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也该另谋出路……”
胡县令迟疑了,就因为他的这一迟疑,就给了张县丞希望。只不过现在的他并不知晓,自己身边的同僚居然在他背后捅刀子。
“对了,沐家那边今天来人没有?可是还在闹腾?”他问身边伺候的随从。
“来是来过,不过,王哥就将人打发了。倒是他们临走时,还愤愤然骂了一嗓子,还说咱们官府办事不力,要往上告。”
“什么?!他们要上告?”
胡县令一听这话急了,重重一拍桌子,便起了身,“好你个沐家,居然还敢算计到本官头上来了。他沐玉泽自己长着脚,一个大男人又有离家出走的前科……他让我去哪里找人?!”
胡县令越说越气,越是就在房间里踱步转圈。其实沐家夫人一开始过来报失踪,让他秘密找人时,他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沐家毕竟是世家大族,沐玉泽身为沐家的嫡子,若真的失踪了,被人拿来要挟着要赎金,可不是一件小事!
他提心吊胆几天,每天都派人秘密盯着几道城门,却一点线索也没发现。
更没有人登沐家索要赎金。
一看就并非他一开始猜测那样,是被人绑架勒索了。
可除了这原因,一个大男人为何会无缘无故消失不见?
最后,他决定还是不能继续放任。
“去!派兄弟们多去转一转,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平日里姓沐的喜欢出入的地方重点调查。我就不信了,一个大男人还能失踪了不成!”
“是,大人!”
就在外面的衙役试图将县城翻个底朝天,到处找人时,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沐玉泽浑浑噩噩从惊梦中醒来,首先感受到的,就是身躯上传来的一阵阵抗议的酸疼。
这些日子他的遭遇,他都不敢回想。
这肮脏的身子,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淤青和鞭痕。
显示着他遭遇的非人折磨。
“唔……”
可下一刻,又有一双肮脏的大手摸了过来,开启了下一轮非人的痛苦与快乐。
“不、不要,不要了……”
他痛苦地低语着,那醉生梦死的脸上,哪里还有曾经的风光霁月的贵公子形象?
剩下的,就只剩下在欲1望里沉浮的他。
谁又能想象得到,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会沦落到城门外最为低贱的、供给矿山挖矿的穷苦劳工解决最低生理需求的暗女昌?
正因为想不到,所以,胡县令派出去寻找他的人手们,都紧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却根本没察觉到,距离他们的人手不过是数米之遥的“狗洞子”深处,就躺着他们要找的人。
可惜,他根本见不到外面的阳光,也看不到到处找他的衙役们。
其实就算真的见到了,他也不敢出声。
他这副肮脏的模样,他如何去见家中的爹娘和族人?
他、还不如死了的好!
林依依并不知晓,沐玉泽此刻的悲惨处境。
就算知道了,估计也只能唏嘘一番。
她正忙着计算今天的损失,胡县令一行来了一趟,就消耗了她15只鸡仔,十斤肉,菜另算,还有两袋红薯,几十斤红薯干。说起来不多也不少,若按照食肆里卖的价格折算成银钱,也损失了小5两银子呢!
“不说嘉奖吧,还吃掉了这么多银子。那些人收刮起民脂民膏来,可真狠啊!”
“嘘!~小声些,别让人听见了。”
殷老太赶忙阻止她,又小心看了眼左右,轻拍着她的手臂:“现在就咱们娘俩在,你说这话倒是不打紧,就是得警防隔墙有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我明白的,殷大娘。”
林依依强忍心疼扯出一抹笑来:“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肉疼。那么多鸡仔……唉,算了!”
损失是肯定的了,还不如想法子,从别的地方尽快把银子挣回来!
既然他们敢拿自家的东西,也别怪她扯起虎皮做大旗——打着官府的名号办事了!
想到这里,她就让人把辛家父子叫了过来。
“这样,你们去多找些人手回来,给我去继续寻找水源去,每天每人两顿饭,饭菜管饱。如果再有人细问,就说,这是县令大人的意思。明白我的意思么?”
县令大人的意思?
辛家父子一愣,随即浑身一抖激灵,再不敢看一眼自己主子,慌忙把头埋得更低:“姑娘放心,我等必定完成姑娘交给我等的任务。”
运河水位已经低到行船困难的程度,虽然说眼下正值枯水期,却也明显比正常年份的水位低很多。再不找到合适的水源,林依依很担忧,自己才开垦出来的那成片成片的荒山荒地,明年怕是得颗粒无收!
这样的结果,她如何肯答应?
反正多叫些人过来帮忙,一天就提供两顿饭,她还提供得起。
辛家父子很快下去了。
林依依将此事吩咐下去后,便想起自己父兄的案子来。
其实之前趁着胡大人等人用饭时,她也暗中去找过负责处理父兄案子的那位捕役。对方脸上有些迟疑,却还是告诉了她一番话。
“其实,这件案子现在很棘手。主要是线索太少,我们想查也无从查起。不过,我们倒是查到了另一个消息。你兄长和张德福籍贯相同,还曾经约好,要联名结保下场参加应试呢。”
联名结保参加应试,其实就是几位书生一起,一般是五人一组,同找一位老师担保,也可以省下一笔银钱。
林依依没想到的是,哥哥和张德福居然是相同籍贯的二人。
“你们不是派了人去祖籍那边调查么,怎么,依旧没有消息吗?”
“小娘子,此去张德福的祖籍闽中郡足足有一千多里之遥,一来一往,最快也得几个月。即便是递消息回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小娘子切勿着急。耐心等等,等那边一有消息传来,我等必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林依依也没想到,当初半日即可一个来回的地方,如今来回一趟,就得好几个月。
可这种事她也急不来,只能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焦急等待。
殷五郎从外面回来,看见林依依愁眉不展,不由好笑:“听娘说你在算损失的账目?不用算了,这笔钱,我会从别的地方讨要回来。你就放心吧!”
“吹,你就使劲的吹。小心牛掉下来砸死你!”
“我还真不是吹牛……对了,辛大娘刚才磨了豆腐,说今晚大家都吃豆腐加餐呢。我记得你上次还在念叨,说要用豆渣做饼,你要不要去看看?”
“要,我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