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日虞槿阳递帖子过来,都石沉大海。
他终于坐不住,亲自来了药材铺,声称等不到我绝不回去。
底下的人机灵的很,沏了今年新贡的雨前龙井,【一不小心】在他面前说漏嘴,说是我专门为他留的。
他果然面色一僵,露出悔恨之意,深感没脸见我,最后灰不溜秋地逃走。
没过几天,又心痒难耐、抓耳挠腮。男人就是这样贱,得不到的东西,都是最香的。
再加上虞侯夫妇俩,日日在面前念着我的好,他像被洗脑了一样,对我又上了一层滤镜,竟然跑到商会晚宴上堵我。
「纤凝,你还在生气对不对,那天我不是没想来接你回去的,我只是……」
我静静地看着他,甚至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准备听他长篇大论。
可惜他说到这就卡壳了,根本编不下去。
在他的设想里,只要他出现,只要随便解释一下,哄哄我就好了。
压根没想过我会这么较真,真的坐下来,耐着性子听他解释。
我倒也没戳破他,戏还是要接着往下演不是吗?
我一声叹息,脸上满是遗憾,接着掏出帕子,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泪。
「槿郎,你我终究有缘无分,你忘了我重新开始吧,祝你和余姑娘永远幸福。对了……记得把我写给你的信全都烧了吧。」
「信?什么信?」
他眼里满是不解,而我则狠狠期待住了。
我眨了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就是你与我传情半年的书信呀,清竹公子。」
这个称谓,是我与虞槿阳传书信时的爱称。
他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像被雷劈了一样。
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接着试探性地问了我几个书信中提过的话题。
我不仅对答如流,还将其中细节也记得清清楚楚,彻底打消他最后的疑虑。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他伤口上撒盐。
「槿郎,那日你约我寺庙相会,因为药材铺有事,我临时没去,就差小厮随便找了个人送信,你是不是还在生我失约的气啊。」
知道真相的他,苦笑着看着我,眼泪横流。
抱头瘫坐在地上,表情难过到仿佛失去人生信仰。
虞槿阳一直以为,他甩掉的是一个对他死缠烂打的包袱,殊不知,他失去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真正梦中情人!
他哽咽着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无辜地仰起笑脸:「槿郎,是你说的呀,无论任何时候,你遇到我,都能一眼就认出我的。」
我只是太相信他了,有什么错?
他猛地一愣,接着无比悔恨地扇了自己两个大巴掌。
狠狠骂自己:「虞槿阳,让你口出狂言,让你有眼无珠……」
那天晚上,虞槿阳喝得酩酊大醉,回府后抱着父母不肯撒手,毫无形象的忏悔自己得不到喜欢的人,是罪有应得,是自己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