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煜料定故事的开始是这俩姑娘的回信。
果然，她点头了：“是的，我们回信了。”
“回信还有照片吗？”
“除开第一次的五张照片，后面都是一张照片附一段话，其实后来我们也不是很害怕了，因为除了照片别的也没说什么，大部分内容都是在说地下城的世界。”
“地下城？”杜一乾的脑子又开始炸毛，为什么出现地下城？难道这个消声很久的组织又上线了？
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出现了，这个组织长期在背地里搞破坏，还经常约年轻人赴死，还会跟踪了解一些独居之人，等他们离开后，潜进屋子装上针孔摄像机，然后用来敲诈。
“信是这样说的，聊天内容也大部分是如何远离令人不安的世界，还有什么这个世界对他们不公平等等，我其实也就不害怕了，开始心没肺脑洞大开，回信全靠胡侃乱编。”
“姐姐觉得还蛮好玩，也开始回信，正当我们边对词边回信玩得正开心，一张我的不雅观的照片出现了，依旧是附一段话，只是这一次那段话吓坏我了。”
“要你杀人吗？”司空煜又问。
“你…你…怎么知道？是…是的，那段话只有一行字，‘杀了周妍！否则一周后就是你的死期。’那时候我才意识到事情远非我想的那么简单那么有趣，我怕了！我慌了！我不知所措了！”
“我不敢继续回信调侃，也不敢点开任何邮件，并且删了所有内容，甚至离开了网络，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周雁捂着脸抽泣。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司空煜的声音宛如从地下钻出来，听起来冰冷，“也太天真了吧？”
周雁惊恐地点头；“是的，我以为一切恶作剧会随着离开网络而消失，正如你说的，我太天真，就在我沾沾自喜时，姐姐拿着两个包裹回来了，寄给她的包裹里有黑风衣和打印的信，内容是杀掉我，毫无悬念的，寄给我的包裹里是杀掉她。”
“所以你们去找了穆小尤？”司空煜的声音尽可能地平缓，但是寒气依旧满溢，他就是在怪她们害了穆小尤。
“是的，那时候我们已经乱的没有方寸，根本不知道跟谁讲，恰巧这时，穆小尤又喊我们去喝酒，所以我做了一个选择~”周雁停止叙说，呆呆看着司空煜。
“你选择用穆小尤交换姐姐，对吗？”司空煜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可能吓到她，尽量让声音柔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见她接过纸巾，才很小心地问。
杜一乾很克制愤怒，陆铭早就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是的！我对不起小尤，我是个自私鬼。”周雁用纸巾捂住整张脸，很快泪水就湿透纸巾。
眼看着上一张纸巾香消玉殒，司空煜又抽出一张递了过去：“我了解，你也是没有办法，我相信你，但凡有一丝希望，你也不会拿穆小尤去换姐姐。”
“我其实~有私心~”周雁转脸看向姐姐，看了好久。
“你提出用穆小尤换，对方立即同意？”司空煜见周雁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只能主动出击。
“那边回信说可以用穆小尤换我们俩，他说我们对善良的穆小尤来说，就是阳光下的恶魔，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着黑色血液，我们原本就是恶魔的灵魂，所以，穆小尤的灵魂他们就接管了。”
周雁垂下眼皮继续抽泣，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后来，小尤真与我们失联了，我俩到处找始终未果，我们也惶恐不安地度过了这六十天，然后我们觉得应该是没有希望了，她一定是被人掳走了~”
“可是，两个月后穆小尤再次出现，整个人状态都变了。”
“比如呢？”杜一乾期待她说出穆小尤变化的特征来。
“第一眼看上去她丰满许多，整个人圆了一圈，我们见她还活着，也没敢多问，只能暗自感谢上苍放了穆小尤，因为她一直不提消失这两个月的事情，所以我对地下城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觉得这些人可能就是吓唬吓唬我们，所以没几天我们就恢复了以往的欢声笑语。”
说到这儿，周雁看看司空煜，司空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便问：“穆小尤平安归来，你们觉得上当了对吗？”
“对！后来我们又收到一次包裹，我们看都没看就扔了，直到穆小尤再次失踪~”
“再次失踪？”陆铭和杜一乾异口同声问了一句。
司空煜反而未流露出一丝惊讶。
周雁点点头泪眼婆娑地说：“确实是再次失踪，这一次消失了半个月，再见面她说以后不会再收到任何包裹，我们才知道穆小尤对这件事了如指掌，对我和姐姐的选择也完全清楚，但是她却深爱我们，羞愧难当~当时我们哭成一团。”
“这之后，穆小尤的任何差遣我们都随叫随到。”周雁抹抹眼泪，又说，“其实，她对我们的差遣根本是没有的事，她只是在寂寞的时候会约我们喝上一杯，仅此而已~”
周雁再次崩溃大哭。
“别哭了！她已经去了，我相信她的初衷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帮助你们，让你们摆脱地下城的控制，你们就好好活着，安慰她的在天之灵。”杜一乾毫无营养地安慰道。
“我想穆小尤是愿意为你们付出，所以你也别太自责，这次你们舍命陪她喝酒，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了，别难过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我们还要查案，所以对于这件事，你们还要什么没说的吗？”司空煜抽出一张纸巾再次递过去。
“可是我不敢相信，昨晚她…”周雁抱着水杯的手有些松，倾斜的水杯悄悄漏出一些水，白色的被子出现一个圆形水渍，司空煜眼疾手快伸手将杯子扶正，小声问：“需要休息吗？”
“不用。”周雁轻轻晃着茶杯，里面的水荡出水波，“现在不说，于心何忍？穆小尤她代替我们去杀了人，我们姐妹能活着全靠她，我不想等着你们查出来。”
“穆小尤杀了人？”陆铭和杜一乾又同时问出，引来司空煜硕大无比的嘲讽眼。
可怜的陆铭只好吞下后面的话，低头看记录本，杜一乾假装看向别处。
空煜满意地收回犀利目光，换上柔和表情：“周雁！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