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对月华公主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中,一品军侯,何必要如此谄媚于月华公主,老夫人和大夫人心里都不屑。
老夫人脸色肃穆,“公主旁观可要小心,别让人伤了,否则,我们侯府可承担不起责任。”
“老夫人放心,本公主自然不会粗鄙之人近身,来一个本公主的侍卫就杀一个,绝对牵扯不到侯府。”
老夫人颔首,大夫人连忙让人抬了座椅,贴心地垫上软垫,扶着老夫人坐下后,拉着二夫人站在一旁。
三堂会审之感,夏清澜心中没底,她能猜到这事极大可能是月华公主所做,但是却不知道后招是什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来这的三个月都是咸鱼生活,这不是她生活二十多年的和谐社会,稍有不慎就是过街老鼠、一命呜呼的下场。
“夏氏,城中流言四起,称你与落榜书生暗通款曲,你作何解释?”老夫人说话声色俱厉,让人生惧。
大夫人眉眼冷淡,二夫人幸灾乐祸,一旁的月华公主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台阶之下的夏清澜看得清清楚楚。
忍不住手上用力,却感受到手心的回应,夏清澜一手被握得温热,一手却凉如秋冬。
“儿媳并未做过,请老夫人严查,儿媳贱命不足惜,可是不愿小儿受恶意的辱骂!”夏清澜言辞清晰,理情皆具。
“呵!这种事情当事人怎么可能承认,若是没有,城中为何流言四起,这些愚民为何不说其他人,说到底还不是你水性杨花,言行不端。”月华公主道。
“月华公主,此乃侯府家事,公主旁观已是不得已之举,不劳公主烦心。”对上月华公主,老夫人义正言辞,倨傲不失恭敬。
“来人,将人抬过来,与夏氏对质!”
夏清澜轻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王骏升出现,众人才知为何老夫人用的是抬。
此人四肢皆断,只能躺着,带他看见夏清澜张开嘴巴说话,空荡荡的口腔吓人的很。
“天哪,居然没有舌头!”
“这人是谁啊,手脚好像断了,舌头还被割掉,太可伶了!”
“为什么要让他与三夫人对质,他知道什么?”
夏清澜眼底抹不去的嫌恶,这人当真是甩不开的癞蛤蟆,恶心人还弄不死!
“夏清澜,你可还记得此人?”
夏清澜看见二夫人眼里的兴奋,眉间染上冷漠,“自是认得,此人与二嫂您身边的丫鬟秋桂幽会,您带人去捉奸,可人却还要往我身上攀咬,可惜现场人赃俱获,三爷为我鸣不平,这才割去他的舌头,以免他再乱传谣言,破坏我的名声。”
“莫不是这些谣言都是他传出来的?那就有意思了,他都落到如今的地步,还想陷害我,不是受人指使,又是如何做到城中妇孺皆知的地步。所以,此事必有蹊跷,老夫人,且容儿媳问此人几个问题。”
老夫人睿智犀利的眼神一直放在她身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这个儿媳做过什么,她也略知一二,之前她做得不出格,看在儿子孙子的面子上,她不想多说,可是现在,若真的影响到侯府的声誉,夏氏不能留。
夏清澜读懂了老夫人的心理,忍不住心颤,她必须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并且把侯府的名誉挽回。
“将东西拿给她。”老夫人道。
王骏升口不能言,但是手却被医治好了,虽然不正常,却能够执笔写字。
老夫人让人拿给她的是王骏升状告武安侯的状纸,说到这个,还要感谢月华公主,将人带纸送到武安侯。
闻言,夏清澜看着月华公主,*想把一个人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月华公主笑得高傲,“本公主不过是看他可怜,也不想侯府名誉被败坏,想让老夫人好好处理。”
夏清澜拿着状纸扬声念出来了,“其一状告我霸凌男子,也就是你;其二状告我心思狠毒,让人打断你的手脚;其三状告侯府仗势欺人,不为你伸冤,还割了你的舌头,王骏升,我概括得没有遗漏吧?”
众人哗然,没有想到这人变成这个样子,从头到尾都是侯府做的。
看到状纸,夏清澜也不慌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府尹大人到!”
官兵清路,穿着大红色官服的府尹走过来。
“下官陆振兴参见公主,公主万福,参见老夫人、聂将军。”起身之后,严肃道,“本官奉皇上之命,审查王骏升状告武安侯府一案,请诸位一步官衙。”
月华公主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扫了聂明战和夏清澜,“本公主在府衙等着你们,陆大人,可别让本公主失望。”
“母亲,府衙那地方你就别去了,这闹哄哄的一阵,您身子骨不好,在侯府歇着,儿媳去就好了。”大夫人脸色担忧。
二夫人巴不得老夫人别去碍事,“是呀,老夫人好好歇着,我们去就好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处理此事,绝对不会让侯府蒙羞,成为京中人的笑柄。”
说着,眼神直直地看夏清澜,聂明战一个冷眼,悻悻移开,夏清澜抿抿唇,心中一暖。
“桂嬷嬷、流霜,你们跟着大夫人去。”老夫人没有拒绝,看向满脸喜色,拎不清的二夫人,厉眼加深,“老二媳妇,就留在侯府伺候我这个老婆子。”
“什么?!”
