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听着冬雪的话,沉静了下来,只淡淡地说道:“也……许……吧!”
也许,冬雪说得没错,封千是也许从前并非如此冷血无情的人,是因为受到过伤害才变得如此的。
可是什么理由,他这般无情伤害别人,总是不对的。
听着素衣那淡淡的口气,冬雪想了想,还是说了下去:“也许王爷最初对王妃是极不好,对王妃的伤害也不小,可是现在王爷对王妃,真的是极好的。”
是吗?
他现在对她极好吗?
为何她没有感觉到呢?
她只是觉得他越来越莫测来,对自己,也不知是安了何样的利用之心……
封千是姗姗来迟地踏进金銮宝殿,文武百官都已经来齐了。
原本三两成群窃窃私语的大臣们都齐齐地望了他一眼,这才停了下来。只是其中不少目光都存了一些诡异。
而封千是,心中却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些人心中在想着什么。
这些看他诡异的人的目光,都是柳派与皇派的人,他们心中打着什么算盘,他最是清楚。
而他,就等着他们编好网,然后,他再赶他们入网!
唇边扬起一抹冷戾而邪气的笑,微眯的眸子中射出一道冷幽的光,如利箭一般,他斜扫了众大臣一眼。
那些被他目光扫过的人心中猛地一阵冷意直扫。
他从来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足以震慑住所有的人。
他身上的冷酷暴戾,让人不敢凑近半步。
就在这时,封天辰也走了出来,一身明黄帝服,头戴九龙垂珠皇冠,整个人显得威严而不凡,倒是比起平时看起来的温和多了一份显赫之气。
他在金銮宝座上坐下。
众大臣赶紧整理仪容跪拜行起大礼:“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封天辰沉声地说道。
见众人起身,封天辰才缓缓地问道:“众卿家今日可有要事启奏?”
他话方说毕,就见吏部尚书站了出来:“回皇上,臣有事启奏!”
“张大人有事请说!”封天辰道。
而封千是,则是微斜着头,立于百官前面,连看,也不看张尚书一眼,他清楚,他要说的话是什么。
而他也正是等着他们起哄。
“皇上,臣听说,柳志柳少将于前天晚上被人直削手臂,简直是骇然不已,令众百官心寒,而且听说这伤人的人还是皇亲国戚!”张尚书沉声地奏道,声音还透着一股似有的神伤。
而柳信,恰在这时,众人望向他的时候,轻轻地拭了拭眼角,配合地天衣无缝。
就见户部尚书站了出来:“皇上,这伤害官员可是大罪,希望皇上能够明鉴,惩恶扬善,让伤人者正法!才能让百官心服啊!
“就是……”
“就是……”
他话才说完,就听到身后有不少声音也跟着附合着说道。
封千是则是一直冷然着脸,让人看不清任何的表情,摸不透他此时心中是何想法。
封天辰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奇怪,因为封千是的样子,太过镇定,似乎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他正了正身子,而后凛声道:“这件事情朕已经知晓,也命了刑部立案三司会审!孰是孰非,必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并且不论亲疏,不论身份官位,一律按律法处置,将伤人者严厉惩治的!”
他说得凛然正义。
话方落,就见封千是站了出来,唇边一抹似笑非笑,修长的手轻轻地打了两个拍子:“皇上果然是大义凛然,令人佩服,臣也是赞成不论亲疏不管身份官位,只要犯法,一律按平民处置!皇上今日的这一番话,让臣也不必担心有些人不能得以处罚!”
“王爷能够这么说是最好的!”吏部尚书听了他的话,冷声说道,嘴角奸笑,似乎已经预见了封千是受正法一般。
“这是自然,身为朝廷命官,本就应该树立一种榜信的!”封千是又一次说道。
这些话,却是越发让人摸不透。
封千是一转身:“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封天辰看着他突然提出请求,虽然不明其意,不过还是应道:“你说?”
