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有”
宁衍刚才见到了金色，隐约间是什么图案并没有看清。谁知识海中魔小黑却猛然激动了起来。
“妖刻，妖刻，是妖刻。”
宁衍皱眉。
宁衍听着小黑的语气总觉得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就以宁衍现在从苏柳口中知道的宁澈，现在他的身体就太糟糕了，把自己的身体搞得乱七八糟的，还对谁都不说。
至于小黑说的妖刻，听名字就应该跟妖族有关系。
“妖刻？”
“是，妖刻。这东西居然，居然还能出现，这才不过两天时间我居然见了魔界和妖界两大禁术。”
“禁术？”
小黑长叹一口气。
“对，那个狠人驱散妖气进魔界的，是魔界天魔献祭。你师尊身上这个是妖界禁术。当初墨川领着我们想劫打开进仙界的门，就如灵界那般。于是有人献上来一个方法。”
“妖刻？”
“嗯。是，但是妖界为了这个结果死了太多的妖，后来得出结论，妖并不适合做妖刻的第一选择，墨川便吧目标盯上了魔，鬼，人，三界。最后大批的人类被抓回来，死的人也太多太多了，尸骨累山，血海成河。就在我们都以为这个法子就是无稽之谈的时候，当真就从尸山血海中爬出了一个人。”
“……”
宁衍不是什么大善之人。可当他听到这的时候目光就死死落在昏迷中的宁澈身上，全然不顾自己现在还在千生槐的危险处境之下。
静静等着小黑下文。
如果真是小黑说的那样，宁澈曾经又经历了什么。
“那个人你也知道，就是瑶也。就在我们以为成功了，可以再复制案例的时候。才发现，真的只是个例，数以万计的人送进来，可最后呢，一批一批的人，只活了一个瑶也。”
小黑有些怅然，瑶也本来也很安分的当个试验品。如果当时不是墨川突如其来的幺蛾子，估计也不会生生逼出来一个女帝，变成如今样子。
当年九川妖兽死的死，封印的封印，墨川更是长镇于九川秘境，鬼界之中。
绘制妖刻之人，会是曾经那个人吗。不太可能吧，瑶也当初不是第一个就把他杀了吗。
“当初瑶也就差最后一步，就成功了，好奇妖刻是什么吧。你们人界有一种东西叫做傀儡。妖刻就是把人泡在没有经过处理的狂暴的草药中，一步步抽去魂魄，将人炼制成听话的人傀，这样的人傀是压榨寿命成长的，修为再高也活不长，而且过程太过痛苦，我也只见过一个瑶也挺了下来。”
“……你们……”小黑说的很慢，宁衍听的仔细，死死攥紧自己的拳头，任由指甲钳进肉里，血肉模糊，勉强保持着自己的理智，也不知道是因为小黑还是他的原因，藏在骨剑贬尘翁鸣之声越发清晰，勾着他的心，跟着律动，带着上一世染血的煞气，将一双眼染得猩红，喘着粗气，竟然隐隐有了一副走火入魔的趋势。
他只知道师尊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给过他光的人。
不论缘由，只因他笑的好看。便肯掏心掏肺的对他好。
小时候，他娘亲自给他卖进了奴市。
奴市的人告诉他，想要找个好买家，不挨打，不挨饿，就要学会笑。
他是笑的最好看的，可是他永远被人叫着最低贱的。
小杂种，小畜生，狗东西。
连名字都没有。
可笑的四九也只是因为安家买他的那天是四月初九，没有人叫过。
只有师尊，师尊是不同的，予他姓名。
同他一个姓氏，宁。
给他一个好听的名，衍。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一线生机的衍。
果然……果然……这些人……这些人都该死——
“妖刻炼制的人傀。你也看到了，破封，昨天我隐隐有些怀疑，但是我没往这方面想，直到他清晨昏迷不醒，身上越发冰冷，这就是瑶也当初修行的功法辰阵玄门，至阴至柔，他一个至阳至刚的体质，不修是死，修也是死。我在熟悉不过。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留下的甚至，能当个行走的神兵利器，但是……”
小黑的声音还在继续，宁衍却根本听不进去。
“他不是——”
宁衍有些失去理智，属于阴珏体的冰灵根气息一时间倾涌而出，只是这时候处于暴怒的宁衍根本无心顾及，也就没有发现，他们两大制冷的功法竟然仿佛同出一支一般，相融一脉，借用着宁澈的功法，竟然发出了金丹期的威压。
“等等，你想干嘛？”
“你们，都该死。”
意识沉于识海，宁衍召唤出贬尘，对着那道模糊的身影，狠声发力道。
“你清醒些，这种情况你在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你让你师尊跟着你送死吗？”
