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做完笔录出来，万山海已经等了许久。
他给我戴上宽大的帽子，把我搂在怀中，躲开记者的长枪短炮。
“你来接我，晚晚不会多心吗？”
“我来接你，照片流不出去。”
万山海买下所有照片，为保护万晚晚，他真是煞费苦心。
可惜宋哲是猪队友，又在记者面前发疯，和店长扭打起来。
万晚晚回来万家，坐在那里静静看我。
“他们为什么要打架？”
“报纸上写过，店长被他泼咖啡，两人起了矛盾。”
“尤婧告诉我！别让我像个傻子。他心心念念的姐姐是你？”
“晚晚，我和他在一起时，不知道你是他未婚妻。如果我知道…”
“啪！”
万晚晚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知道会如何？你知道就不会碰他吗？”
“对不起，我那时候很需要钱。”
我跪在地上祈求她的原谅。
“你本来就是穷人，从你出生起就缺钱，可你缺钱和我们有关系吗？是不是我们给你太多，多到你以为这世界欢迎你？我妈说得对，人就该在自己圈子里交朋友。”
我怔怔望她，是我强行挤入万山海的世界，所以落得这个下场吗？
“尤婧你不配住在这里，滚出去！”
“我和你哥结婚了。”
我不能走，我答应争争要接他回家。
“晚晚你和宋哲的婚礼取消。”
“我不要！我喜欢他那么多年，凭什么让我成全他们，我要他们永远没资格在一起！”
万山海抱起妹妹，轻声安慰。
“哥哥给你找更好的男人，宋哲是私生子不配进万家的门。”
真是刺耳，我的争争会不会也被他这么说？
我摇摇晃晃走出门，呼啸而过的车子闪烁昏黄光晕，我伸手想要触摸那光明。
万山海先一步拉住我，只一步，我就可以摸到光明。
汽车的主人冲着我们破口大骂，万山海质问我。
“你有什么资格去死！你毁了晚晚，还想毁掉我吗？”
我摸着万山海的脸，潮湿温热。
“万先生为什么哭？”
“阿婧别死，别再丢下我。”
我搂着万山海，泪如雨下。
“好。”
回去的时候，万晚晚坐在车里怨毒望着我。
“晚晚会不会做傻事？”
“只要她还想和宋哲结婚，就不会做傻事。”
“我和宋哲谈谈吧？”
“你们谈得还少吗？”
看到他生气，我心虚低头，确实不少。
宋哲在宋家受尽冷眼，他渴望得到女性的包容和爱护，我给予他所需，所以他依恋我。
而万晚晚是被呵护长大的珍宝，与他本就不合适。
婚礼如期而至。
婚礼上，宋哲直勾勾盯着我，任谁看都觉得古怪。
万晚晚果然是优秀演员，笑吟吟接过我送来的戒指。
刚要下台，万晚晚踩住我裙角，我狠狠砸在地板上，脚也扭伤。
万山海走来想扶起我。
身后的大屏幕突然播放起视频，那令人作呕的呻吟声无比熟悉。
视频里是我和宋哲，我们交缠着，说着对彼此的爱意。
只要价格合适，我什么话都会说给他听，宋哲大喊着让人立刻关掉。
我握紧万山海的手臂：“求求你，不要看，不要听。”
万晚晚怎会如我愿，她拉过万山海指着大屏幕。
“哥睁大眼睛看看，他们多快乐！是不是觉得尤婧有苦衷？其实她早就变心！宋哲手机上还有更多不堪入目的视频，七年来尤婧从没想过你，也没把我这个朋友放在眼里。”
08
“老公，带我走。”
我伸手拉扯万山海，他一动不动看着视频，直至宋哲拉掉电源线。
“姐姐对不起。”
我从来不知道，宋哲偷偷录下视频。
呼啸而来的谩骂声，记者们蜂拥而上，万晚晚的家属把酒杯砸在我身上。
宋哲护着我，被宋太太几巴掌打在地上，宋太太鄙视看着我，和当年万夫人一样。
“我知道尤小姐的存在，却没料到你这么有本事。”
宋太太让人强行带走宋哲，她对记者冷漠说道：“是我没教育好儿子，对晚晚造成的损失，宋家会承担。”
“不必，我只要宋家一个承诺，永远不让尤婧进门。”
“这是自然，一个生下私生子的陪酒女，怎么配进宋家。”
万晚晚看着我，一巴掌打上来。
“你还敢给他生孩子，尤婧你太下贱！”
我已无力反抗，只是呆呆望着万山海。
“帮帮我。”
他拉起万晚晚，绕过我离开。
