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水落石出
安静的风铃渡2020-08-14 12:092,153

  在另一边,即另一条牢房走廊里,两间独立的牢房分别关押着黄道仲和“王都头”。

  晏泞正在房前的木栅外边,坐在书案前,对着里面的“王都头”进行审讯,左手一个惊堂木,右手一壶小酒,看上去十足一个官大爷,威风凛凛,而他本人也很享受这种飘飘然的感觉。

  “王虎,本小爷告诉你,进了这儿,你最好乖乖交代,否则先打十下水火棍,哦不二十下,打得你皮开肉绽,到时候你再说,就晚了。”晏泞狐假虎威地一拍惊堂木。

  “是是是,小人一定招供,一定招供。”云焕一副受惊不浅的样子。

  “王虎,我问你,黄道仲有没有跟崔诩合谋贩盐?”晏泞满意一笑。

  “回大人,崔大人······哦不,崔诩在临死前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小人,原来我们那么干,都他娘的是黄道仲指使的,那个老小子一肚子坏水,想做局弄对手葛通,自己不干,把我们推出来,心肠忒歹毒。”

  云焕有些滑稽的言语表演把晏泞都逗笑了,晏泞赶忙把嘴巴堵上,以免露出破绽,然后摆摆手,“行了行了,这个我都知道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证据证明黄道仲是主使啊?”

  云焕想了想,回答道:“哦,崔诩除了有一个假名册,还有个真名册。真名册上虽然没有黄道仲的名字,但有他儿子黄瑟的名字。”

  晏泞语气一冷,“怎么,黄道仲的儿子也参与贩盐了?”

  云焕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有一次,我接待黄瑟去青楼,把他给灌醉了,忽悠他在名册上写上了名字。这其实是崔诩吩咐我做的,为了给自己条后路嘛。”

  “行了行了,没你事了。”晏泞与牢房里的云焕对视一眼,皆会意一笑。

  接下来,院卫把书案搬到黄道仲所在牢房的木栅外。

  在晏泞“提审王都头”的时候,黄道仲一直趴在墙边,将对话听到清清楚楚,当知道自己儿子名字在名册上,他惊吓得脸色都白了。所以,当晏泞过来提审他的时候,他慌乱不已,大喊大叫:“王虎在污蔑我儿,冤枉!”

  “嚷嚷什么啊!”晏泞恐吓道:“白纸黑字签了名,还冤枉什么呀。”

  “是你?!”看到晏泞,黄道仲震惊不已。

  “黄大人,你还记得我吗?”晏泞锐利的目光瞪住黄道仲。

  “本官······本官当然记得,这不是‘晏泞大师’吗?”黄道仲尴尬一笑。

  “好一个‘晏泞大师’。”晏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酌了一口,回味无穷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说道:“当日黄大人使人强行把我押到面前,不仅说我是骗子,还把我毒打了一顿。怎么,黄大人,这么健忘啊?”

  “这······这都是误会。”黄道仲脸色僵硬。

  “误会?好!那我也来个误会,黄瑟是崔诩同党,即刻逮捕,以儆效尤。”晏泞说得很是随意,但里面的杀意却是深刻的。

  听到这儿,黄道仲脸色一沉,厉然大喝:“庶子,你敢?!”

  晏泞向前逼近,与之针锋相对而不畏惧,“我就敢了,你身在牢笼,又能把我怎么样?!”

  黄道仲愤恨地指着晏泞,“你!”

  看着这个往日威风凛凛的从五品,现在却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晏泞顿觉有大仇得报的爽快感,“你什么你,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生得肥头大耳,身材臃肿,都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吃成你这个样子。识趣的,就乖乖地把你自己的罪行招了,否则你就等着看你儿子被斩首吧!”

  黄道仲满眼怒火,恨不得将晏泞给生吞活剥了,可是这股怒火,注定向前蔓延不了,反而反噬自身。他没辙了,咬了咬牙,颔首道:“好!我招!我全都招!”

  于是黄道仲就把他如何唆使崔诩贩盐,如何诱骗张大明入局,以及如何在张大明送往葛通的寿礼上塞银票的事一一说出。

  这写完之后,院卫接过,呈给晏泞。

  晏泞接过一看,点着头,说道:“不错,还挺足的。”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在晏泞耳边响起,正是柳辅。柳辅也靠过来,瞄了眼,皱眉道:“还有匿名信的事没写。”

  晏泞猛地瞪住黄道仲,“还有呢?”

  黄道仲狡辩起来,“什么匿名信?”

  柳辅早把黄道仲看透,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觉得还有必要装吗?另外我猜想,能让你誓死捂着这件事,有可能是为了掩盖命案吧?我对过匿名信跟你还有你身边人的笔迹,并不相符,所以我再猜想,你是找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来写。然后,我又猜想,这个唯一知道秘密的人,已经被你灭口了。”

  黄道仲浑身一颤,等于是默认了这件事。

  晏泞眯了眯眼,一直注意着黄道仲的情绪变化,突然道:“不对!”

  顿时,黄道仲看向了晏泞,就连柳辅也都诧异地看向晏泞。

  晏泞犀利地瞪住黄道仲,沉声道:“单凭指使崔诩贩盐这一条,你就没有了活路。所以,你之所以还死咬着灭口写信人这条罪不松口,是因为,写信人是另外的人所杀,而这个杀人的人,很有可能,是你的儿子,黄瑟。黄道仲,我说得对吧?”

  黄道仲歇斯底里地喊叫:“胡说什么,没有这件事,写信人就是我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干的!”

  黄道仲情绪的崩溃已经证明了晏泞猜测非虚,晏泞恍然,“看来,还真不是误会!”

  接下来,柳辅即刻去黄府,将黄瑟给押了回监牢。晏泞诈言恐吓,说黄道仲把什么都招了。黄瑟听了之后,惊慌失措,就把一切就招了,原来写信人真的是他所杀。

  待一切审讯完毕,晏泞和柳辅俩人在休憩区里喝着小酒。

  晏泞有些感慨地道:“本来只是想以‘王都头’的话来吓唬一下黄道仲,没想到到最后,还真的把黄瑟给弄进来了。”

  柳辅义正严词地道:“哼!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古亦然,概莫能外!”

  其实不仅“黄瑟名字在名册上”是吓黄道仲的,连“张大明偷葛通私印盖在名册上”也是吓葛通的。这就是弄出一个“王都头”的好处,不仅将葛通这条大鱼原形毕露,还可以借他之口说一些真假难辨的话。当然,前提是推断出,谁也没有看过真正的名册。

继续阅读:第六十二章:风波骤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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