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回京的日子,夏清澜觉得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还要回到原来的地方。
“爷,海平呢?”
怎么身边人换成了潮生,海平稳重,聂明战更喜欢吩咐潮生出去做事。
“他留下来处理事情。”
夏清澜点头,看来他很忙不是错觉,就是不知道忙些什么。
“可惜了花魁大赛,妾身还以为能够欣赏一下扬州特色。”美丽的事物总是能够让人心情愉快。
这次回京,比他们来时更快,半路遇上不少刺客,好在聂明战早有准备,要到京城的时候,遇上了前来接应的禁卫军。
在御林军的护送下,总算是没有惊险地回到了京城。
不曾停歇地进入皇宫,换了一身行头,两人进入御书房。
“聂爱将果真是有福之人,坠入山崖还能得救。”
对于他们出现的扬州,聂明战的解释是,救命恩人是个商人,到京城游玩之时救了他们,因为有急事,他们又昏迷不醒,也就顺着水路带着他们离开了。
谁知道这商人并不是什么好心,而是居心叵测,路上在他们的汤药中加了软骨散,好在到了扬州,海平等衷心手下一路跟踪,找到了动手机会,解救了聂明战。
聂明战这才亮出身份,让扬州知府搜救夏清澜,总算是安全无事。
这话说完,夏清澜能够感受到皇上眼中的怀疑消散许多,聂明战必定在背后阴了二皇子一手!
“有关于江浙的水患,末将有意外发现想禀告皇上。”
夏清澜跪地,“臣妇告退。”
扬州。
二皇子脸色阴郁,“该死的聂明战,他这是在报复本皇子对他做的事!该死!早知道就该直接弄死他!传信回去,本皇子要让他生不如死!”
亲卫站在下面垂首,“贵妃娘娘给您传了话,聂明战暂时不能动。”
“什么意思?!”
“娘娘的意思是,因为秋猎的事,聂明战再起波浪,若是他有事,皇上为了显示贤德,礼贤下士,必定要严查,安军中将士心,而如今,二皇子您这边状况百出,最好的办法就是安分。”
“噼里啪啦!”精美的仕女蒲扇游园金瓶砸到地上,接二连三的瓷器碎裂,看不清什么是什么。
“安分!安分!我的人全被摘了!聂明战和大哥踩到我的头上拉屎,本皇子还等装孙子啊!凭什么!”
周围的婢女侍卫都跪下,不敢说话,贴身伺候的还被踹得在地上滚,哭喊着饶命。
二皇子将全部的怒气都发到这些人身上,看着他们脸上哀求的表情,听着他们痛苦还必须求着他的哭喊,心里冒出诡异的兴奋。
哭喊声一波又一波,屋内充斥着血腥气,良久,二皇子才停手,“我们的人不能动,不代表不能请人给他找麻烦。”
看出亲卫的欲吐之言,二皇子轻笑着用抹布擦手,“放心,不会让他死的。”
“京中还传了消息,月华公主散播谣言,聂明战的夫人偷人,就连生下来的孩子也不是他的血脉。”
“这么有趣的事,让京里的人帮一把,既然跳崖死不了,让唾沫淹死也不错。”
“属下有一个疑问,若聂明战真的投入太子阵营,为何我们的线人没有一点消息?”如今,与二皇子分庭抗礼的就是太子,难怪二皇子毫不犹豫就认定了聂明战的新主子。
“呵~一个聂明战,还不值得他们暴露身份。”
“二皇子说得极是,属下多虑了。”
二皇子轩辕煜指着地上唯一一个手上没有血的丫鬟,“剥葡萄。”
晶莹剔透的葡萄一咬,酸酸甜甜的汁水就溢出来,夹杂着一丝咸味。
“啊!”小丫鬟脸上布满细碎的葡萄肉渣。
二皇子眼里闪过杀意,“全都处理了!”
一阵哭天抢地之后,二皇子暴动的情绪才真正的安抚下来,“让他们也给大哥点颜色看看,本皇子算是看出来了,聂明战之前不是无用,而是不敢对新主子下手,看看他砍本皇子的手脚,干净利落,本皇子这个旧主子也不能认输啊。”
“可是贵妃娘娘……”
二皇子一闪而过的阴鸷,“你是谁的人?!”
