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久等了。”夏清澜眉宇带着愁色进来,“孩子小不懂事起争执也是情理之中,这二少爷虚岁都十二了,怎得还这么冲动!和个孩子计较!”
“煦云这孩子确实不像话,待侯爷回来,我会让侯爷好好说教煦云,让苏姨娘带着他,亲自给你道歉的。”
“我说的话,煦云也不爱听,不然今日我就带着他来找你道歉了。”
夏清澜,“我刚回来,下人怕受责难语焉不详,大嫂可知孩子们为何争执?二少爷又为何突然对羊羊动手?”
“孩子争吵是常事,还真不好说是为了什么。至于煦云……”
“三弟妹还记得苏姨娘身边的嬷嬷吗?那是从小照顾二少爷的奶娘,上次喊你过去,是因为侯爷发现嬷嬷身份有问题,证据确凿便将她打杀了,很有可能,煦云因此记恨上了。”
感情她和羊羊都是无妄之灾?嬷嬷身份有没有问题她不知道,设局的人她肯定是祁锦鸢。
她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要将她拉入阵营。
算盘打得响啊!
“夫人,苏姨娘和二少爷来了。”赤芍汇报完,走到她耳边私语,“爷也回来了。”
“将苏姨娘和二夫人都请进来。”
演员都到齐了,三房也算是临时搭建的戏台子。
“大夫人来看小少爷的吧?怎不喊我一起?”
大夫人端的是娴雅矜贵,“对幼弟动手,煦云做错事就该自己承担,我断然不会为他说话。”
“勇于承担,我四岁便知这个道理,让三弟受伤是我的错,我会向三婶致歉,要打要罚我都不会拒绝。”
二少爷聂煦云眉宇带着少年的固执,眼神清明。
“不像有些人,六岁了出事还躲在别人身后,说得好听是胆小,说得不好听那是心黑。”这话说得很明白了,二姑娘聂喣伶不就是六岁么。
大夫人看着他的眼里闪过冷光,聂喣云冷笑,继续道,
“三婶,羊羊是被我推到假山上的,我向你,向羊羊道歉,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就算要我撞假山也行!”
苏姨娘瞪了他一眼,来时,她便打听了聂喣阳伤势的严重性,这孩子乱说些什么!
“三夫人,二少爷不是故意的,他原本没想推羊羊的,是……”
聂喣云打断,“不用说了,无论如何,小、弟的伤是我造成,我就该受罚。三婶你说吧,怎么样你才会出气!”
“两岁孩子的皮肤娇嫩,府医都说了,很有可能会留疤。”大夫人道,“你三婶能怎么你,莫不是在你额头也划上一道?别说你姨娘不答应,老夫人、侯爷都不会答应的。”
二少爷愤恨地瞪她,而后看夏清澜,“我会给三婶娘一个交代的!”
苏姨娘追着聂煦云出去,主角走了,大夫人也跟着走了。
“这两位守门婆子随着大嫂回去吧,没眼色得很,什么人都放进来,之前还让外男冲撞了我的娇客。”
守门婆子可是侯府的人,他们的主子是当家太太,付他们工资的人。
“三夫人绕了奴婢吧,奴婢知错!”
夏清澜浅笑,“大嫂刚才不还说,伺候不好的奴才打发了就是,他们的卖身契不在我身上,还要劳烦大嫂了。”
大夫人漠然无情地看她,夏清澜但笑不语。
“走。”
映秋园。
“煦云,你可不能听大夫人乱说伤自己啊,小少爷额头留疤,那也是二姑娘做的孽,和你没关系的!”
知子莫若母,苏姨娘可是知道聂煦云那一根筋的性子。
“我不会做傻事的,姨娘你回去吧,我复习功课了。”
紫衣藏在假山后面,看着聂喣云死死地看着一个角,虽然上面没有了血迹,但是两人都知道,那是聂喣阳磕伤头的石头。
“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条疤吗!自己闯的祸,要自己承担!那就是小屁孩撞上的时候,聂喣云,是个男人就别怂!”
聂煦云闭眼,视死如归地冲过去!
“啊!”
被踹飞在地的聂喣云摸着胸口,揉着PI股,看见紫衣,立马装作没事,“你不是三婶身边的丫鬟吗?在这里做什么?”
夏清澜的吩咐是,聂煦云若真的有意忏悔,紫衣便将自己的话告诉聂煦云。
她却没想到冷情的紫衣居然阳奉阴违,偏要看着他要撞上去了,才出现,“夫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你欠的是小少爷,是她,不是别人。”
聂煦云一愣,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三婶想要我做什么?”
