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杜一乾当然知道,刚才只是没想看。
抓起手机看信息,毛青柠发来了刘帆的资料,扫一眼读上几句。
“刘帆,二十九岁,毕业于安津师范学院,没毕业就被订下,毕业后直接进入安津九年制义务教育学校,当了两年数学老师后辞职,辞职后的第二个月就进了南风茶社当经理,这就难怪了,严坤也毕业于同一学校,不同系。”
跳了几行,直接翻到下一页,杜一乾眼神亮了又暗:“这严坤,大学期间和好同学刘帆,创造了学院许多光荣事迹。”
“说说呢。”陆铭懒懒地看着窗外,刚才被司空煜用意明显的调笑,没好意思直接靠过去。
司空煜嘴角又挂上一抹笑。
“比如,他和刘帆跟人家谈恋爱,一次聚会后女同学有了,人家找到他们想要他们负点责任,他们不但不承认,还在校园网站上攻击该女生。”
“这俩禽兽!”陆铭愤怒地锤了一下座椅。
“谁说不是呢?那段时间别有用心之人骂她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重压之下,这位姑娘去警局报警说两人同时强B&AO了她,没想到,却被律师抓住说话的漏洞,反驳的体无完肤。”
司空煜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哎~”
“确实惨!笑声、骂声和怪声,异样的眼光,怜悯的目光,真情的、假意的潮水般涌来,一个月后,女孩承受不住跳了楼。”
“啊?”陆铭一个激灵坐直身体,“这么凶残?”
“生活有时就是这么残忍。”司空煜做了一个总结。
杜一乾叹口气接着说:“这才只是一件事,酸橘子给我摘了一部分有代表性的内容,第二条,主角是个男同学,投诉他俩把人家衣服扒光,从楼道里一直推到了宿舍外边的小操场上。”
“这都什么人?”陆铭的拳头又握紧。
“彼时操场上刚好有吃完饭遛弯的女同学,还有不少打球的男同学,于是被围观的这名男生,激愤之下抢过一个女生手中拎着的暖水瓶,冲进去宿舍楼,扬言要烫死他们,结果暖水瓶里并没有热水,女生只是刚打算去打水而已。”
杜一乾及时闭上嘴巴。
“所以呢?”陆铭问。
“这还要问吗?傻瓜。”司空煜摇摇头,“所以,这位男生肯定是被暴打一顿,接着男生就去校方投诉,但是处理结果还没出来前,男生都会被其他男生恶搞,所以说他很难堪,可能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司空说的对!”杜一乾继续,“最后一次集体取笑还是晚七点,还是宿舍前的小操场,他们把人家摁倒在地撕了裤子,男生这次没有羞愧地捂裆逃跑,而是选择从宿舍顶上跳下来,整个过程又快又狠又坚决。”
“啊?”陆铭呆呆地看着杜一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无法想象一个男生在学校,在大众的眼皮底下被人如此羞辱,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他甚至在想,如果是自己被这样,估计早就提刀去了。
杜一乾伸手在陆铭眼前晃晃:“别想了!事后校方给出调查结果是,该男生有精神问题,不予追究,后来说是帮助困难家庭的原则拿了钱,男生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要养,父母含泪忍痛接下了这笔钱。”
“为什么接下这笔钱?禽兽不如。”陆铭动粗,“这样劣迹斑斑的人,咋能没毕业就被学校定下?”
“那个家庭也不是一开始就接受,但是经不住那么多人轮番劝说,他们也因为这笔钱足够供家中两个孩子读完大学了,所以哭晕过去几次的母亲最后狠狠心拿了钱,拽着自己的丈夫离开了学校。”杜一乾用了一个平调解释。
陈也看看后视镜:“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对于那样贫困的家庭来说,没钱才是万万不能的,医院到了。”
“你在车上等我们。”杜一乾冲陈也挥挥手。
三人到病房时病房门大开,姐妹俩虚弱地半靠在病床上,两位老人,一人一个小心翼翼地为她们擦洗脸上残妆。
杜一乾在门口轻叩病房门,离门近的大爷,转回头看向门口的三人,一脸疑惑但是没有开口。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司空煜轻咳一声,先给出一个微笑,然后走进病房:“大爷!我们来看看孩子。”
“您好!我们是J察。”杜一乾没有表情,举起胸牌走到大爷面前,让他看仔细些。
“喝醉酒,警察也管?”大爷疑惑回头看看病床上的女孩,又转脸继续等杜一乾的回答。
“喝醉酒我们不管,喝醉酒出事归我们管。”杜一乾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完,末了附赠一个微笑,等着大爷发作。
果然,大爷像是被点燃的爆竹,瞬间爆炸,机关枪一样一梭子一梭子地扫过去:“出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出什么事了?两个小女孩能出什么事?你不要以为出什么事都想赖在我们头上,我们就能认了,告诉你,不可能!少来这套!”
“大爷!冷静。”司空煜笑着站到大爷和杜一乾中间,慢声慢语。
“哼。”老头脾气还真大。
司空煜看看病床上的姐妹,问道:“大爷!请问您是她们什么人?”
“我是她们爷爷,那是我老伴儿。”对于司空煜,老头好像没有反感,指指另一张病床前的大妈说,态度也不友好,但是起码还算缓和。
“大爷!我知道您紧张是因为什么,不过别害怕,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您将心比心,也不希望有个年轻的女孩无端就失去生命对吧?”
司空煜的话一说完,大爷的脸色就好看不少。
一起喝酒的女孩夜里没了,谁知道她俩昨夜干了啥?细想来,大爷也不敢过分发脾气。
“大爷!我们要问您孙女几个问题,麻烦您和大妈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休息,好吗?”杜一乾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问完等着老头发飙。
果然他话音刚落,老头又扯喉咙大喊:“我是家属,我怎么能不在场?万一你们说什么吓坏她们的话,我找谁去?不行!我不可能离开。”
司空煜连忙温柔地说:“没事!没事!请您和大妈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我们问口供,大爷您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肯定知道法律法规,也一定会理解和支持我们的,对么?”
“嗯,别问太多,孩子刚洗过胃醒来,还很虚弱。”老头儿被杜一乾这样一说,哪好意思做那个不懂法律法规的人?只好拉着老伴儿的手,坐到窗边,阳光合适地钻进病房,倒是很温暖。
司空煜转脸看着杜一乾:“乾哥!开始吧。”
陆铭和杜一乾,一人一个站在两张病床前,拿出笔记本,开始正式问话:“你叫什么?”
“周雁。”
“周妍。”
姐俩同时开口,杜一乾和陆铭两人瞬间头大,看看司空煜,司空撅噘嘴示意自己来问,他们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