亲卫只能跪地表忠诚,不敢再多劝,能压住二皇子的只有贵妃娘娘,可是如今他们远在扬州。
柳府。
“逆子!整日眠花宿柳,你是不是想要毁了我们柳府偌大的家业才安心!”柳父痛心疾首。
柳生不着调地侧坐,玉扇轻扇,眼里却划过冷光,“你再生一个不就好了,这家业本公子一文钱都不沾。”
柳府气得只会捂着胸口不停地说逆子,下人连忙上前搀扶顺气,而弄的人仰马翻的柳生老神在在,戏谑地看着他们,比局外人还局外人。
“闹什么!”柳爷爷出来了,步履蹒跚。
柳生起身,“爷爷。”
“说,你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这个逆子……”
“闭嘴,没问你。”柳爷爷道。
柳生肃然正色道,“我想进京。”
……
在偏殿待了许久,聂明战才在太监总管的护送下出来,看太监总管的谄媚笑容,夏清澜轻笑,看来聂明战们的计划还是成功了。
精神疲惫,夏清澜也没有注意听马车外的议论,直到车停在武安侯侯府。
“聂三爷也算是流年不利啊!半身不遂还娶了这么个败坏门风的女人!”
“我看说不准,之前夫妻两还一起回去三夫人娘家给岳父过寿呢!”
“那都装的,聂将军最后大发脾气,连门都没进就走了!把三夫人丢在门口呢!我亲眼所见!”
“呀,那这么说是真的了,三夫人不堪忍受聂将军的脾气,tou人了?”
“那个女人能够独守空房一年?早就搭上了!聂将军洞房花烛夜根本没碰三夫人,什么小少爷,就是个孽种!”
“那聂将军能忍?”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啊,不过聂将军不是那啥了吗?这时候说出去,丢不起人,所以天天在房里折磨三夫人,老夫人不知道真相,还把孩子领到身边照顾,生怕留下什么阴影。”
“造孽啊!侯府站了一堆人,看样子是要清理门户啊!”
“闹这么大,侯府怎么可能装不知道。”
夏清澜皱眉,这就是散播的谣言吗?说得绘声绘色,还什么亲眼所见!
聂明战下了马车,面色不渝,森冷的眼神所到之处,静若寒蝉。
“大乾律法,议论朝廷命官,诰命夫人,抓入府衙禁闭半月,罚钱五钱到一两不等,依据情况而定,潮生,让侯府的侍卫围住他们。”
“是!”
围在门口的百姓都慌了。
“我什么都没说!别拦着我!”
“你们做什么?!快让开!”
“三爷,您这是在仗势欺人吗?我们侯府可不是那不讲理之人,百姓说得是事实,我们不能限制他们说话。”
二夫人何玉凤突然冒出来作妖,作为侯府后院的妇人,居然影射侯府仗势欺人!帮着别人往侯府泼脏水,夏清澜脑壳有点疼。
“潮生!”
潮生可不管什么二夫人,三爷才是自己的主子,别人的话在他耳朵里就是放屁。
“老三!”
“老夫人!”二夫人欢喜地冲过去搀扶,老夫人洞悉的眼神让她心虚。
夏清澜也趁机在走到聂明战身边,“爷别冲动。”
他这刚把军功拿回来,若是将这么多人送官,难免背后又有人说他居功自傲,暴躁不讲理,还会让百姓们觉得他们仗势欺人,心里发虚。
在宽袖的遮掩下,捏了捏聂明战的手,却被反握住。
“呦,这好大的阵仗啊,聂将军这是恼羞成怒呢,老百姓都是以讹传讹,侯府堂堂一品军侯,何必和他们计较,凭白失了身份。”
夏清澜转头,发现是月华公主,无语,公主这话谁也不讨好啊,倒像是来结仇的。
虽然百姓知道在贵人面前,他们低人一等,但是在这时候还要踩他们一脚,这不是找骂吗?
“贵人就了不起啊,高高在上,以为自己是公主吗?”
“不巧,本公主还就是当今皇上亲封的公主。”月华公主冷笑,给了身边的丫鬟一个眼神,丫鬟立刻意会,去找侍卫长。闹剧之后,不管侯府如何,这人活不了的。
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宫里的贵人,公主足以吓得他们闭嘴。
月华盛气凌人地走到议论中心,侯府众人都给她行礼问安。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本公主看聂将军却印堂发黑,阴气萦绕,今儿个来这一看,可算是知道原因了。”意有所指的看着夏清澜,眼底是藏不住的怨毒。
夏清澜手轻动,没说话,聂明战没说话,二夫人得意洋洋道,“公主所言极是,今日我们侯府就是要清理败坏门风之人,决不能让这等JIAN人影响了侯府的名誉。”
“那本公主可得好好看看了。”
“二弟妹,这里有我和母亲,二房如今不能缺人,还不快回去。”有月华公主的插手,这事不能善了了,二夫人这老鼠屎还是踢出去的好。
“这可是侯府大事,我也是侯府的人,自然要共同见证这一时刻,月华公主说呢。”
月华公主坐在梨花木椅上,边上的茶桌,以及糕点茶水,一应俱全,明显就是有备而来,“二夫人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