……
夏清澜把聂喣阳手上的毛笔抽了,心疼地给他抹眼泪,“羊羊乖,我们不写了,娘亲带你出去玩。”
“不行!”聂明战冷着脸进来,“他今日的功课还没有做完。”
夏清澜无语,“你没看到他受伤了吗?”
“伤的又不是手。”
“……”
聂明战并不是说着玩的,回来就请了启蒙老师。
“娘亲~羊羊疼~”小家伙现在说话可顺了,尤其撒娇的时候。
水汪汪的大眼睛,夏清澜心都化了,也不和聂明战理论,抱起羊羊就走,“我们不理他,娘亲陪你玩。”
“潮生海平!”
夏清澜抱着羊羊,挑眉,“让开!”
她进一步,两人就退一步,羊羊看得拍手,“咯咯咯”地笑。
潮生和海平低头侧身站着,夏清澜挂着得意的笑容走出去。
“潮生,把我的秋千弄回去。”夏清澜突然回头道。
潮生,“是!”
海平瞄了眼潮生,最后还是直挺挺地站着,虽然爷很可怕,但是他要伺候爷的。
“把东南沿岸经手的盐商给我查清楚!今晚就要!”
想死的海平:“……是。”
“飞飞啦~”聂喣阳坐在秋千上,两手像八爪鱼一样乱动。
……
“爷的腿什么时候才能好?”聂明战冷声问。
“不是和你说了吗?急不得,我也是*接触神经这个东西,什么都在试验阶段,需要临床经验。”
遥止说了大堆聂明战听不懂的东西,太医、军医、赤脚大夫,他都不曾从这些人口中听到。
但是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是他还是觉得太慢了。
“一个月,若是再不行,爷就让人再把你儿子弄回牢里去!”
遥止气得叉腰,对着聂明战破口大骂,“你现在腿有知觉是谁的功劳!过河拆桥啊你!老子早知道……”
末了,还是乖乖找夏清澜。
“你负责左腿,我负责右腿,同时施针,速度要快,你先看看你习惯哪副银针,我觉得这……”
聂明战看着被遥止匆匆拉来的夏清澜,眯着眸子打量。
“你戳我做什么???”冷不防被银针戳了的遥止,淡定回头。
“手抖。”
遥止面无表情地拔出银针,再次递过去,“消毒,待会儿你要是手抖,我就把你手剁了!”
“你又做什么?”银针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烫手!”
“……”遥止不满道,“你怎么回事?不想要你男人站起来了?”
夏清澜扯嘴假笑,“想啊,可是我不会这个啊。”
“你不会?!你不是医女吗?”
“不是!我不是!”夏·拨浪鼓·清澜。
遥止拧眉,“不会也没事,聂将军的腿伤病因及治疗说得头头是道,认识穴位扎下去就行了。”
夏清澜垂眼摇头,根本不敢看聂明战。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我……”
“我帮不了你,我先走了!”
夏清澜落荒而逃,妈呀!遥止你个大嘴巴!
“你夫人怎么回事啊?!之前天天和我讨论治疗你的腿,试药试DU也没见她推辞,现在就施个针,就推三阻四的。”
“她怕针。”聂明战淡淡道。
遥止惊讶,“医者怎么能怕针呢!白瞎了她那么医药天赋,不行!我必须要帮她克服恐惧!”
又是手抖,又是烫手,有些严重啊,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帮!
聂明战听着遥止自言自语,眼底投下一片阴翳。
“夫人呢?”
“外面今日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夫人出去尝尝鲜。”白芷道。
“火锅店?”
潮生激动得手舞足蹈,“就是一个下面有火的锅,里面放着又香又辣地汤料,把肉放到里面唰唰,贼好吃!”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连翘道。
“今天早上我路过,闻到那股香味了,他们不是免费试吃一百位吗,我就去尝了尝,那牛肉太好吃了,比夫人做得还好吃。”
连翘叉腰,“你胡说什么呢?!”
“啊?”潮生挠头,“我说得不对吗?”
聂明战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往书房去,活像是短他吃的。
连翘没好气地瞪潮生,冷哼一声离开,没脑子,那火锅还不是夫人弄的!
白芷和赤芍对视一样,“咯咯咯”地笑。
夏清澜打包了一份,打算好好犒劳一下聂大将军,最进治腿辛苦了嘛~
所以,有些事情就不要烦心了不是……
例如,某神医的胡言乱语。
“呜呜呜~”
夏清澜挑眉,“这是哪位姑娘在哭?”
“那边是大房,应该是二姑娘。”紫衣道。
夏清澜乐了,“哭得这么惨,是怎么了?”
“奴婢马上就查。”
“嗯哼~”
之前见过这位二姑娘,每次都抬着下巴,和月华公主没差的高傲,原先她也就说句骄纵的小姑娘,现在她害羊羊受伤,她就不喜欢这小辣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