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潜入水里,他往回看了一眼,这里的深度应该可以,至少从上往下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他施了护体的灵力,那些水流在他面前都自动分开,根本就半点都近不得身,更别谈会把衣带沾湿了。
等到到了池底之后,苍穹稳稳站住,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块他从符婴身上顺走的坠子,那枚玉坠在他手上,一直不停的发着银光,苍穹深吸了一口气,他原本是想着把这东西摧毁或者是彻底的封印,但是同气连枝,他的术法对这个东西根本就不起作用。既是如此,那便只能这样。
苍穹把手掌摊开,把那枚坠子放到掌心,然后另一只手已经覆了上去,等到双手松开的时候,手掌上已经出现了两块一模一样的坠子,唯一有差别的就是其中有一块在发着光。
他把发着光的那块重新塞回怀里,然后另一块丢到泥里,等到弯腰捡起的时候上面已经沾染了些许的泥渍,这样看起来更真实些。
苍穹想了想,然后捏着诀往上游过去。
符婴原本还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无聊呢,还想这家伙是不是又是晾着他,在水里面就找机会溜了?
就在这时,湖面上一阵水波掠起,符婴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脸,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苍穹已经站在了他后面。
“是这个吗?”苍穹的声音冷不防地在他身后响起,符婴吓得一个哆嗦,语带埋怨道:“你能不能别总这么神出鬼没?”
但是等到他看到苍穹递过来的坠子的时候,那是马上就喜笑颜开了,连忙一把抢过,像捧稀世珍宝一样捧在手里,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对对对,就是这个,还好,还好找到了,mua——”
苍穹看到符婴把坠子拿在手里亲了又亲,他原本是想要说什么的,他刚刚还故意把这个坠子扔到了泥里面埋着,这……
但是看着斜光下那笑得像是傻子一样的人,苍穹放弃了。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面怀疑了自己一下,看着符婴,有些犹疑不定,这家伙,真的是他师姐的儿子吗?
谁给教成这样的?
苍穹有些嫌弃地摇了摇头,但随即眼前又浮现出八百里黄泉来,罢了,当他没说过。
后知后觉,符婴冷得一哆嗦,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虽然不至于滴着水了,但是现在这种见不到太阳的天气想来是干不了了。
他抬头看了苍穹一眼,苍穹却仍然像是一个木头一样站着,因为刚刚到水里的时候施了灵力,所以他现在衣服上半点水渍都没有,连刚刚被他沾染上的都已经被灵力蒸干了。
苍穹比他高出约莫一个头,所以他他看符婴的时候,眸子是微微垂着的。
符婴冷的有点哆嗦,他想着这人应该注意到了,按照以往月神君给他看的那些话本子,那后续发展是不是……符婴盯着苍穹的手,眼见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抚上了自己的衣领,符婴这就等着苍穹把外衣借他披一下。
结果,忽然就发现面前的景物上下颠倒,符婴感觉一阵眩晕,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苍穹单手扛在了肩上。真的就是很粗暴的单手扛着,符婴反应过来之后气得炸毛:“你丫是不是找死?”
苍穹似乎是为了防止他挣扎的太厉害掉下来,一巴掌直接毫不留情的拍在了符婴屁股上,声音微冷:“安分些——”
符婴先是一怔,然后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张牙舞爪的更加厉害,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捶胸顿足:“臭小子!你死——定——了!”
但是苍穹的臂力极大,就这样单手控制着跳的像是鱼一样的符婴也并不觉得吃力。脚下步子也够快,不过一会儿,符婴就被苍穹狠狠的丢在了地上。
这真是实打实的,一点情都不留,符婴觉得屁股摔得生疼,等到他揉着屁股拨开流云起来的时候,便发现这是到了石渠水榭门口,他这这骂骂咧咧想在骂苍穹几句的时候,面前哪里还有那家伙的半点影子。
符婴深吸了一口气,他忍,他忍……就念在那家伙帮他找回了银坠的份上,他符小爷大人大量不同,他计较这一次。
不计较,不计较!
符婴一边一瘸一拐的往回走,一边在心里面不断的说服自己。
那能怎么办?那天苍穹和玄灵交手,玄灵连个招式都没看清就被丢下水了!这个等级差的太多,他不忍也打不过呀!
这样想着,心里面似乎稍微好受了一点。
然后又揉了揉屁股,妈的,疼死了,那家伙摆明就是故意的。
符婴因为昨日落了水,本来烧就还没退,今日又去折腾了一天,夜里面当即就轰轰烈烈的发起了烧。
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的,这事甚至惊动了神帝,非但派遣药老在石渠水榭守了一整夜,连他老人家都丢下所有的六界大事特意抽出时间来了石渠水榭一道。
尊贵威严的神帝,平日里都是居于九霄云殿的高台上,高高在上,掌握着世间的一切,运筹帷幄,不可琢磨。
可是今夜,这位高高在上的神帝大人就这样出现在石渠水榭,然后坐在殿下的床前,脸上威严的神色都渐渐敛去,露出一些疲态,眉眼间微微透着心疼。这场景,哪怕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药老都觉得膈应,更别说是一屋子仙龄低微的仙仆了。那真的是一个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