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夫吩咐完医嘱后,方济请京京一同上车,送她回国公府。两人并肩坐于车内,眼看就要到国公府门口了。方济偷瞄了一下京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爱意,转头对京京道:“京京姑娘,我有话想对你说。”
“方公子何事?”
方济一把握住京京的手,激动道:“京京姑娘,我喜欢你。自会试筵宴与你相识,我便被你深深吸引,这段日子以来,我不停地找机会接近你,就是想表达对你的爱慕之意。如今我搬出国公府,见不到你的日子,我夜不能寐,对你的思念如潮水一般。我控制不住自己来找你,我想见你,你能明白吗?”
京京被方济冲动的表白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瞪大了眼睛看着方济:“方公子,你冷静点。你是官家子弟,前程大好,以后会有更多更好的女子倾慕。我是胡人之女,身份卑微,不值得你如此青睐。”
“我不介意你是胡人。我只想问问你对我是否也动过心?”方济深情道。
“对不起,方公子,京京心里已有意中人了。以后请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不想您有任何误会,莫再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身上。哦,我到了,停车!”京京起身就想离开。
方济看京京想下车,怕日后不愿再与他相见,哪里肯放过,一把拉住京京的胳膊,又将她拽到自己怀中,怒道:“站住!不许走!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那个锦衣卫?难道就因为他比我早认识你?”
京京胳膊被方济拽得生疼,极力想甩开又甩不掉,吓得目瞪口呆,叫道:“你……你放开我,方泽林,你如此粗鲁无礼,我讨厌你!”
方济没想到京京会如此嫌弃自己,一时愣住了,松开了手。京京赶紧跳下车,往府门快步跑去。方济回过神来发现京京已经下车,连忙也跳了下去,在后面边追边喊:“京京!”两三步追上来,又想拉她,忽的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京京,你跑什么?”
原来正巧这日袁安平从沧州府回来,第一时间就来国公府看望京京,恰在门口见到京京急匆匆地从大车上跳下,方济在后面追她。
“方公子,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袁安平不知发生了何事。
京京见到袁安平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奔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安平,你回来了!”
方济见袁安平居然在此时出现,心里一惊,怎么冷如风没能除掉他?但也只能作罢,看到他俩又黏在一起,强忍着压住心中怒火,拱手施礼道:“我已将京京姑娘安全送回,二位告辞。”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方济的眼神还紧紧地锁在京京身上,他的眼神里全是不舍、嫉妒、怨恨和无奈。
冷如风和小顺不仅没能完成任务,还带着一身伤回来了。两人均鼻青脸肿,头绑纱布;一个手吊绷带,另一个拄着拐杖,站在方济面前领罚。方济本来就气,看见两人如此模样,甩手给他们两人一人一掌,打得眼冒金星,口鼻流血。
“真是废物!暗杀一个锦衣卫小旗,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搞成这副德行!”方济怒道。
“回……回少主,我们每次出手,却总是被一些意外搅乱计划,实在是尽力了。”冷如风战战兢兢回道。
“正是正是。那个袁安平好似有神灵护体一般,让我们近身不得。上天帮他,大地帮他,连猪都帮他。人没杀成,我们俩反而遭了报应……”小顺低下头道。
神灵护体?这个袁安平当真有那么神?方济心想,总有一天要去亲自会会这个锦衣卫,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这一日,赶马的小厮要去舒宁馆换药,方济说陪他一起去,小厮不知道方济是为了看京京,还以为少主只是关心下人,已陪了几次,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忙道谢。到了医馆,京京见方济又来了,没有和他打招呼,只顾扶着小厮坐下,给他拆绷带,清洗上药。京京的冷漠无视让方济既焦虑又尴尬,以前还可以像朋友一般谈笑说话,如今这样冷淡,肯定还在生气。于是看着她道:“京京,你还在生我的气?”
京京只顾给小厮包扎,没有抬眼看他,回道:“他的腿已经快好了,公子若真心关心下人,便给他放个大假,三个月内不要劳作,静心休养才能好的更快。”
方济一听京京跟他说话了,放下心来,道:“好,只要你不生气,我都听你的。”
京京见方济仍有纠缠之意,站起身看着他,有些生气道:“你在翰林院难道不用当值吗?有这么多闲工夫不如去喝茶听戏也好,别来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京京,我不是在浪费时间,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你对我都如此冷淡?我日日心里想着你,陪着你,掏出我的真心送给你,你却为何无动于衷?”方济一听京京不让他来医馆找她,急地伤心道。
“方公子,既然知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为何还要如此执着呢?我不想安平有误会,请你以后真的不要再来了。我还要忙师父交给的活儿,恕不奉陪。”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与小厮回到府上,方济在院子里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思索:京京如今不让他再去医馆,该怎么让她回心转意呢?孙琰看到方济在院子里发呆,受伤的小厮坐在一旁,便走过去笑了笑问道:“公子又陪这小子去医馆了?”见到孙琰,方济还是冷着脸,不言语。
“哎呦,你这只有上药的时候,才能去一次医馆;待他腿好了,恐怕就见不到姑娘咯!”孙琰看方济不理人,故意拿话刺激他。
方济听到这话,心里一沉,转头看向小厮,突然运气于执扇的手腕,一个闪步过去,挥扇直劈那小厮原先断腿之处,只听“咔嚓”一声,可怜那小厮刚长好的新骨,又被硬生生打折。小厮吃痛从凳上摔下,抱着腿不停地哀嚎:“哎呦!哎呦!啊……”
“那就让他的腿永远折着吧!”方济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吃人般阴森的眼神,目光从地上的小厮,慢慢移至孙琰脸上,蔑视地离开了。
孙琰咽了咽口水,心里嘀咕道:“真是毒辣,比我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