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想见见我们。”
陈姨正在收拾着碗筷。
阮潼刚从浴室出来。
脚下的步子依旧,阮潼没有思索:“什么时候?”
“大概就这两天吧。”
阮潼哦了一声,手里正裹着干发帽。
吹风机放在厨柜里,司琛墨很自然地插上电:“过来。”
他动作轻柔地帮阮潼吹着头发。
“去那里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比如护照。
阮潼没有出过国,所以这些东西她不是很了解。
“我会把一切处理好的。”
“嗯。”
余光瞥见处,是肉团毛茸茸的小窝。
下意识想起晚上在路边遇到的那只小猫,阮潼心生怜悯。
“为什么会有人养了猫又抛弃了它。”
阮潼声音有些小,被吹风机盖过。
司琛墨没有听到,只看到阮潼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叹这世上要是没有流浪的小生命就好了。”
华灯绽放的夜晚有人甜蜜如胶似漆,有人辗转难眠。
惠英子舔了舔干燥的唇,好像是有些上火了。
嘴角出现裂痕,舔上去像是尖刺的痛。
柳凤兰端着粥站在门外敲门:“宝贝,妈妈给你熬了粥,起来喝点吧。”
晚餐吃的有些叶,这碗粥是柳凤兰特意熬的。
“好。”
惠英子轻轻应了一声。
通过门缝透进的光越来越亮,惠英子看了眼门外。
柳凤兰把粥放在桌上顺势碰了碰茶壶:“这里面的水怎么还满着呢?”
惠英子低了低头:“不渴。”
柳凤兰看着惠英子,唇上依稀可见结了痂的血迹。
有些无奈,也很疼惜。
“这碗粥你记得喝,妈妈就不打扰你了。”
走前又说了一句:“对了,明天会有人来送东西,是妈妈给你弄的,你在屋自己好好看看。”
说完便离开了。
惠英子没有猜,她想得出柳凤兰给她准备的是什么。
可她真的尽力了。
就连那本小时候的日记,惠英子反反复复地看,愣是想不起任何事情。
用力去想大脑就像要裂开了似的疼痛难言。
手里握着手机,漫漫无尽的长夜中,她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厉爵修了。
电话打起时,惠英子内心是忐忑的。
她不确定厉爵修会不会接这通电话。
又因为很晚了,铃声响了两声后惠英子觉得还是有些不妥,正当要挂断时电话被人接通了。
刹那间惠英子的心跳紧张到了极点。
房间里很静,她坐在床上一手紧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手指紧抓着床被,泛白的指尖把她的紧张衬托得一览无余。
“你,还没有休息吗?”
惠英子很小声地问了一句,声音轻飘飘的。
对方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隔着屏幕惠英子看不到男人脸上的神情。
“很晚了。”
男人的嗓音很沉。
惠英子咽了咽口水。
害怕会打扰了厉爵修,害怕他会不开心,下一句惠英子就脱口而出:“是很晚了,对不起,我,我休息了。”
她磕磕绊绊着,话语表达得也不清楚。
本以为男人会先挂断电话,却没想到她听见厉爵修很轻快的笑了一声。
是否是带有愉悦的,惠英子不知道。
她悄悄问着:“怎么了?”
像个小兔子般,关心又带着小心翼翼。
“没什么。”
男人的语气轻松。
电话里传来打火机按压的声音:“这些天恢复得怎么样,以前的事有印象了吗?”
厉爵修抬眸望着窗外,深邃的眼神有些空洞。
“还是老样子,不过伤势愈合得快,可能我的记忆恢复还需要些时间。”
惠英子脚耷在床榻边,她面对着窗户看着窗外。
她说:“今晚的月亮,还挺圆的。”
厉爵修的眼眸微微动荡。
两人沉默着,画面却默契地重合。
“对了,我还一直不知道,你前些阵子在忙些什么呢?”
想想厉爵修出京的那段时间,惠英子就莫名难熬。
尽管他在京城她也见不到他,但只要厉爵修人和她同在一个城市,惠英子就会安心。
然而这个问题厉爵修不想回答。
沉默的时间长了难免会觉得尴尬。
惠英子干笑了两声聊起了别的:“等我好了以后,也要去找一份厉害的工作,像你一样东奔西跑整天出差,这样听起来酷极了。”
“会的。”
厉爵修轻声应着。
手里的香烟烧了根部快要灭了。
厉爵修弹了弹烟灰将它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惠英子捧着手机,尽管电话已经被挂断。
但她把刚才和厉爵修的对话细细回想了一遍又一遍。
想到大脑又开始泛疼,她才舒心地躺下睡了去。
醒来时,面部感觉疲惫。
摸了摸自己上扬的嘴角,惠英子埋头轻笑了一声。
果然能有一个好梦的前提,就是心里带着满意入睡。
伸了伸自己的腿脚,比前两天便利多了。
楼下柳凤兰在厨房忙碌着。
惠英子唤了一声:“妈。”
柳凤兰微愣。
这好像惠英子失忆后第一次这样亲切不带疏离感地叫她。
仿佛以前的那个惠英子又回来了。
柳凤兰眼眶湿润,她稍稍转身:“妈正给你做饭呢,马上就好。”
后半句,惠英子听见柳凤兰的声音哽咽了。
饭刚烧好,柳凤兰迫不及待将饭菜摆到餐桌上。
看着坐在凳椅上等开饭的惠英子,思绪不知不觉就飘去了从前。
小时候惠英子还上学时,就是这么早早地坐在餐桌前等开饭。
柳凤兰伸手擦了擦眼泪:“来,尝尝这道红烧肉,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惠英子点了点头。
菜很好吃,肉做得也不腻。
很香,但没有印象。
就快要吃饱时,惠英子问她:“妈,您是今天下午又要出去忙吗?”
柳凤兰给惠英子夹着菜,抬头反问:“怎么了女儿?”
“没什么,就是问问。”
柳凤兰叹息道:“女儿,你千万不要怪妈陪你的时间少,这个公司是当时我和你爸一手打拼下来的。”
“你也知道,你爸有后遗症。”
说到这时,柳凤兰顿了顿。
也是啊,惠英子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又接上:“总之啊,现在妈妈要托起整个公司的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