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重月楼。
欧阳燕如期而至，反而是南山和封修远来的晚了些，欧阳燕看着二人走进包厢，淡淡笑着说，“大人今天这宴，怕是宴无好宴。”
南山闻言有些无奈的说，“私底下可以不用叫我大人，何况我被你们一家人耍的团团转，又哪里来的宴无好宴呢。”
欧阳燕端起酒杯，一双沉静的双眼隐在背后，“大人神机妙算，欧阳燕佩服不已，哪里又敢欺瞒戏耍大人。”
南山也略饮了一杯，笑着问道，“今天请小姐出来，主要是想问几个问题，当然，这不是审问，案情已经了了，小姐想不想说都无所谓。”
欧阳燕夹起一筷子杏仁豆腐看了一眼，放进嘴里，不是很意外的说，“大人请问。”
南山想了想说，“不知道小姐对二夫人和管家当年的隐秘和犯下的案子，究竟知道多少？”
欧阳燕又尝了一盘清炒菜心，很是不在意的说，“偷情私会，暗通款曲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连我那一直装傻充愣的三弟都能够看个七七八八，何况是我呢，但其他的事情，我并不知道。”
南山点头，话题也就顺势转到了欧阳然的身上，“欧阳然小时候被二夫人下毒，后来装疯卖傻求得生存的事情，小姐又知道多少？”
欧阳燕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喝了两口才回答，“并不知道多少，但是朝夕相处，总能看到一些异常之处，况且二夫人对他的呆傻视如不见，根本不请名医治疗，放任自然，时间长了也就知道了个大概了，至于他装疯卖傻，是自己的选择。”
南山心内叹气，也夹了一块豆腐，这才问出了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河鬼之说子虚乌有，想必当年二少爷见到的也不是什么河鬼杀人的现场，敢问欧阳家这样的百年船运大家，是为什么离开京城？来到怀安？又为什么放弃大半船运行业，收敛锋芒？”
欧阳燕对南山会问出来的问题早有准备，但仍是没想到是这么尖锐的问题，她皱起眉，声音也沉了下来，“我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南山冷下面容，针锋相对道，“小姐冰雪聪明，必然知道我在问些什么。”
欧阳燕眼中各种情绪混杂而过，最终形成一个简单的挑衅弧度，扫了一眼在旁边的封修远，一字一句的说，“大人爱民如子，只是如今也到了年龄，县内人品才貌双全的女儿无数，不知大人可有意中人？小女不才，也愿意替大人参谋参谋。”
南山手一顿，面色瞬间沉寂下来，直直盯着欧阳燕。
她知道了？她发现了？自己怎么这么疏忽？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南山脑中心念百转，欧阳燕见状，笑着起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点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情，大人好自为之。”
南山见她起身，情急之下也跟着站了起来，声音冷冽，“封统领出去守住门，不准进来。”
封修远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下子就被赶了出去，他连两个人之间说的什么话都没反应过来，但看南山神色认真严肃，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于是起身出门，暗自思量不提。
南山看着封修远出去，冰寒的神情才稍微放松一点，欧阳燕笑着，却是坐下了，“大人不会是想软禁我吧。”
南山坐下，却倒了一杯酒，对着欧阳燕举了举，“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我自罚一杯。”
欧阳燕看她喝完，也笑着喝了一杯。
南山放下酒杯，声音放低了些，“敢问我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欧阳燕知道南山是在问她女扮男装的事情，笑着摇头，“这其实也是小事，不是大人有什么问题，而是我从小就是个淘气的，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京都没有什么地方我没有跑过，因此见到大人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个七七八八，后来你被封统领从山上背下来，我给你把了脉，就更加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