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啊,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婶子吧。婶子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回去还得给自家老母亲做饭熬药,可不能进官府啊,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婶子这次吧。”
见到衙役的时候,这大妈胆子都被吓破了,哪还有一开始的无赖,这种只敢窝里横,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江安然面无表情地略过人,转向那个畏缩着身子的人。
这方脸大汉长得倒是挺周正,看着憨厚朴实,没想到下手那么狠。若不是她及时止血,伤口的失血量足以致死,皮肉外翻,三寸长的伤口直接劈到骨,简直是下来死手,想要阿泽的性命。
方脸大汉身上的药效还没过,刚刚想跑被衙役踹了伤口,伤上加上,现在还没缓过来,疼痛难忍地弓着身子,却是倔强地仰着头,就像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在做垂死挣扎。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卖命?”江安然俯视他,眼里满是冰冷的光芒,质问道,“多少人买了你的良心?”
“钱自然是管够的。”方脸大汉死到临头还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还在试图为自己狡辩,“不过是杀一个土匪,为民除害官府还得嘉奖我,再说人不是没死吗。而且我还是京城本地的良民,凭什么抓我!”
江安然被这诡辩逗乐了,一脚踩到他的胸口那个脚印上,狠狠碾压。
“啊”
大汉疼得脸都白了,想要挣扎却被姜祈束缚住,动弹不得。
江安然等他缓和一些,这才悠悠说道,“疼吗,本县主这也是在为民除害。为百姓除掉你这个谋财害命的杂碎,你觉得官府是不是也该颁奖给本县主?”
“臭娘们”话刚出口脸都被打歪了。
司徒良那一掌使了内力,若不是还记着这人还有用处,临时收回内力,头盖骨都得拍碎了。
那一身弑杀的杀气转瞬即逝,整个人便像被激怒的煞神。若不是江安然接触过这一类人,怕是真以为是错觉。
没想到他会这般激动,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暖意,被人维护的感觉真好,只是这性子怕是有些反社会倾向,但她真的不精通心理学。
微微蹙眉,江安然拽住他的手腕,“司徒良,先回来。”
司徒良身上煞气褪去,只是看着大汉的眼里充斥满冰冷的杀意。
这人在他这已是死人了。
江安然抱着他的手臂将人硬拉了回来,“司徒良,我没事。”
“他敢出言侮辱你,罪不可赦。”司徒良很是不岔。
“我知道,待会我会亲手让他十倍偿还,这种人就是嘴臭,不值得你生气,气坏谁都赔不了。”江安然柔声安抚。
这种嘴贱的收拾一顿也就罢了,江安然一开始是没拦得住他,当然也是知道他有分寸才放纵。
方脸大汉牙都飞了几颗,狼狈得趴在地上,嘴巴大张,血水直流,眼神涣散没聚焦。
江安然半点不同情,虽然司徒良下手有些重,但也是在护着她,她没理由责备他,更何况是这人嘴贱自找罪受,怪得了谁。
“江宁,让他清醒些。”江安然拉着司徒良,回头嘱咐姜祈。
她可不敢让司徒良动手,待会把人玩死可就难办了。
江宁眼里也是杀气腾腾,只是隐藏地好罢了。
冷眼瞥了眼司徒良,那鄙夷的眼神赤裸裸地表示着嫌弃,就差在脸上写上:废物,连个杂碎都弄不死。
司徒良冷眼瞟她:你行你上。
突然秒懂的江安然,声音带着警告,“江宁。”
江宁面瘫的脸很好地掩饰了她的情绪,“好,我就给她糊些雪让他缓缓神经。”
这还像话,江安然点头示意没问题。
江宁一脚将他踢出去,正中树木,顶上积雪嘭地掉落,直接将人埋了。
江安然:……
总觉得有些牙疼,江安然白了她一眼,不料‘雪人’身后出现辰炳的身影,一脚将人踹了回来。
她恍惚间都听到了骨头嘎吱碎的声音,看那角度,怕是踢断了几根肋骨了。
江安然又瞪向司徒良,斜眼,“消停些,莫将人弄死。”
司徒良一脸无辜,“这此不是我动的手。”
我信你个鬼。
辰炳是受了谁的示意才做这些,江安然哪能不知道,眼里闪过无可奈何。
一旁的大妈更是吓得直接失禁了,一股子尿骚味飘在空气中,吓得司徒良单手捂住安然口鼻,单手抱着她就离开这恶心的地方。
落单的叶儿迟钝地反应过来,身边哪还有主子的身影。
突然腾空的江安然本能地搂住司徒良的腰,虽然有些嫌恶但也不至于避如蛇蝎吧。
理智上觉得司徒良的反应是大惊小怪的,但是心底却是暖乎乎,直觉得好笑,他这是怕她熏到吗,当法医的,便是高度腐烂的尸体都接手过不少,怎么会怕这点味道。
明明见过她亲手剖解浮尸,知道她不惧怕还是执着做这些,这份用心江安然深深体会到了,心里软成一团,司徒良未免也太可爱了。
都隔了大老远,司徒良还捂着她口鼻,江安然忍不住失笑,将他的手拉下来,为了防止他再搞小动作,干脆抓着他的手,手指交叉相扣,还得意洋洋地举着十指相扣的手,笑得狡黠,“我锁住你了,这下不能乱跑了吧。”
看着笑得跟小狐狸似的人儿,司徒良只觉得心都要酥化了,大手忍不住扣紧,哑声道,“我不会放手的。”
叶儿捂着嘴偷偷笑着,眼里满满的羡慕和欢喜,真心实意替大小姐高兴。
司小侯爷好宠大小姐,瞧这呵护劲,真的是半点污秽都不愿让大小姐染上半分,还细心地捂住大小姐的鼻子生怕她闻到,真的太贴心了。
叶儿决定看在他的实际行动上回头在大小姐面前给他说说好话,这般好的男人怕不能错过了。
“行了,将人带过来吧,再伤到人就别回家了。”江安然警告地看了江宁一眼。
这下江宁老老实实将人带回来了,模样那叫一个狼狈,嘴里的血沫糊了一身,动弹不得的模样显然伤得不轻,好在还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