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除了这么大的事,城主府都塌了,众人不可能没有察觉。
当日在安阳的门派,家族不止三两家这么简单,听风是雨楼动作是最快的,上一世宁衍便知道他们听风就是雨。
至于丢失的弟子入夜之前找回来……
小黑和月无双把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城中安阳花树尽数枯萎,唯有最大的那棵仍旧生机勃勃,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再不知道城中年份最大的那棵被奉为所谓的花神娘娘就是千生槐的话,那也就不用活着了。
蠢死算了。
苏柳去追花城主尚未回来,宁衍便已经见到听风是雨楼的人,是个不大的少年,估计也是长辈派来探探口信。宁衍从苏柳口中得知的宁澈,动不动废人修为,滋生心魔,在他们从没见过真正柔和下来的宁子凝时,还是很让人忌惮,恐惧的。
只是不知眼前的十二三岁少年,是否是上一世自己认识的。
柳辞双腿有些打颤,听风是雨楼本就是折腾消息的,自然听说过宁澈一人一琵琶,一曲生一曲终,动不动废人修为不好相与的事,是个修者就对他避之不及,但他真没想到他就来城主府看看废墟,偏偏碰见了宁澈。
本来安阳城丢了人虽然时间短,但是大家都没有头绪。可是正好,此时安阳出现了封印波动,城中花又都快落秃了的诡异事儿,被丢了弟子的势力都放在了心上,决定暂时放一放城主府一夜变成废墟的事,反正不是自己家的。都去结伴合伙去探查花树的事了,听风是雨楼向来折腾信息为主,换而言之就是,人丢的事我们得知道,城主府咋倒的我们也得看见。
所以只留下他年纪小不好面对危险,来城主府看上一眼,总不能会碰见宁澈吧!?
如果说谁是所有宗门子弟最不想见的,宁澈甚至比魔界的十二魔君还在高上一个等级。
曾经有一年天苑会武,玉虚剑宗主场,众弟子本来比的都好好的,看的兴致高昂,谁知宁澈上台与人斗琴助兴,琵琶一曲,当日弟子,大都心魔横生生无可恋。
其中有几个就是自己师兄。
结果就真的碰见了宁澈,柳辞害怕的迟迟不敢上前。
说什么他年纪小不让他面对危险,可宁澈明明更危险好吧。
柳辞想哭的心都有了。
而且虽然应该有所庆幸的是宁峰主睡得好沉,看起来没那么可怕,但是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眼神真的好凶啊,只要他一打量宁峰主就宛如要起身活剐了他一样,让他很慌。
若不是宁峰主枕在他腿上,柳辞坚信他一定会把眼睛表达的想法付诸行动。
一时间看也不敢看,退也不敢退,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呵,那啥,今天,天挺好哈~咦~我怎么走到这了,我走错路了,这就走。”
少年未见过大阵仗,尴尬的想着脱身借口。却被宁衍一声拦下。
“站住。”
柳辞应声站下,不敢动,他真的不敢动。
他甚至连呼吸都怕声音大了再吵醒另一个。
“听风是雨楼从不无的放矢。就跟贼一样,哪有跑空的道理。”宁衍的话里有些冰冷本来还想嘲讽几句,旋即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弯了弯眉眼一改狠戾神色,换了一副狐狸面容。
上一世,听风是雨楼有一个,救过师尊来着吧。如果这一世迫不得已也许听风是雨楼还有些用处……
当即轻笑一声。
“别害怕嘛,来,我和我师尊都和善的很,听风是雨楼是吧,想听什么,昨天的事我可是都知道,我给你说说?亲~”
前后态度的转变让柳辞一怔,有些疑惑的看着宁澈。
现在说的亲,跟刚才要用眼神剜了我的不是你一样。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柳辞还是有些颤颤巍巍的向宁衍告了辞。
“不……不了,不了,好意我心领了,我就先走了。”
看着听风是雨楼的小弟子头也不回的模样。
宁衍轻咳,觉得有些沾沾自喜,每个人见他师尊都怕成个鬼,只有他,是不一样的。这是不是说明,在师尊眼里也是不一样的。
正这么想着还来不及欣喜的宁衍骨间贬尘轻鸣,瞳孔猛然一缩,只见不知什么时候那听风是雨楼的小弟子身后从地面破出一条尽一米高的藤蔓。
那可是听风是雨楼啊,如今改变成什么样子他也不敢想象,只知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真的有疏忽的话,师尊怎么办。
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喊到
“喂,你身后……”
信你个鬼呦,还身后,小爷我五岁就不玩了。