“我老婆子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作为母亲,将不懂尊老孝顺的儿媳遣送回家的权力还是有的,老二媳妇,你要是想回去,我现在就让人送你。”
被掐住脖子的二夫人没了撑腰的月华公主,只能偃旗息鼓,不甘心地看着他们。
“夏氏,谨言慎行。”要是侯府受辱,老夫人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夏清澜抿唇矮身行了礼,但是却没有说话。
对于老夫人来说,侯府的名誉才是最重要的,不论结果如何,她在老夫人的心中已经带上的惹事的标志。
心累,人家都是娘家狼窝,夫家上下捧成宝,她倒好,那都不着喜欢,麻烦还一大堆。
府衙升堂问审。
王骏升状纸所写,被当堂全部念出,堂外围着的是刚才的百姓,还有一些是闻风而来。
“臣妇想问王骏升,说臣妇霸凌男子,非法囚禁他,可有证据。”
这一条是夏清澜最心虚的,但是对方说得也不尽得全是真的。
“唔唔~”王俊生在纸上写道,“她三番两次出府堵我,城隍庙的僧人看见的,还有院子,她曾租下北街的院子,将我关在里面。”
夏清澜嗤笑,也不知道原主看到王骏升这模样,会不会被气死!
连翘说了,原主早就动了私奔的念头,想要抛下所有的一切,和王骏升离开,好在出府不就就被发现,连翘将一些东西藏起来,剩下的包袱就说她自己要回家探亲。
纵使如此,老夫人也发现了不对劲,派人追查,最后以聂喣阳受伤为借口,狠狠地罚了她。
“夏氏,你有什么要说的?”
“臣妇自然有话要说,我怎么堵你了,是看见你上去拦着你,还是将马车停在门口等你?说到这些,我还想告你骚扰呢,为何我出府,三次有两次碰上你,而且,看到我,你就两眼发亮的冲上来和我说话!”
夏清澜说着,看着堂上的府尹,“状纸上的第二条,打断他的手脚,臣妇不否认!”
“天哪!这女人太狠毒了!”
“说打断人家的手脚,眼睛都不眨,太可怕了!”
“这么凶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月华公主冷冷地看着她,眯着眸子打量,府尹惊堂木一拍,“肃静,夏氏,你为何动用私刑!你可知这是违反大乾律令的。”
夏清澜冷漠地看着他,“臣妇这是自当防卫,此人突然冒出想要欺辱我,我这让山庄的下人动手,他自己身子弱鸡,才会一打就被断了手脚!臣妇不觉得对付登徒浪子,让人动手有什么不对的!”
府尹立马待人将山庄的老板带来,大堂之上,虽然抖索,但是所说与夏清澜并无差别。
夏清澜倒是没想到这老板这么识趣,视线对上聂明战的时候,心里一怔,莫不是他在帮她?
不知为何,她就是这样感觉的。
聂明战以为她是害怕,眸子退了阴寒,换上浅浅的安慰,夏清澜扯了嘴角,对他笑笑。
他的安慰让她浑身有了力量,就像是插上了加油的小车,动力十足。
“唔唔唔~”王骏升不停地摇头,在纸上写不是这样的,可是却拿不出证据,官兵已经去请城隍庙的僧人,还有在他们偶遇的字画店老板小二等。
“铛铛挡!”府尹正气凛然,气势迫人,“若是不服,就拿出证据,否则,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本官便记你扰乱公堂之罪。”
瞬间王骏升老实了,夏清澜背脊挺直,继续道,“既然这前两条存在虚假,这第三条状告侯府仗势欺人便不能成立。”
“你这等披着读书人的皮子,专干调戏姑娘的败类,若是不好好教训,还不知道多少柔弱漂亮的小姑娘会被你欺负!!!”
堂外不少未嫁的姑娘都开始对着王骏升指指点点,流言中,只说夏清澜红杏出墙,勾搭了读书人,而这读书人的信息却不多,王骏升的出现,可谓是深一层的抹黑,不过,对于夏清澜来说,也是反转的机会。
王骏升不过就是个半吊子的书生,心思不正,喜好钻营邪门歪道,偷了家里的银子上京赶考,为的不是考取功名,之前的乡试如何通过,他自己心里有底。
他来京城,是为了搭上官家小姐,踏上登云梯,无奈几次碰壁,这才找上夏清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