“臣看各位大臣似乎对于臣有所意见,臣向来不希望自己被人如此异样眼光看待,所以臣想,可否在这金銮殿上,当场审讯,给臣一个清白?”封千是缓缓地说道,分明话中显得自己十分弱势,可是语气上,却是十分强势。
“这个……”封天辰看着封千是那胜券在握的模样,反而担忧了起来,就怕他真的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于是犹豫了起来:“这个似乎不合纲法,从未见过那朝皇帝在朝堂上审讯案子的。”
“皇上,虽说从前没有,但是皇上可以成为第一人,而且,这个案子臣有确切的证据,用不了多少时间!”封千是说道。这时看到吏部尚书似要开口说什么,他于是冷声堵住:“皇上当庭审讯,将罪人惩治,还伤者一个清白,百姓一定大呼皇上英明,张大人您说可是?”
张尚书被他一说,脸上微有些尴尬,于是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封千是又说道:“虽说没见过过那朝皇帝在金銮殿上审案子,可是也没有律法说过不能在朝堂上审讯案件的?是吗,陈大人?”
他说罢,望向了刑部尚书陈光。
就见刑部尚书站了出来:“确实从未有过这样的律法。”
而封天辰,则是想了想,始终觉得不妥,可是眼下却被封千是逼得骑虎难下,只得走一步是一步:“即是如此,那么墨王你就将证据呈上来吧!”
“是,皇上!”封千是冷冷一笑,而后一转身望向了柳信:“柳大人,本王想问你两个问题?”
“有什么你就问!”柳信愤意地瞪着他应道。其实心中微有些底气不足,谁人也知封千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而且加之此事本身就是他们不对在先,虽有皇上在背后撑着,但若是封千是能找出确切的证据,皇上也护不了他的。
而看他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他更是有些担心。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十分简单的!”封千是看着柳信那闪烁有些担忧的眼神,心中冷冷一笑,故意晃悠悠地说着。
“王爷有什么话就尽管问!不必客气!”柳信有些焦躁地抢问着。
封千是勾起邪笑:“是这样的,本王就想问一下,柳大人说是前日下午在你家后园中看到本王的王妃被人弃在后院中的?”
“正是!”柳信冷言道,还以为封千是要问什么,原来就是问这个。
“请问大人,那时是什么时辰?”封天辰问道。
柳信未料封千是竟然问起时辰来,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措辞,想了想,本想说是晚上,可又觉得不妥,因为封千是那时是下午时分让人去传的话。
于是只能编道:“那个时候,大概是在未时吧……正巧是墨王传话后不久的时候,本官听人说后院有个伤者被弃,于是便让人抬上一看,方知那人是墨王妃!”
“好!很好!本王的问题问完了!柳大人,你可确定你刚刚所说的话?”封千是冷冷地问道。
柳信听着封千是的话,一时间,感觉有些虚脱之感,本来这些话全都是拟造出来的,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
而看着封千是似乎是捉到他话里什么把柄一般,于是更是忧心,可是心中思索半天,却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封千是究竟捉住了他什么话柄,就是不敢直接答复。望向金銮殿上的皇帝,却见他只是沉静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示。额头,焦急地冷汗也冒了出来。
“柳大人……”封千是看着柳信冷汗也冒了出来,那沉沉幽幽的声音再一次唤道,犹如地狱催魂的使者一般,催促着柳信。
无奈,柳信只好咬了咬牙根,点了点头:“确定!”
封千是沉沉一笑,而后优雅地一转身,对着刑部陈大人说道:“陈大人,刚刚柳大人与本王所说的话,你可有记录起来,那可是证词啊!”
“臣这就赶紧给记起来!”陈大人一听,依言而道,说着就去向一旁的内监要了纸笔将二人刚才的对话全都记了起来。
封千是见他记好,这才一笑,对着一旁的一名内监道:“有劳那位公公,内人正在后宫南门外候着,请你去请了她进来。”
那内监望了皇帝封天辰一眼,封天辰点了下头,他这才依言而去。
不一会儿,就见他领了好几付担架进来。
是的,就是好几付,而且,担架上的人,都有一些相似,全是伤得脸部肿胀完全失了形的女子。
封千是一笑:“柳大人,你说你当时听到下人说后院有一个伤者,让人抬出来一认认出了是本王的王妃素衣,本王就觉得十分奇怪,因为本王的王妃向来深居浅出,少有人识得,而且当时已经伤得完
全变了形了,本王看了许久都有些认不出来,就不知道柳大人是怎么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