柳辞闻言,以为少年是在骗自己,刚想回头看一眼少年得意的炫耀时。双目瞬间瞪大,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额头冷汗密布。
不仅他身后有藤蔓,远处苏柳他们身后,也有藤蔓,再被他发现的那一瞬间,就仿佛定格了一样。
宁衍透过他的眼睛,看懂了他想传递的信息。奈何两个少年现在都太过弱小,不敢轻举妄动,宁衍想把师尊叫起来,可是现在不仅仅是有些舍不得的犹豫的问题了。
宁澈状态并不对,比如说,明明师尊按苏柳的说法,听觉很是敏感,可他刚才那那么喊,师尊居然没有一点动作。
他这么想着,柳辞却在犹豫一刻之后,在恐惧与恐惧之间,选择了宁澈。
柳辞这句,加了灵力,喊的足够大声。
“宁峰主,救命啊。”
被发现的藤蔓,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在柳辞喊出来这句话的一瞬间。全部破土而出,瞬间变成两米之高,多个藤蔓将三人团团围裹。
不对,师尊的状态不对劲。
宁衍连忙将宁澈护住,他一直以为宁澈是睡着了,可当他真正接触宁澈的身体时,猛然一颤,这时的他才发现宁澈身上很凉,近乎常人的凉。
他本以为是宁澈手凉是因为夜凉,天凉却把大袖给了他着了凉的原因,可他忘了自己是冰灵根,极寒的地方也是顶多只能感觉凉爽的冰灵根,他居然在赤焰炎阳体的人身上感觉到了凉。
藤蔓上渐渐渗出毒素麻痹,本来还想挣扎的宁衍眼皮越来越沉,直到失去意识。
“看看看。本尊说什么了,他孤注一掷了。”
“哇什么东西这么冷,识海冷的一比啊。你抱着什么东西呢?撒手。”
“喂喂喂不是吧,你真的着了它的道,醒醒啊。你死了我又得回去了喂?我不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呆着啊。嗷呜~”
识海中小黑不停的吵着他,让他清醒。可是根本没用。
………
冷……
就好像凡人抱着一块冰入睡一样。
宁衍猛然打了个寒颤,意识渐渐清醒。
宁衍从来都没有想象过,有一天他会被冻醒。
想到前因后果的宁澈连忙寻找宁澈。
感受着自己幼年的身体死死抱着宁澈,看起来就像一个八爪鱼一样,不一定谁护着谁。可是宁澈看起来与常人无样的身体确实连他都承受不了的冷。
“小子,你可算醒了,别只看你师尊可,看看周围。”小黑有些有气无力,他喊了宁衍整整四个时辰,他倒好,没有醒的迹象不说,醒了第一件事居然是先找他师尊。
“周围?”宁衍疑惑的抬头看起了四周,刚才他眼里只有师尊,现下松了手,发现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周围空间并不大,也就无妄峰的一间茅草屋那么大而已,可此时却是叠了尽二十多个昏迷年轻修士。其中女子居多,想来是最近丢失的修士。
宁衍在其中找了找,果然也看见了昏迷中的柳辞。
也不知道哪个是花城主的儿子。
“怎么出去?”
“出不去,你师尊要是能醒来,就能出去,醒不过来就不知道了。”面对宁衍的询问小黑摇了摇头,无奈道。毕竟它只是一道神识。
感受着周围的气温越来越低,宁衍不由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么冷?”
“我可能知道原因,现在你按我说的做。有些事,我想确认一下。如果是我大概知道你师尊怎么醒过来。”小黑难得严肃正经,让宁衍不由一阵诧异。挑了挑眉,终是点了头。
“把你师尊上衣扒了……”
“我去你大爷。”
若不是碍于小黑在自己识海,宁衍早一拳头呼上去了,师尊是他的,谁都别想看。
“你淡定,我又没说怎么样,就是……”小黑笨拙的组织着语言,旋即想到了该如何叙说。“也不用扒那么多。就锁骨位置。看看有没有一个暗金色的图纹。”
“不可能。”
“你就扒了看看。你要对我不信任就把识海封了不让我看好吧。”
宁衍将信将疑,架不住小黑说的真的认真。当下宁衍便封了识海,缓缓将宁澈扶了起来,靠在了自己身上。
宁衍盯着宁澈的脖子看了好一会,喉咙滚动,明明很冷体温却有些发烫,想师尊向来喜欢穿带领的衣服,将自己裹的严实。
伸出手,将宁澈衣物解开,顺着脖颈,喉结,感受着指尖的触感,看着师尊白皙的皮肤,锁骨间隐约一晃而过的金。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一股奇异的想法。
但还来不及过多留恋,就见小黑催促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快点,好了吗?看到没?”
声音突兀响起,让宁衍连忙惊醒,触电般连忙收回手。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触感仿佛依旧还在。
心中有些失落。
“看到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