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把二维码递过来，我又无语了：“加微信干嘛？”
“你不是说有需要再叫我吗？没有联系方式你怎么叫？”
我，“……手机没带。等着。”
这么热的天，让人站在太阳底下等确实不太礼貌。
可是我也不想礼貌了。
屋子里的情形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出来，让他进来岂不是徒看笑话？
我缓缓走回去，别墅大门开着，老太婆正在大厅焦急的走来走去。
看到我出现，她健步如飞奔过来：“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阿阑呢？筱雨呢？他们怎么没回来？你回来干什么来了？筱雨怎么样了？”
我，“……她进手术室了。叶廷阑让我回来的。”
老太婆眉头一皱，踉跄着就要往后倒，我赶紧拉她。“奶奶……”
“滚！谁是你奶奶！不要叫我奶奶！”老太婆站稳，一边推开我，一边用拳头使劲捶我。
“你这个丧门星，倒霉鬼！自从你出现家里就没发生过好事，你怎么不去死？不许叫我奶奶！”
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我说不清，也根本没人会相信我。
老太婆一边骂一边打，打了几下还质问我：“筱雨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的？孩子呢？是不是保不住了？”
我摇头，“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没跟着去医院？”
“去了。但是具体情况我不知道。”
老太婆气的发抖：“陈安心，你好狠的心！筱雨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怎么就这么漠不关心她？你把她害成这样，居然连她的生死都不想打听一句，你还是人吗？”
我被骂的无力反驳，除了叹气什么都不想解释：“我没害封筱雨，你们爱信不信。她有今天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跟我没有关系。”
老太婆眼珠子要瞪出来：“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奶奶……”
“不要叫我奶奶！”
“……好。我最后一次跟您解释。封筱雨不是我推的，她是死是活跟我也没有关系。我没有害任何人，你不要再骂我了。我不是机器，我也有感情。你们再这么没完没了的跟我吵，我……”
我后半句话咽下去不敢再说。
虽然我不喜欢老太婆，她也不喜欢我。但是她毕竟是叶廷阑奶奶，狠毒的话我说不出口。
然而话已至此，我不说，她也可以猜到后面没什么好话。
她用手指着我：“怎么不说了？我再骂你你准备干嘛？连我一起害了吗？陈安心，你果然狠毒！”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当真不假。
要不老太婆为什么喜欢封筱雨不喜欢我呢？
她们俩太像了，连吵架的时候车轱辘话来回说的风格都一样。
我也是服气。
再这么吵下去，恐怕吵到天黑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
卖鱼的还在外面等，我也不好一直耗着人家。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懒得再跟你说了。我有事，你自己慢慢骂。”
说完，我绕开她，准备进去拿钱付给卖鱼的。
结果老太婆一下拦住我：“站住！什么叫随便我怎么想，什么叫我自己慢慢骂？陈安心，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你也太没素质了！”
没完没了的，她到底要怎么样呢？
难道非要我跪下来承认是自己害了封筱雨，承认自己是个贱人她才满意吗？
我气的想笑：“是。我没素质。对不起，我顶撞了你。但是现在我有事要做。能麻烦你待会儿再接着骂吗？”
“不行！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离开这里半步！”
我扭头看窗外，明亮的落地窗把卖鱼的整个身影都显了出来。
他双手插兜，一边晃晃悠悠的走，一边伸头往这边看。
估计我跟老太婆拉拉扯扯他都看到了。我脸一阵发烧。有些伤疤被人看到的尴尬感。
“麻烦你让开一下。我真的有事要去做。就两分钟。两分钟以后我再回来跟你说话。你别这么心急好不好？”
我态度越来越差，老太婆自然也越来越火。
连敬语都不用了，她气的嘴唇都抖了起来：“陈安心，阿阑跟筱雨不在，看我年纪大了，你诚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我心想，要是这么简单能气死你也太大快人心了。
但是我不敢说。
“没有。我只是想离开两分钟而已。你想太多了。”
老太婆不依不饶：“如果我今天非让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呢？”
卖鱼的又往这边看了，我一瞬间不耐烦到极点：“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
说完，我搡了她一下，直接从她面前快步走开。
老太婆在后面气的大喝一声，我也懒得回头看她是什么神色。只管绕开那一地血渍往房间走。
等我拿着手机出来，老太婆似乎已经疯了。
她站在通往大门的路上，手里握着一个骨瓷茶杯。
我瞥她一眼，只管往外走，结果绕过她走了两步。感觉脑袋嗡了一下，听到茶杯落地的声音。
她把茶杯砸到我头上来了。
我感觉自己皮开肉绽，痛觉很缓的疼了一下，后背一下子湿了。
不用想，刚刚可以拆线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血肯定流了一背。
我不想回头看，也不想用手摸。
我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我现在出去把钱结给卖鱼的，然后就回来了断这一切。
这种没完没了纠葛不清的日子太难受了。我找不到挣脱的路，那就找一条毁灭的路。
拉着叶廷阑的奶奶一起毁灭。这次，我也算死的值得了。
越走越觉得脑袋疼，一步一个血脚印，我走到卖鱼的面前。
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子，应该是很吓人。
卖鱼的看到我，脸色都吓绿了：“你……小姐，你们……你没事吧？”
我把手机打开，不答他的问题：“我没有现金给你。扫微信吧。一千块够不够？”
他不拿手机，瞪着眼睛看着我：“小姐，你还是赶紧去医院吧，你，哎呀，要不我送你去？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小姐……”
“不用了。”我摇摇头，一摇，差点晕的站不住。我努力让自己站住。
“赶紧拿钱走人吧。我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你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