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眀战忙得见不到人,那日是回来之后见到的第一面,夏清澜叹了一口气,捂着肚子,思绪渐渐飘远。
这个孩子,是去是留?
祁锦鸢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不过,她不是当家太太,守门婆子也不敢直接让她进来,而是派人通报,得到夏清澜的准许之后才得以进来的。
袖中的手捏成拳,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绪。
“大嫂。”夏清澜轻声道。
祁锦鸢已经调整好情绪,温声缓缓道,“看你刚才愁眉苦思,是遇上什么难处了?”
“三爷最近忙得见不到人,我在想等过了这段时间,怎么给三爷补补身子。”随口找了理由敷衍过去。
“这样啊,我还以为哪个下人说乱说话惹你不喜了。”
夏清澜挑眉,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了,是有什么不利于她的流言蜚语吗?
本以为祁锦鸢主动提及,应该会说的,没想到,说了半天也是没继续。
“自铭儿上学院后,伺候的下人一大堆,可总觉得院子空荡荡的,那时候侯爷也是整日的不着家,我理解你的感受。”
夏清澜笑着像是附和,也不答话。
祁锦鸢捏着衣袖,维持脸上的温婉,“好在有了伶儿,我才觉得日子有了盼头,每次感受她在肚子里顽皮弄出来的动静,我能高兴好几天。”
夏清澜挑眉,有些搞不懂她来做什么的,是想和她说交心话?
说着,祁锦鸢往外望去,“我看你这院子和我当初是一样的,三弟妹一个人无聊透了吧?”
不!她一点也不无聊!
不需要你陪!不想参加任何活动!
心里抗拒万分,面上丝毫不显,浅笑道,“还好。”
“三弟妹和三弟再要一个吧?三房就只有小少爷一个,太过冷情!大房二房都有同胞兄妹,就只有小少爷没有玩伴。”
夏清澜满头黑线,脑壳疼,她这正烦这事,祁锦鸢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让大嫂操心了。”夏清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们的关系,也不适合聊那么深,祁锦鸢今日为何会专门来和她说这个,她也很奇怪。
“三弟妹医术高超,是皇上亲封的圣医大人,怀上一个孩子应该很容易。”说着轻笑,“我倒是忘了,现在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就三弟妹帮忙怀上的。”
这什么奇葩理论,祁锦鸢这是被什么上身了?这么关心她!
她都这么冷淡了,看不出来吗?
大夫人你的贵女骄傲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搞不清楚她要做什么,夏清澜也就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孩子是要看天意,医术只是辅助调理身体达到最佳怀孕状态,并不是让人怀孕。”夏清澜认真道。
这话算是打她的脸了,但祁锦鸢并没有变色,“原是这样啊。”
然后,气氛就这样冷下来了。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伶儿那丫头该来喊我回去和她用膳了。”
这是在秀她的娃娃吗?
尽管秀!
她要是羡慕,算她输!
别说她现在肚子就有一个,就是没有,哼!好吧,没有的话还是有点羡慕的!
她是不想要,而不是有不起!
白秀!
不过,要说祁锦鸢的话对她没有一点影响是假的,孩子长大之后,确实就不会太粘自己了,也不该让他粘着自己了。
现在的妈宝男不就是这样出来的吗?
孩子不同的成长阶段需要不同的人来同行。
她还挺怀念奶声奶气,说话一个字,两个字往外蹦的样子。
这么一想,就发现时间过的太快了。
“夫人,大夫人真是太过分了!自己院子里莺莺燕燕觉得烦人,却跑来坑害夫人呢?想着法地让您给三爷纳妾。”
“恩?谁和你说纳妾的?”
刚才大夫人说纳妾了吗?
连翘眨眼,有些发懵,“不是吗?”
疑惑地看向白芷。
最开始连翘对白芷可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如今都言听计从了。
夏清澜笑着扶额,也不知道怎么了,总爱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芷道,“夫人仔细琢磨,你怀孕之后,爷身边只有您一人,爷位高权重,不管是送的还是凑上来的,不计其数。”
俗话说的好,没有不偷腥的猫!
只要聂明战碰了,冯管是设计的还是主动的,进了大将军府。
“到时候夫人受不得气,对身体无益,而后院阴私多,纵然夫人和爷感情深厚,也抵不住小人的插足。”
白芷说话都有所保留,要真发生那样的事情。
她肯定会闹,不是闹着拦着聂明战,而是闹着和聂明战疏远。
孩子留不留也说不定。
聂明战那个脾气,她的脾气,肯定会闹得大将军府冰天雪地!
“烦死了!能不能快些让大夫人回侯府啊!”她真是不想看见这个大夫人,一套一套的!