我想逃，可无数双手撕扯我，头发被扯断，脸上布满巴掌印和抓痕，衣服也被人撕烂。
我一瘸一拐走出酒店，外头是倾盆大雨。
突然想感谢这场雨，它让我的狼狈合情合理。
一把雨伞打在我头顶。
“万先生。”
万山海会迟到，却不会不管我。
万晚晚看到我进万家，将身边一切东西砸向我。
“滚出去！为什么带她回来，让她死在外面啊！”
“晚晚，她是我妻子。”
“你是不是疯了！这种女人你还要？”
万山海没有回答。
“尤婧，你毁掉我的爱情，我也要你如数奉还！”
万晚晚果然是万夫人的女儿，手段毒辣。
她带各种女人来万家，明码标价谁能睡到她哥就赏钱。
“你让我第一次知道钱是个好东西。”
万晚晚从小不缺钱，当然不知道钱的好处。
这样诱人的价格，有的是女人抛弃人格，何况万山海比开出的价格更诱人。
万山海静静看着女人们发疯，他没办法拒绝，万晚晚总能想到威胁他的方式。
可也没有女人拿到钱，万山海有洁癖，怎么可能随便碰一个人。
渐渐的，我产生恶毒的想法，如果万山海睡了她们，我们算不算平等？
我捡着地上散落的女性内衣，万晚晚站在楼梯上看我。
“真替我哥哥不值，这是在惩罚你还是惩罚他。”
“没必要做这些，万先生嫌她们脏，也嫌我脏。”
万晚晚停止无用的报复行为，万山海也得以喘口气。
我抚摸着万山海头发，关掉吹风机。
“今年过年，我可以接争争回来吗？”
“再等等。”
“你仔细看看争争…”
“别逼我回忆那些龌龊东西！”
“你说争争龌龊？”
09
“尤婧，那些龌龊的视频还在我脑子里，别对我这么苛刻，我在努力接受你。”
“七年来我无依无靠，你教教我该怎么干净活着？”
“那是你的选择，我给过你机会。”
“机会？难道当年你会为我抛弃万家的一切？”
“我会。”
“因为你没有低头看过我的人生，所以轻飘飘觉得钱不重要！没有钱，我妈妈的手术单只能签放弃！没有钱，我爸爸撞死人只能用命抵！没有钱，我儿子的呼吸机会被撤下！万先生，我不爱钱，可我爱的人需要钱活下去。”
万山海摸着我的脸。
“钱没那么万能，它留不住要走的人。”
“让争争回来，我保证再也不会离开你。”
我想争争一回来，一切就真相大白。
可宋哲的动作比我快，他以我的名义带走争争。
电话那头极力解释，因为我在给争争办回国手续，对方也拿出我的委托书，所以他们放人。
“把孩子还给我。”
“姐姐见我一面。”
我飞奔去宋哲别墅，完全忘记今天是万山海生日，而我答应给他过生日。
“他在哪里！把争争还给我！”我打开别墅每一扇门，都没有见到我的瓷娃娃。
“姐姐我要出国了，他们让我滚出这里。”
“把孩子还给我，他在生病随时会被感染。”
“和我走吧，我们三个人一起过好不好？”
“他爸爸是万山海！你听清楚吗？我和他七年前就在一起，我不会爱他以外的任何人，宋哲放过我，我会把钱还给你，我们两清好不好？”
“再陪我一次。”
“不可能。”
“那孩子很像法国人。”
我一件件脱下衣服，心如死灰。
“姐姐给我些爱，我可以给你钱。”
他摸着我的身体，一点点亲吻。
“万山海比你有钱，争争的医药费够了。”
别墅门被恶狠狠砸开，宋哲起身查看，万晚晚带着记者蜂拥而上。
对着闪烁灯光，宋哲笑着抵住房门，满脸不屑。
“我们已经没关系，我和谁睡，你管不着，更没必要给你拍。”
“谁来拍你，你哪里我没见过？我来拍嫂子，看看万家是不是让婊子进门！”
“万晚晚你也姓万！”
“我哥舍不得清理门户，我帮他清。”
宋哲挡不住那些人，我捂着脸，不敢看闪烁的灯光。
万晚晚拉开被单：“多漂亮的身体，不去拍裸戏真可惜。”
宋哲推开万晚晚，驱赶记者。
“你们私闯民宅，我会立刻报警！”
“好啊！闹得再大些，闹到人人知道你们的丑事！”
“晚晚你到底怎样才解气，要我去死吗？”
难道我受的惩罚还不够吗？
“你去死啊！尤婧我不会原谅你，你睡了我最爱的男人还能和我装作朋友，你和我哥结婚了还是会爬上别人的床，你让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