小黑虚幻的身影明显抖了抖，看起来更加虚幻。但显然是抓到了点子，连忙继续喊到。
“宁衍是吧，你名字还是你师尊给你取得，你想让你师尊同你陪葬吗。千生槐要渡劫了！”
宁衍眼中的猩红渐渐恢复一丝清明。
恍然大悟现在他们的处境。但是已经有些晚了。看不清外面的状况，而宁衍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灵力竟然在快速流失，生死一线。
“妈的。各大世家吃白饭的吗。一天了也没相处对策。”
可能回应他的人是在太少。小黑倒是听清了，可此时此刻它哪敢蹦出来触宁衍不快。但他躲着宁衍，宁衍却不肯放过它。
“我师尊怎么醒过来。”
小黑身影一抖，连忙瑟缩道。
“赤焰炎阳，和辰阵玄门相克。估计也是这功法原因，让千生槐失误把你师尊也抓了进来。”
“我说怎么醒过来，妖刻——我不想说第三遍。”
“三个办法，要么让他自然醒；要么使手段再抽出他一魄；还有一个，给他喂灵药，直接喂，什么都行，年份越高越好。”
宁衍皱眉，第一个此时不太实用。第二个，他是不可能做的。
那就只有第三个了，可灵药不经过处理狂暴药性，恐怕……
“第三个，什么副作用。”
识海中沉默良久，就在宁衍要发作的时候，小黑说道。
“疼，生不如死的疼。”见宁衍脸色有些发黑，小黑连忙继续道。“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过得，妖刻成型要经历这种场景几乎经历十几次很正常，你……”
“闭嘴。”
宁衍胸口急剧起伏，他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但是他现在太弱了，还是太弱了。
若是在全盛时期，什么他打不得。
就在这时谁都不曾想过原本黑暗狭窄的地方竟然生生被撕裂渗透进了天雷光影，直至点片连天，声势浩大。
灵力也流失的速度也变得缓慢了起来。
“千生槐渡劫了……”
修士最忌渡劫时有外力干扰，可如今，他们虽然修为低下但毕竟人数众多，更何况宁澈也在内，那天劫威力岂止翻倍可论？
要结束了？
贬尘应声而出，握在手上，宁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那么护在了宁澈身前借着贬尘的力量尽可能的用灵力罩住宁澈。毕竟他也只在乎宁澈。
一道，两道，三道……四十五道，这畜生渡的居然是四九天劫。
意识渐渐模糊，宁衍觉得他可能撑不下去了。
就在意识即将完全消散的时候，
无妄峰同弟子服上一摸一样四翼虎图纹猛然惊现。
一只手牢牢的将他护在怀中。
那声音仿佛在轻笑，却莫名让人安心。
“没事的阿衍，师尊在。”
“嗯……”
嘴角悄然划起一抹弧度，舍不得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因为那样他就看不到他举世无双的师尊了。
玉石琵琶闻声而现，琵琶音曲如魔似影，竟然带着可怖的声音，连千生槐都抖了抖。
宁衍本就不好的脸色，受到冲击之后直接白了下来。嘴中一阵腥甜，到底还是吞了下去。
生离死别，本应该感动。但是他还是想说，师尊你别弹琵琶了吧。
这音都劈了吧。
琴修不适合你啊。
这音，赶魔音入耳了，四九天劫的千生槐都给你跪了好吧。
而且，刚才在极致寒冷之下都没有反应的众人竟然在这琴音之下隐隐有些苏醒的迹象。
“别弹了，别弹了。”
不似人的怒吼声猛然响起，外有雷劫，内有宁澈，连宁衍识海的小黑都对这棵要渡劫的千生槐深感同情。
雷声滚滚，宁澈鬼使神差之下就将宁衍手中的贬尘接了过来。仿佛那就是他的武器一般，自然而然，心灵相通，长剑汇影，直至苍穹一瞬间用了十足十灵力，辰阵玄门之威力，竟然直接挥了出去。
一瞬间火光似起，剑意化凰，宛如涅槃重生一般自火海之中冲天而起，火光所沾之处，皆随之燃起更烈的火芒，一剑万法所遇皆如虚无，连带雷劫，也不敢相争，连带温度瞬间高出几个度。
焚天煮海之能，赤焰炎阳之威。
竟然恐怖如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千生槐的嘶吼，夹杂火焰噼啪凄厉的声响，不停于耳。
树最怕火，宁澈灵力又颇为古怪精纯。
一时间火海似起，宁澈用灵力护住众位弟子。看着天空隐隐急剧酝酿的雷龙。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