个证人,找个源头都没处找去。
“一见发福”很委屈:“他们不在了,这一块又没人管,后来就分给我们。您也知道,这一块以前乱的很,就说这里的阴灵吧,这么多年了,死活不走,要不是您出手,我们到现在都没办法呢。”
我没理这岔,把话题拉回来问他:“当时这一带发生的事,你们就没一个人知道?那城隍庙也不只是城隍一个人,就没有一个小兵啥的,难道都一起魂消了?”
“那……那没有,不过这名单我们也不知道呀,您得往上面再找。”
“往上面能找谁?”
他的眼里出现了惧意:“四方灵王。”
“好,我明白了。”
他立马爬起来:“大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放我走吧,我还得回去交差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不着急,那个不是跑了吗?他会回去交差的,你坐。”
他很害怕,半蹲着,不太敢坐,手下意识去摸脸上的白纸,正头上的帽子。
我从包里又拿出一把线香,在他面前点着:“说的很好,奖你的。”
他先是一愣,随即立马又跪下磕头。
“起来,别整这一套。”我轻踢了他一脚。
他从地上爬起来,对于香火的诱惑,根本没办法拒绝,已经大口地吞了起来。
大概有点忘形,还跟我提要求:“大人,我听说您那个元宝什么的,做的也很好,下次能不能……”
“能,只要你老老实实再回我几个问题,我回去就烧给你。”
他立马来了精神:“真哒?您问您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