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没看过吗?越是好看的姑娘越是恶毒,最毒妇人心知不知道?”
栾赢尔好气又好笑地逗他,当然也是变相地给他打预防针。
她栾赢尔本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少年摇了摇头,“我很穷,也没什么值得你图谋的,你还愿意带我找我父亲,我很感激了!”
栾赢尔也没想明白他是从哪里得出她愿意带他找父亲的,她分明是馋的能力。
“我可不是平白帮你,要收取报酬的。”
姜时也点头握拳,“姐姐你放心!我会努力向你证明我的能力!”
栾赢尔:“……”
她说那句话的意思,明明只是想说明自己并不是他眼里无偿帮助别人的善人,怎么这小孩就能跳跃到向她表决心了?
栾赢尔无奈摇了摇头,“小朋友,你这个样子出去真的很容易被人骗。”
姜时也闻言有点不高兴,腮帮鼓了鼓:
“姐姐我成年了,我不是小朋友了。”
栾赢尔瞟他一眼,“成年怎么了?在我这里也还是小朋友。”
“您看着也没比我大多少……”
姜时也小声嘀咕。
“你嗡嗡嗡说什么呢?”
姜时也别扭地夺过栾赢尔的视线,“没、没什么……”
栾赢尔也懒得去猜这个年龄段的小男生在想些什么东西,只随口关心了一句他的学业:
“被迫改志愿,所以你自己的专业学得怎么样?”
听到这个,姜时也弯了弯唇,笑容愈发纯粹和晃眼。
“上学期拿了专业第一的好成绩。”
栾赢尔挑眉,“不喜欢的专业都能拿第一,小子,不错啊。”
“也没有不喜欢,只是比起生物改造,没那么地喜欢。”
姜时也的声音由低落转为兴奋。
“不过姐姐你知道吗,其实万变不离其宗,机械改造的很多方面和生物改造是共通的,我经常把一些生物改造上的想法落实在机械改造上,以此克服很多机械改造中的难题!”
谈起自己的专业,少年愈发朝气蓬勃,活力四射。
栾赢尔抽空看了他一眼,有些恍惚。
她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呢?
她翻找了栾俏的记忆,最后无奈地发现,不论是她还是栾俏,都没有过如他这般,全心全意只为自己的满腔热血。
大概是情绪不佳,栾赢尔后面那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姜时也见她沉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便一直低着头,默默噤声。
回到栾家,众人见栾赢尔出去一趟,还带个少年回来,都有些诧异。
栾青瑜皱了皱眉:“你从哪儿捡回来的这么一个孩子?”
栾赢尔瞥了他一眼,“怎么?我需要向你交代吗?”
栾青瑜连忙摇头:“不,不用,是我逾矩了。”
栾赢尔淡淡的“嗯”一声,招手示意姜时也往前,介绍道:“他叫姜时也,我的人,听清楚了?”
没有多余的介绍,只有三个字,我的人。
那一刻,姜时也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简直都不像自己的。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宅子,大到他可能稍不留神就会迷路。
一路跟随姐姐走来,他亲眼见着宅子里的人恭敬地朝她行礼,唤她“大小姐”。
她在这个宅子里面,似乎拥有绝对的,说一不二的无上地位。
他也不傻,虽然姐姐对他的介绍只有三个字,但他很清楚,仅凭这三个字,没有人敢欺负他。
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浑身的血液都在翻腾,让他连眼眶都不仅发热起来。
栾赢尔注意到了,无语地看着他,“哭什么?”
姜时也咬着下唇摇了摇头,以栾赢尔的情商也着实不太能理解这小孩儿的脑回路,只能皱眉冷喝: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一个成年人还需要我来教你这些?”
若是换成以往,栾赢尔声音只要稍微一冷便极具威慑力,对方不说立即止住眼泪,至少也会瑟缩一下表示不敢了。
这个姜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还只是眼圈泛红,被栾赢尔这么一说,漆黑的双眸立即蓄起水雾并快速滴落。
偏他气质干净,哭起来也不让人厌烦,反倒泪汪汪地跟一只需要主人安慰的小奶狗一样,连栾赢尔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叹了一口气,声音放缓,“好了,别哭了,又没人欺负你,你怕生还是怎么着?”
说到这儿,栾赢尔转过头不悦地看了栾青瑜一眼。
方才栾青瑜也没说什么话,这小孩儿莫名其妙就哭了,那多半是被栾青瑜那张脸吓哭的,他本来就胆子小。
栾青瑜从栾赢尔眼神中读出她的意思,欲哭无泪,他有这么可怕吗?
栾青瑜还没来得及眼神诉冤,就见少年猛地伸手抱住了栾赢尔。
少年虽然还不满十九岁,但男孩子的身形本就偏高大,栾赢尔跟他站在一起都要比他矮上一个头,如今猛地被拉入怀里,一时间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栾赢尔眉心紧锁,刚想呵斥对方,就听少年带着哭腔的嗓音,“姐姐,谢谢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上的力道又用了三分,就像她是这个世界上他仅存的依靠。
栾赢尔心头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五岁杀人,能力超群,名字报出去就让人闻风丧胆,所有人都视她作洪水猛兽。
靠近她的人,不是为了得到栾家,就是为了那个实验室。
只有面前这个少年,把她当成一个好人,全心全意地信任她,依赖她,不带任何的叵测居心。
栾赢尔刚想说话,沈望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见栾赢尔跟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在一起,心头不妙,当即奔了上去。
“妈妈,暖暖醒了……”
一声妈妈,让姜时也一下僵在原地,他愣愣地看着栾赢尔:
“你……结婚了?还有孩子?”
栾赢尔顺势推开他,一边牵着小望的手,一边好笑地看着他:
“我这个年纪,结婚不是很正常吗?”
姜时也眼底的光芒暗淡了下去,讷讷道:“嗯,也对哦。”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就是突然知道她竟然结了婚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的时候,心脏便像被针扎过似的。
那痛不算尖锐,但是绵长得让人难受。
栾赢尔没管他,只是低头对小望道:
“小望,这是你姜……”
栾赢尔原本想说姜哥哥,毕竟姜时也确实年轻,但是想到姜时也总姐姐长姐姐短地叫她,便改口道:“这是你姜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