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煜的话就像一把尖刀直接刺入心脏，周妍的表情从惊愕慢慢像悲痛转去。
终于，她还是闪着泪光看向司空煜：“是的，她救了我们，如果不是她，我想我和雁子都已经不在人世。”
泪水从眼窝里不断溢出，从还没干的泪痕上碾过，将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冲洗得更加惨白。
司空煜没有急着继续提问，而是默默等待她收拾好情绪。
周妍慢慢转脸看着妹妹：“雁子，这些事还是说了吧，小尤已经死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周雁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目光触及周妍询问的眼神时，她缓缓转过脸看向墙角。
周妍的唇色与脸色融为一色，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纹路：“呵呵！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小尤救过我们，为了我们她做了一些坏事，不过她已经不在，我不想你们查出她做的事，所以我决定先说出来。”
“哎~我想每个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或许是叛逆，那时候我们不懂事，对什么新鲜事都保持极高的探秘心理，所以我们认识一个网友并聊了很久。”
“这个人似乎很懂我们的心理，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伤心了，什么时候开心了，当然，不被理解的青春里，伤心远比开心多。”
“聊的多了，我们越发离不开他，每日守在电脑前等着与他聊天的时间赶赶紧到来，后来！我们就熟了，他问我们胆子大吗？”
“我们当然说胆子大，这世间没什么事情值得我们害怕。”周妍摇摇头，“可惜了，这世间有太多事是我们无法掌控的。”
“我们说喜欢暗黑风格，我们说有些人死有余辜，我们说为了自己的梦想做什么都行~”
“那日！我们收到了黑色风衣。”
杜一乾眼睛顿时有了光：“黑风衣？”
“是。”
“说说，当时什么情况？”
“黑风衣的出现，小尤表现的很紧张。”
“她说过，她羡慕我们姐妹情深，希望我们好好生活，不要踏上不归路，她喜欢我们，所以她愿意帮我们，她不知道的是，我们也深爱她，仅次于我和雁雁之间的爱。”
“所以，黑风衣的出现，她变得神神叨叨~”
病房中，述说过往的周妍，几次停下哭泣，终于讲完自己和穆小尤的关系。
杜一乾听完一直在沉默。
司空煜见杜一乾默不作声，便问妹妹周雁：“对于姐姐刚才说的那些，你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周雁看起来比周妍更加虚弱，不过她说话语气倒很坚决，比周妍多了一些气势：“我要补充。”
“那好！剩下的你补充。”司空煜转身后退两步，这样可以同时看见姐妹俩的脸，惯用温和声音上线，“开始吧。”
周雁微微点头，开始讲述自己知道的那部分故事。
“其实我是先认识穆小尤男朋友的，就是茶社的杨小庄，我们是初中同学，中途转学去了外地，再次见面是在卫校同学的聚会上，她和另外一个女孩正在谈恋爱，那晚他发现我也在，激动地和我聊了很久。”
司空煜乘周雁大喘气儿休息的时候问了一句：“那时你不认识穆小尤？”
周雁看看大家期待的目光，点点头：“与穆小尤认识源于姐姐，她22岁，大姐姐一岁，她们关系好，时间长了穆小尤跟我们一起吃饭时候认识了杨小庄，上天爱开玩笑，爱考验人性，明知人性最经不起考验，还要去做，真的很可笑。”
没有人接周雁的话，她抬高枯瘦手臂将头发拢向耳后，喝了一口杜一乾递来的水，继续说：“对重逢，我没当一回事，但是给了杨小庄追求穆小尤的机会。”
“那时候我还劝了她，不要太相信小庄，毕竟中间我们也好几年不见，我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如何。”
“结果就是，越劝越离谱，他们好了三个月，小庄直接搬去穆小尤的出租屋，我见他俩都这样了，也就不再管。”
“我和姐姐经常去喝茶，第一是为了穆小尤，她要去见男友，第二是因为离家远，不容易遇上熟人，我们住西区，到南风茶社算是贯穿这座城，我和姐姐喜欢这样由西到东的穿梭之感，喝完酒，吹着冷风，晃晃悠悠漫步街头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
司空煜和杜一乾对视一眼，各自有喜悦，杜一乾帮忙救人还帮出了花园案惨的一条线索，确实值得小开心。
司空煜盯着周雁的眼睛问：“穆小尤为你们挡的那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说说具体情况。”
“我们谁都没说。”周雁停下看了一眼姐姐周妍，眼神又暗下去。
“半年前，那时候天还很热，那晚我们喝完酒，半迷糊状态回到家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就看见床头的笔记本自己在运行。”
“我已经有三天没开电脑了，第一反应是姐姐起来玩过电脑，可是当我坐起来才发现，姐姐就倒在我边上还睡得很香，我其实也没想太多，就抱着电脑看一下，发现有新邮件提示，点开邮件后我傻眼了，立即叫醒了姐姐。”
“信上说什么了？”司空煜其实大致能猜到信的内容，不过他还是希望周雁自己说。
“那是我收到的第一封信，姐姐醒来后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电脑，居然也自己运行中，且也有一封未读邮件，点开后，我俩都傻眼了，我俩的邮件内容一模一样，都是照片。”
“你俩在房间里的照片？”司空煜问。
“你怎么知道？”周雁惊恐地反问。
“这还不明显吗？你俩的电脑被人远程控制了。”杜一乾没好气地提司空煜回答。
周妍结结巴巴地问：“那那…那个…我们平时的生活起居都被看去了~”
“差不多吧！你们是不是平时不爱关机，也不喜欢把笔记本合上？”司空煜问。
“对！长期就那样放着。”周雁见姐姐很紧张，便替她回答。
“笔记本被人远程控制了，用摄像头拍下了你们在房间内的样子，还不简单吗？”杜一乾又开始吓唬人。
司空煜白了一眼杜一乾，这家伙才闭嘴不打算继续吓唬她俩。
“所以你们冷静下来后就回信了是吗？”司空煜开始引导她俩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