比起是大夫人,二夫人真是太可爱了扒!
聂明远的事情,聂明战透露过一点,如今的白娇儿的事情,正好可以把聂明诚给弄下来,扶聂明远恢复侯爷之位。
可是现在看来,还有很漫长的历程啊!
“对了,二夫人和她孩子如何了?”
二夫人孩子生下来之后,夏清澜就开始谋划了,虽然坐月子时候就挪窝,对产后的二夫人不利,但是,总比在侯府被蹉跎了得好!
“回夫人,母子生活都很好。”
夏清澜点头,没有去探望的意思。
“孩子,孩子,你为何那么坏!孩子……”
连翘和白芷都愣神,夫人这是做什么,说着说着事情唱起歌来了!
听着她的歌词,连翘忍不住道,“夫人,小主子不坏!”
“坏!”
不但坏,还坏得很,跑来她肚子里面做什么?!
真烦,怎么感觉越烦什么的时候,身边都能见到。
就想现在,她本来就在烦肚子里的宝宝,好姐妹莫娘要临产了,她还多嘴问二夫人的事,大夫人还跑来刺激她!
她还想起之前老夫人过寿,小家伙期盼妹妹的眼神。
因为不确定要不要,她还没和小家伙讲呢。
要?还是不要?
“连翘,备马车!”
还有骑马,NN的,聂明战站起来那么久了,还没教会她骑马!
颇为气愤地冷脸进了火锅店。
张妈妈守着院子。
夏清澜把四个丫头都带出来了,吃火锅要热闹!
吃得一身火锅味,夏清澜才满足!
“唔,果然没有一件事是火锅解决不了的。”
躺在浴桶里,温热的水包裹着自己,氤氲的水汽浮在空中,如同在蒸桑拿一般,浑身毛孔散开。
“咚!”
“谁?!”厉声喝道。
接着就听到打斗声,知道十三在,她立即收拾自己起身。
“柳生?”
黑衣人看见她,直接拉下黑巾。
夏清澜娇艳欲滴,湿漉漉的青丝,因为仓促而显得凌乱随性的衣裳,脖颈、手腕等裸露的肌肤白里透红,让人浮想联翩。
柳生将视线移开,“咳,路过,来看看你。”
“你路过的方式还真特别。”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两人见面她也是在泡澡。
“你不是跟着齐王去蓟州了吗?”挥挥手,让十三下去。
柳生因为非要掺和京城的浑水,和柳家闹翻了,听说柳老爷子会扬州就放出消息,柳生不再是他们柳家的人。
后面柳生的动作就让她很迷惑了,不是要来京城查亲娘和镇国公的陈年旧事吗?
又是跑战场,又是跑蓟州的,这样能查到什么?
柳生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直觉告诉她,柳生不只是查当年真相那么简单。
“如你所见,要务在身,需要跑一趟。”
“还跟着齐王呢?”
“嗯哼。”柳生喝了一口花茶,“还是你这里的花茶好喝。”
说到花茶,她想起来了,林婉儿的花茶。
“清澜?”柳生招招手,“想什么呢?”
“想怎么找点乐子!”
柳生点头,“生活多艰,需要人自我调节啊!”
“怎么?你要做的事情不顺利?”
柳生不置可否,“如果你一直认定的事情是假的,不,是你之前所认为的种种都颠倒过来,好的是坏的,坏的是好的,你会怎么样?”
“大概会疯?”夏清澜不走心道。
柳生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
是啊,可不是会疯吗?
他现在就快要疯了!
“之前你说的对。”他太自以为是。
将杯中的花茶一饮而尽,“多谢你的花茶,日后再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而凳子,夏清澜微勾嘴角,“连翘,换茶。”
连翘拎着空空的壶奇怪了,怀孕还能爱喝水?
“白芷,在杭州别院的花茶呢?”
“……”
白芷默默地找出来。
夏清澜瞥了一眼,“记住,给爷喝这个。”
她也是忘记这件事了!
林小姐不在了,他要是想喝,张小姐李小姐多的去了!
白芷抿唇,为三爷默哀。
连翘和潮生的喜日很快就到了。
潮生作为聂明战的贴身小厮,也是助手,得到了一座小院子。
“连翘姐姐也不差啊!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夫人给她准备了一箱嫁妆呢!”
“你怎么知道?”
说话人故作姿态,“我看见两个小厮抬到连翘姐姐的屋子了,一大箱的。”
一个粗使婆子路过,白了眼说话人,道,“小巧,那天是你不在,院里人都看见的。而且,夫人还特许连翘姐姐从将军府上花轿,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真的吗?夫人对连翘姐姐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